<>季辞信把我又拽回原先的酒店,一进酒店大厅,前台的客服对于他这种绑人的行为居然没有一点儿惊讶,反而是毕恭毕敬地走上前来,弯四十五度腰齐声和他打招呼:“少爷好!”
我从季辞信的臂弯中挣扎着探出头和他对视了眼,他眯了下眼睛,像是在告诉我,我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我后知后觉,这酒店是季家的产业,医院那边,他们估计也是大股东。
回到房间,季辞信难得没有再发火,他把我给推到床上,傲慢地说:“脱衣服。”
我刚才已经被折腾的很难受了,诚恳地摇了摇头说:“我已经很累了,别做那事了。”
“很累?刚才你跑的时候不是挺精神的吗?累你还跑什么?”
……我没说话,他瞪了我一眼,把我推到床上,“脱衣服睡觉!你要穿成这样睡?”
“睡觉?和你?”我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做都做过了,睡还不行了?”他又暴躁起来,反问我。
然后我被他拖着去换睡衣,和他一起洗漱、上床睡觉。他确实没做什么,可我和他躺在一张床上,被他搂在怀里,这样的感觉特别别扭。
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那时候我才上初中,季辞信住在我家,我妈因为我学习成绩一再下降,不许我再出去玩,我和她赌气离家出走,一个人在街上晃荡,天黑的时候又下起了雨,季辞信找到我时我浑身都湿透了,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有病吧?”
诚如贵言,我真生病了。
我不愿回家,小时候犟的像头牛,坚定决心要和我妈对抗到底,季辞信当时恨不得打死我。后来他却退了步,没好气地说带我回他家,回他家总行了吧?
我当时一点儿都不怕我爸妈,对季辞信那样的怪小孩却有些敬畏,景恒和我说过,季辞信17岁时就凭借一己之力把他不学无术的亲叔叔给送监狱了,你想想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时季辞信就是带我去了他自己的小公寓。晚上他让我在客厅睡沙发,可是我淋雨后感冒发烧了,睡着以后半夜做噩梦,醒来时我被他抱到自己床上,他用湿毛巾给我擦脸,喂我吃退烧药,那天晚上我们就睡在一起,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季辞信温柔的样子。
就此打住,你可千万不要以为他喜欢我,那时候我还没长开,他也没有恋童癖,只是他当时寄住在我家跟我爸后面学做生意,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好交差。
现在季辞信躺在我身边紧挨着我,我想起白天在医院看见他和黎姝雅时的情景,他俩应该又在一起了,那我现在,他该不会是想留在他炮友吧……
我这样想着,浑身打了个冷颤,季辞信却翻了个身面对着我,把我搂进他怀里,用下巴抵了抵我的头顶,他睡熟了。
我也觉得很累,没过多久,见了鬼似的躺在季辞信的臂弯下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季辞信已经不在,出门时我看见他留在床头的纸条,只写了四个大字——“晚上回家”。
回谁的家?我在西城早就没有自己的家了,简直有病!我一个空投,精准无误地把纸条扔进三米开外的垃圾桶里,然后收拾好自己,去医院工作。
下午Ansel打来电话,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我的事,电话一接通,劈头盖脸地问我:“林倾水,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为了保护自己的耳朵,我连忙把电话移到一边,待他吐槽完一堆类似于“你要出事我绝不保你、惊动了我哥我就杀了你”之类的话后,我特狗腿地开口:“对不起,我保证,绝不会再给您添任何麻烦,请您继续去找你的小甜心约会吧!为我这种人动了火气,不值得哈不值得。”
“谁为了你啊你少自作多情!”Ansel嚷嚷着,又放低了语气,“我这两周要去法国参加音乐会,你安分点,摊上事没人帮你,要是真有事,你现在立刻马上就回来。”
“没事没事。”我矢口否认,“多谢关心,您去忙吧!”
“没人关心你!”Ansel怒吼一声,挂掉了电话。
我把手机放回白大褂的口袋里,虽然这个人有点不正常,对我也一直不怎样,但关键时刻,绝对是个好人。
我的工作是Ansel帮我找的,他把我塞到他哥的公司,要不然我一个刚上研究生也没有拿过任何特殊奖项的人,根本不可能进入那种专业的药剂公司。正因如此,所以公司里人人都知道我是走了后门,但碍于Ansel的面子,谁也不会把这事放在明面上说。
晚上我没有去季辞信家,季辞信也没有再来找我。
我放松下来,一门心思想尽快完成实验,快点离开这里。
可越是这样,越会出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