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邵行正逼奸致死的婢女叫春桃,专管外院来客的奉茶煮水,邵行止在等待袁家人接见之时,竟然兽性大发,在别人家里做客时欲行不轨。春桃是个烈女,自然不从,然后邵行止便丧心病狂地将春桃杀了。
由于卖了身的婢女都是主子的私有物,邵行止此举自然是对阁老府的巨大冒犯,于是袁沛成了苦主。
对于公堂审案陈娴雅一窍不通,因此邵行止的官司都由邵行正几兄弟与曹芸在奔走。陈娴雅的心思则放在了重伤的邵宁妙与紫霄身上,眼看着他们一天天好起来才稍微松懈一些。
因为担心接近疯狂的袁沛有可能向隐娴雅下手,徐景达将陈府的安全放在了首位,又送了十几名从燕山卫带回的好手到砚台巷,陈府从前空置的院子都住满了人,搞得跟个军营似的。
陈淑雅也听得了风声,再也不敢出来乱晃,成天呆在自己院子里绣花,还特意向陈娴雅要了两名护卫守在她的院子外面。陈娴雅自然没话说,谁也不知道袁沛还会使什么样的阴招,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程良辰为让陈娴雅没有后顾之忧地对付袁家,曾召她进宫见了娅姐儿与阿媚一面。陈娴雅知道将娅姐儿放到皇宫中一事有饮鸠止渴的味道,但是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忠勇候府对于邵宁妙被三公主杖责的原因心知肚明。长公主也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竟然去见了太后,也不知跟太后说了什么,太后回头便让朱佑看在宋家从前对他们母子的扶持份上为宋邵两家下一道赐婚诏书。朱佑原本对长公主拒了三公主的婚事心中还是有些不满的,因此早就从汪直那里得知了三公主杖责邵宁妙一事也没有吱声。这回见宋家明明与邵家已经定亲,却还要求他赐婚。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是为邵宁妙讨公道来的。
三公主再不好也是他朱佑的女儿,朱佑自然不会真的去责罚三公主。只好给了宋邵两家这个脸面。
赐婚诏书一下,宋邵两家自然门楣增辉。三公主气得在宫里砸了一堆东西解气,隔天又传出三公主病了,而且这一病好几日都不见好,一时间宫内流言四起,都说三公主得了相思病。
三公主的生母蓉贵嫔得知原委后,揪着几名传流言的宫女告到程良辰跟前去,程良辰刚掌管六宫便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不敢怠慢。处罚了那几名宫女后,便备了些药材去公主们的居所凤藻宫看望三公主。
谁知程良辰与蓉贵嫔刚进入三公主的寝殿不久,便怒气冲冲地押着一名蒙了头的太监走了,留下嚎啕大哭的蓉贵嫔与晕厥过去的三公主。
程良辰脚下疾走,神情紧张又激动,老天爷竟然砸下如此大一个惊喜给她——生病的三公主床上竟然有一个太监,不,是男人扮成的太监!最重要的是这个太监还是西坤宫的得脸奴才秀公公!她要立刻将这个大礼送给她那凉薄的皇帝夫君,她实在太想看到他脸上的气急败坏了。
汪直站在御书房门口,看着匆匆而来兴奋不已的皇后。心下鄙夷,还真是个沉不住气的!若不是他要还人家一个人情,她手上的人证还能活到现在?真当袁妩这么多年的经营都是拿来看的?
程良辰顺利地见到朱佑。也如愿以偿地见到了的皇帝。
一个时辰之后,朱佑派禁军包围西坤宫,果然搜出两具还没来处及处理的俊俏太监尸体,袁妩无法解释这两具尸体的来源,再加上在三公主床上搜出来的秀公公的确是袁妩的心腹,而且在袁妩身边已经有五六年之久。
几板子下去秀公公全部招供,说他与那两名太监是被袁沛送进宫来专门帮袁妩做一些太监宫女做不了的事的,二人早就有染,而且还从那太监住的屋子搜出许多袁妩的贴身之物。至于与三公主搞在一起则是因为二人情投意和。
那太监自知不能活,竟然趁众人震惊之时。撞在一旁侍卫的刀尖上,当场身亡。
袁妩自然不可能承认与那太监有苟且之事。而且对秀公公是男子事毫不知情,但是盛怒中的朱佑如何肯信?将袁妩身边的心腹太监宫女全部打杀,袁妩被当场赐下一条白绫,当日西坤宫血流成河,犹如人间炼狱。
当宁王与袁沛闻讯赶到西坤宫时,只见一地的尸首与房梁上的袁妩。
三公主的下场比袁妩好一些,太后求朱佑留下她一命,次日一早,尊贵的三公主便被押去感业寺剃度出家,终生不得踏出寺门一步。
当曹芸将打听到的内幕消息告诉陈娴雅时,陈娴雅愣是消化了半日才说道:“这不是与当年大公主的生母通奸一案如出一辙么?”
“这便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袁妩恐怕做梦都没想到报应来得那么急,那么狠,倾刻间便丢了自己的性命,就算将来皇上明白过来也来不及了!”
“这事不像是皇后做得出来的,她要有这手段早就对袁妩下手了!”陈娴雅皱眉道,想不出除了皇后还有谁有如此大的手笔,而且还做得如此漂亮!
“我也想不出是谁,不管怎么说袁妩的死对我们有好处,袁沛再也别想如从前那般气焰滔天!哼,后日公堂我再让那老贼好看!”曹芸恨恨地说道。
“四舅母已经想好了对策?”陈娴雅喜道,好消息还真不少呢。
曹芸不答,反倒说起另一件事,“枫园又要办喜事了,袁家说不定会派人来捣乱,我的意思是你到时挑选几名好手去帮你三舅母的忙!”
“这事好办,回头我便让阿银去挑人!简笙还是不见人影,想找他买几件贺礼都不成!”陈娴雅抱怨道。
曹芸突然眉头一皱,迟疑地说道:“你说那事会不会是简笙?”
陈娴雅吓了一跳,“不太可能吧,如果简家连宫里都能伸进手去……。”陈娴雅不敢再说下去,因为她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冒出来反驳,“如果不是简笙,为何这件事中还牵连到三公主?”
二人同时沉默下来,脸色阴晴不定,最后曹芸开口道:“且不管这些,等你四舅舅脱身之后再说!”
邵行止第一次过堂,那是盛况空前,小小的婢女被杀案,不但由大理寺正亲审,还有两名阁老亲自到场听审。袁府的家丁与邵行止身边的一名随从都上堂指证邵行止确实对春桃不轨,然后又杀了春桃。由于邵行止拒不认罪,于是案子便拖到了下一堂做最后判决。
到了第二次过堂,袁沛因袁妩出事而缺席,袁府的家丁与邵行正的护卫当场翻供,说邵行止根本没有调戏春桃,是春桃在茶里下药被邵行止发现,便当场喝斥了春桃,谁知春桃竟扑上去与邵行止抓扯,被邵行止推开后,春桃竟然自己拿出一把刀来切了腹,而他们几个之所以诬告邵行止是受了袁家管家的威胁与利诱。
大理寺寺正不敢妄断,将审得的结果上呈朱佑,余怒未熄的朱佑立刻下旨放了邵行止,作伪证的几个护卫打了板子判了流刑,又将袁府的管事抓来投入大牢,朱佑到底还是念着旧情没有动袁沛。
陈娴雅相信邵行止能化险为夷,除了邵家几兄弟的团结一致,绝对还有曹家与徐家的功劳。曹家帮忙是因为邵行止是曹家姑爷,而徐家帮忙就不知道是因为曹芸与徐青叶的私谊还是因为徐邵两家打算联手对抗袁家。
邵行止终于回家,由于在狱中有人暗中照顾,并没有吃太多苦头,只是意志有些消沉。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邵行止竟然在接风宴上当场宣布退出辞官,将来老老实实地做个商人或者田舍翁,不再拖兄长们的后退,也不再让妻子儿女担心。
邵行正几个也没有劝说邵行止改变主意的意思,因为他们也知道自己这四弟性子冲动爽直,实在不是做官的材料,与其一辈子提心吊胆地做个六品小官,不如另谋出路。
陈娴雅心下难过,邵行止是为了陈家才遭此劫难的,商人与平民始终是社会底层,哪有做官来得风光?
曹芸从桌下握住陈娴雅的手,低声说道:“简笙与达少爷已经答应将来再购得盐引便三家人平分!”
陈娴雅抬头看着曹芸温暖的笑颜,反手将曹芸的手紧紧握住,这一刻她忘记了她背后的徐青叶,只记得她是她的四舅母!
袁妩突然被朱佑赐死不但让袁沛措手不及,更让袁沛突然间乱了方寸,一连几日跪在勤政殿外求见朱佑,要为袁妩洗冤,朱佑正在气头上,便任由袁沛跪着。
直到第四日上袁沛才渐渐清醒过来,去见了宁王后,不再提为袁妩洗冤之事。
这时,程良辰迫不及待地召陈娴雅进宫,曹芸猜测是为了娅姐儿一事,陈娴雅心下却惴惴不安,程良辰会那么好心将到手的人质放弃?(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