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笙起身抱拳道:“晚辈谢过几位长辈!晚辈可否再去看看未婚妻子?”
陈娴雅与简笙一起离开邵行正的书房,邵家男人们仍留在书房内商量。
“简笙,你想怎么做?”陈娴雅问。
“等阿妙醒过来再决定报复到何种程度!”简笙停下脚步,“谁伤害了我简笙最爱的女人,我发誓让谁十倍偿还!”
“你是说三公主?”
“是那三个女人!”
简笙丢下陈娴雅匆匆赶回邵宁妙的院子,陈娴雅的心情终于好受一点,就算简笙与邵家人一样畏惧对方的权势,她陈娴雅也绝不会让欺负了她最亲的姐妹的人什么代价都不付出。
陈娴雅并没有守在梅园,带着紫雀回了怡趣院,紫霄与阿媚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过来,也不知娅姐儿在袁家过得好不好。
回到书房,陈娴雅提笔给皇后写第一封信,不但说了这件事的经过,还说了简家在这件事上的反应,程良辰一定很乐意袁家这回又惹上地下皇帝简家,就算程良辰暂时没有机会利用这件事,陈娴雅也相信简家一旦展开报复手段,站在一旁袖手旁观或者落井下石的一定是程良辰,因为三公主不是她生的,徐家与她不相干,袁家却是程家的死对头。
次日,邵宁妙在鬼门关溜达一圈后终于醒了过来,简笙一直守候她到第三日邵宁妙能喝下一小碗米粥才离开邵家。
而娅姐儿去袁家也到了第九日上,陈娴雅亲自去清风斋帮邵行止做去袁府接人的准备干爹。
“既然阿媚她们没有送消息出来,说明娅姐儿在袁家好好的,九日都等了,还差这一晚上?”曹芸看到陈娴雅躁动不安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她们一刻不出袁府。我一刻都不能安心,若再来一个人如六表姐那样,我非让紫雀去杀光他们不可!”陈娴雅咬牙切齿地说道。
邵行止接口道:“除非你自己也不想活了。袁沛坏事做绝,为何现在还活得好好的?那是因为皇上还不想让他死。你现在杀他。便是与皇上做对,你多想想后果吧!”
陈娴雅不做声了,这个世界的人畏惧皇权,那是深入骨髓的。
第二日邵行止一大早去接娅姐儿,陈娴雅与曹芸两个便在家中傻等,刚过去一个时辰便见阿银气急败坏地回来禀报,邵行止与带去袁府的下人进入袁府大门后不久,便见一队京卫禁军冲进袁府。竟然将邵行止等人押出袁府,至于去了哪里,发生了何事,还得等跟踪而去的人回来后才知道。
曹芸身形一晃,便趴在桌子便呕吐起来,她身后的婆子顿时哭叫道:“四夫人要当心肚子里的孩子啊!”
陈娴雅被这一波一波的状况打击得一阵眩晕,抓住桌角勉强站起来,厉声喝道:“你既然知道主子怀了身子,还不赶紧去请郎中?”
曹芸抬起头来,目光如刀。“不必请郎中,赶快派人将此事告之你舅舅们,然后弄清楚他们将你四舅舅带去了哪里!”
阿银高声安排人手去几位舅老爷的当值处报信。陈娴雅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些,“袁府周围有没有留人接应娅姐儿她们?”
“留了,如今看来阿媚与紫霄两位姑娘应该早就出了事,否则她们不会一次都不联络我们!”阿银脸上的焦急之色越来越浓。
陈娴雅努力抑制身子的颤抖,这几日心底没来由的疑惑与不安终于得到了答案,袁沛先是控制娅姐儿,相当于掐住了陈娴雅的咽喉,再借三公主的手夺取邵宁妙的性命,让邵家无法利用简家的财力来对付他。相当于砍去了邵家一条手臂。袁沛杀了赵文乐之后,终于对陈家与邵家出手了。
“袁涣的事不能再瞒着大舅舅了!”陈娴雅低声道。“四舅母先去我房里躺着,四舅舅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袁沛不敢随便害他的性命!”
“如果袁沛是为了那晚上的事来的呢?”曹芸一字一句地说道:“一定要先找到你四舅舅,再想办法对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封住自己的嘴,否则邵家将陷入泥潭,永不得翻身。”
陈娴雅转向阿银,“你听明白我四舅母的意思了?你现在只管将这件事办成,其它的事便交给我们来处理!四舅舅是被禁军抓走的,他要脱身只能通过官面上的途经,所以你们找到他之后,暂时别出手,暗中保护他便是!”
“奴才明白!请大小姐安心在家等消息!”阿银转身欲退下,陈娴雅突然心中一动,又叫住他,“如今你们的达少爷如何?既然袁沛都已经向陈,邵两家出手,没道理会放过徐景达!”
阿银的身形僵在当场,眼神也躲闪起来。
“你别瞒我,如今徐,陈,邵三家是一损俱损的关系!”陈娴雅的心又开始下沉。
“达少爷在卫所里被人下毒,所幸发现及时,如今正在一秘密住所养伤,都督大人已经派了亲卫前去接应,最多三日便会回到京城养病。”阿银一边打量陈娴雅的脸色一边说道。
曹芸又吐了两口酸水,喘息道:“一定是袁沛干的,竟然连下毒这种手段都能使出来,达少爷没事吧?”
阿银摇头,“奴才也不知道详情,一切待达少爷回京方知!”
陈娴雅缓缓坐下,从来没有过的无助漫上心头……。
阿银离去后,曹芸心系邵行止,根本不可能安心躺着休息,二人一起去邵府等候邵行正等人带回的消息。
邵行真最先回府,带回的消息竟是邵行止在袁府逼奸婢女不成,当场砍杀婢女,最后被袁府的家丁擒获送官,由于邵行止是朝廷官员,如今被关押在大理寺天牢内。
邵行正还没有回来,崔氏就是邵家的老大,“哈,我倒不知道老四还有这等胆色,竟然敢在阁老府里逼奸婢女,袁沛这老东西实在是太猖狂了,还真当我邵家怕了他?四弟妹且安心养胎,邵氏一门以兄弟齐心闻名,他的几位兄长就是拼着头上的官帽不要都会为四弟讨回这个公道的。”
不得不说出身名门的崔氏没有辱没邵家宗妇的身份,她这几名话不但将曹芸的眼泪激了出来,让曲氏与郑氏脸上也出现同仇敌忾的神情。
陈娴雅站在曹芸身后,帮她轻轻揉肩,心里如同装了一大盆燃得正旺的火碳在炙烤,她迫切地想知道邵行正带回来的消息,偏偏邵行正与邵行仁两个都迟迟不见回府。
在这难捱的等待之中,陈娴雅将她与袁家打交道的事情一件件地回想,从扬州与袁涣的第一次交锋,再到袁沛如今的疯狂反扑,她似乎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她自以她将对袁家的仇恨掩藏得很好,她以为比袁沛和徐成德小几十年,她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在暗中窥视着他们,然后伺机复仇。所以当上回他们不得不将袁涣扣押时,她竟然没有想过立刻将袁涣杀了,为的是怕过度激怒袁沛。
谁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突然冒出个程良辰直接将袁涣杀掉,将他们逼到台前与袁沛敌对,若是袁涣没死,他们手中好歹还有一张让袁沛忌惮的底牌,如今还有什么能阻止疯狂的袁沛,让他放过邵行止与娅姐儿?
不能怪陈娴雅的悲观,因为她现在连娅姐儿三个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而且袁沛既然早有预谋地给邵行止安上那样的罪名,就绝不会容他轻易脱身。
一个小丫鬟在陈娴雅耳边小声说道:“表小姐,你家的管事求见!”
一定是有了邵行止的消息,陈娴雅觉得没有必要瞒着屋子里的人,便高声道:“请李管事进来回话!”
阿银进来后也不向大家行礼,只径直来到陈娴雅面前,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回道:“四舅老爷关在大理寺天牢的地字号房,那里是关押普通囚犯的地方,我们的人已经买通了里面的两名牢头,有什么消息会随时传递出来。”
曹芸急切地问道,“他有没有受伤?”
“腿上受了轻伤,牢头已经悄悄给四舅老爷带了口信与送了伤药!”
陈娴雅心中稍微放松了些,“留下几个人照应四舅舅,剩下的人全力打探娅姐儿几人的消息,她们不是朝廷中人,一旦得知她们的下落,便全力营救!”
阿银领命而去,崔氏等人看着陈娴雅的眼神有些异样,这里她的年龄最小,表面上看起来却是最镇静的。
邵行仁终于回府,带回来的消息则是邵行正跪求皇上下旨让最清正严明的大理寺寺正亲审邵行止奸杀婢女一案,而皇上也同意了。
邵行正又扛上袁沛,说要亲去袁府接回娅姐儿,袁沛自然不干,二人出了勤政殿便拉扯起来。再次惊动皇上,引来龙颜大怒,斥责了二人,目前袁沛与邵行正都还跪在勤政殿外。
邵行仁在宫外等候多时无果,便先回府中报信。
这回是崔氏着了慌,邵家又开始混乱,陈娴雅反倒没有之前的紧张,看来邵行正也豁出去要与袁沛斗上一斗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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