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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皇后(1 / 1)

<>袁贵妃只好忍气继续跪着,她若敢擅自起身,皇后即便不当场治她一个不敬尊长之罪,也会在皇上面前告她的黑状,如今皇上一个月最多去她的寝宫五次,她根本没有资格再恃宠而骄。

太后这一场瞌睡打了一个时辰,醒来后睡眼惺松地对跪在地上的袁贵妃说了声平身,而此时的袁贵妃已经不能站立,被宫女们从地上扶起后脸色苍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袁妩的身边的赵麽麽忙从一旁拿了只软凳让她暂且坐一坐。

谁知袁贵妃刚坐下,却听皇后身边的女官喝道:“来人,将赵麽麽拖出去,杖责二十!”

这可是平地一声雷,除了太后微微抬了一下眼皮,众人都大惊失色,这赵麽麽是袁贵妃身边最大的女官,也是她的心腹臂膀,难道皇后要在此时拿袁贵妃开刀?

赵麽麽忙跪地申辩,“娘娘息怒,奴婢不知所犯何罪?”

“宫规第五条,长幼尊卑礼不可废,违者杖二十,又有宫规第三十一条,主过,奴代之。皇后娘娘不忍责罚贵妃娘娘,只好罚你这没有尽到提醒之责的奴才,你还有何话可说?”皇后身边的女官一板一眼地说道。

赵麽麽傻眼,袁妩终于意识到元宵节之事已经传到太后耳中,太后已经将那笔帐算到她头上,而皇后则是在借机落井下石。

袁妩赶紧起身向皇后行跪拜之礼,“妹妹知错,望姐姐责罚妹妹,放过赵尚仪。”

皇后肃容道:“本宫念你也是无心之过,又在母后宫中,今日便免了赵麽麽的二十杖。”

袁妩与赵麽麽忙谢恩。皇后突然又笑着说道:“不过母后方才训诫了本宫,说本宫与你们称姐道妹,不合礼制。袁贵妃以后不要再称本宫为姐姐,本宫可受不起!”

皇后脸上的笑容好比响亮的耳光。抽打得袁妩脸上又红又白。进宫多年来,都是她与皇后程良辰平分朱佑的宠爱,可以说是认识多少年便斗了多少年。二人即便台下斗得头破血流,可表面上仍姐姐妹妹地叫着,如今程良辰突然跳出来打她的脸,这分明是仗了太后的势。

皇上已经明令不许将此事告之太后,这是谁在欺群罔上?袁妩的目光扫过曹芸等人之后,脸上也浮上笑容。“妾身谨遵娘娘懿旨,妾身以后再不敢了。”

程良辰让袁妩平身后又对太后说道:“这么多年来一直这样混叫,大家却不自知,幸亏母后及时提醒,否则还得继续让人看笑话!”

“嗯,改过来便好,你是一宫之主,皇帝唯一的正经老婆,在礼数上可不能混乱了,袁贵妃叫了这许多年的姐姐也没个宫人奴才提醒一二。可见都是些对规矩不上心的,曹尚仪,这也是你的失职。哀家罚你去袁贵妃身边当差,教不好她们规矩你就别回慈宁宫了。”

曹尚仪是曹芸的亲姑姑之一,历来是太后的左膀右臂,在皇上面前都是有几分体面的。太后让曹尚仪去西坤宫教规矩很明显是想给袁妩添堵,最重要的是若这事传到皇上耳中,这岂是打脸那么简单的事?

袁妩不得不谢恩,恨得连银牙都差点咬碎,太后不易撼动,便将这笔帐记在了程良辰与朱落凤陈娴雅头上。完全忘记她自己才是这件事的始作甬者。

赵麽麽扶着袁妩退下,曹尚仪紧随其后。太后又问了陆昭玉一些朱落凤的情形,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皇后程良辰长得面若满月。肤若凝脂,一派贵气端方,突然对陈娴雅笑道:“听说陈大小姐已经与徐大将军的长子定亲?”

太后听了也很感兴趣,“这样说来你还是徐妃家的人?徐妃身子重不能来哀家这里,过一会子你们倒可以去瞧瞧她!”

陈娴雅忙谢恩,程良辰突然道:“可怜的落凤还不如普通民女,母后想召见便召见。本宫听说陈大小姐足智多谋,那几大善举都是她想出来的,母后不如问问这小姐儿,看她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让落凤想什么时候来见祖母都见得着!”

说她足智多谋这种说法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陈娴雅吓得小心肝儿一颤一颤的,她可没在什么地方得罪过皇后啊,皇后为何要如此陷害她?

曹芸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这种事也敢问一个十一岁的姐儿,难道方才皇后狠狠洗刷了袁妩,高兴得脑子坏掉了?

太后也觉得皇后这话有些荒唐,但还是给足了皇后面子,装着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陈娴雅,“你若果然能让凤儿洗刷多年的委屈,哀家便给你一样大赏赐!”

陈娴雅的内衫已经被汗水打湿,这积年的旧案,又是皇帝心上的肉刺,谁碰谁死,这皇后也实在太恶毒了些。

皇后见陈娴雅不做声,忙柔声道:“你不必担心,心中想什么便说什么,母后与本宫也不希冀你一个小姐儿能说出什么惊世良策,只不过这件事一直困扰母后多年,咱们能想的法子也想过了,都觉得不甚合适,或许从一位心思单纯的局外人口中说出的话反而能让咱们这些局内人茅塞顿开!”

听着皇后的话,陈娴雅心中一动,沉呤道:“民女若说错了话,还望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赦民女死罪!”

“老子不待见自己的亲生女儿,以你之见,到底该如何?说错了也不要紧,哀家先恕你无罪!”太后见陈娴雅竟然不是吓得求饶,而是心中有主意的样子,不由得对面前的小姐儿更感兴趣。

“谢太后,俗话说虎毒尚且不食子,父亲不待见女儿多半是因为与其母有心结,倒并非真的不心痛这个女儿,因此,若能消除父亲的心结,父女之情自然能被重新唤起!”

太后的面色微僵,这个谁不知道,问题是没人敢重提当年之事,况且事过多年,当事人早就死的死散的散,想问问当时的情形都无处可问。

皇后倒是面色平静。

陈娴雅又接着说道:“当年之事民女也曾听说一二,皇后娘娘当年为保大公主性命而亲手送走她,想必对当年之事的真相略知一二。”既然皇后要拉她下水,陈娴雅也不介意将皇后也一同拉下水来划拉一番。

谁知皇后倒是坦然得很,大方地说道:“不错,当年本宫是事后才知道王美人与侍卫通奸,被气怒之下的皇上一剑刺死的,但本宫觉得这事有许多的蹊跷之处。一是那二人通奸也太不小心了些,竟然被皇上当场撞见,第二那奸夫也死得太痛快了些,既然都敢做那种大逆不道之事了,怎么也该反抗一下,倒是立刻交出似乎早就备好的通奸证据,迅速自杀,像是怕人阻止他去死一般。”

陈娴雅接过话头,“娘娘的意思是王美人是被人陷害的,那侍卫也是被人买通的?”

程良辰扫了一眼陈娴雅,心道,这丫头果然是只狡猾的狐狸,明明是她自己的意思,偏偏冠上她的名!

“那只是本宫猜测,无凭无据可做不得准!”皇后笑道,如同闲话家常。

陈娴雅也微笑,“娘娘心有大智慧,想必第一件事便是去调查了那名侍卫的身份来历!”

程良辰道:“不错,本宫派人去调查那侍卫的家人,发现他的家人已经离开原住地,不知所踪。又听说他家十分穷困,只有一名老母及一位跛足的兄长需要他照顾,本宫想着这样的人应该走不远,便派了人四处寻找,最后才从府尹处打听到山里有两具无人认领的尸体,一具是年老妇人,一名是跛足男子,本宫的手下又去找了那侍卫的邻居来认人,确认那两尸体便是那侍卫的家人。这倒罢了,一位来认尸的邻居婆子说这一家子终于都死绝了,一追问之下,那婆子才说这侍卫的母亲曾哭着对她说,她舍了不能传宗接代的小儿子,为的是想给老大娶个媳妇,她心里很痛,后来他们两母子搬走也没有和邻居们打招呼,是夜里偷偷离开的,没想到也死了。”

陈娴雅又道:“当年那侍卫与王美人死得如此惨烈,王府内的人不可能全部忘记。而当年给王府侍卫看病的郎中也应该还活着,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若想知道真相,可立即去召当年曾给那侍卫治过病的郎中来询问。”

太后目光微缩,沉吟不语,皇后看一眼太后,也不再说话。陈娴雅明知道这是皇后下的套,也不得不顺着皇后的意思往下走,为的是引出当年那件案子的真相。陈娴雅敢保证只要将那太医找来一问,王美人通奸案便会水落石出,甚至有可能直指真凶,但那后果却是难以预料的。首先这事是揭了皇上的旧伤疤,再者如果证明了王美人当年果然是冤死的,那当年不问青红皂白杀死王美人的皇上该如何自处?那痛失生母又受了几十年冷待的朱落凤又该怎么办?皇上会为了一个死去的美人而去动二皇子的生母袁贵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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