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陈大小姐由皇上保媒,终获佳婿!”袁涣冲刚进门的陈娴雅阴险地笑道。
陈娴雅狠瞪一眼徐景宏,随即也换上一张笑脸,“多谢袁将军与袁三小姐,将来咱们又有可能是亲戚,还望多关照!”陈娴雅说罢故意看向摆着一幅晚娘脸孔的袁芳惜。
袁芳惜果然受刺激,浑身又开始颤抖,袁涣一个眼风扫过去,袁芳惜才偏过头去不再看陈娴雅那得意的笑容。
“今日天气不错,西郊菊花台的菊花开得正好,本将军想带娅姐儿同游,当然陈大小姐若不放心娅姐儿,本将军不介意多带一人!”袁涣说道。
“娅姐儿风寒刚愈,郎中说需在家中调养一段时日,袁将军不如改日再带她出游?”一看就是来者不善,陈娴雅傻了才答应跟他们出去。
“我二妹妹生前喜欢菊花,娅姐儿今日是一定要随我们去菊花台祭奠她母亲的!既然娅姐儿身子欠佳,那便劳动陈大小姐同行照顾了!”陈娴雅心内大骂袁涣撒谎连眼都不眨,袁芳若有哮症,见到鲜花之类的躲还来不及,还会去喜欢?
“恕陈娴雅不能从命,因在孝中,舅舅们吩咐无要紧事不得出门,若袁将军实在要带娅姐儿走,可以让她的教养妈妈及贴身丫鬟同行照料……。”
陈娴雅的话还说完,袁涣抬手将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然后脸带歉意地说道:“失手之故,还望见谅!陈大小姐可以不去,但是本将军却不能保证将娅姐儿按时送回来,如果本将军这样说,陈大小姐还要推辞么?”
袁涣嘲讽地看着陈娴雅,陈娴雅的脸色极其难看。这既是威胁,也是挑衅!
陈娴雅看看袁芳惜与徐景宏,一个面露得意之色。一个面无表情,不由冷笑道:“娅姐儿叫我姑姑。难道就不叫袁大将军舅舅?娅姐儿与你们一起,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们还能将她害了不成?来人,带娅小姐出来见她舅舅,并准备好她出门用的东西!”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陈娴雅的性格。
“看来陈大小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不知陈大小姐还记不记得拙荆身边那位刘妈妈?她如今靠着陈大小姐可是发了一笔不小的财,可惜她无法前来给陈大小姐磕头谢赏,另外你家那名小厮并没有掉进河里淹死。他如今正好端端地住在京卫指挥使司的单人小黑牢里,陈大小姐要不要见他一面?”袁涣紧盯着陈娴雅说道。
陈娴雅觉得手心有汗泌出,不承认也罢,一旦承认了后果难以预料,还有可能牵连邵家,陈娴雅第一次后悔没有听邵行正那老狐狸的话,及早与那刘婆子断了联系。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两个下贱的奴婢又能证明什么?如果可以,我立马可以弄出十名以上指证袁大将军谋逆的奴才。”陈娴雅也冷笑。
袁涣并不动气,“如果刘妈妈不能证明邵家欲对我袁家不轨。那么再加上我家那位宋姨娘又如何?哦,还有宋姨娘的亲妹妹及那位叫郑宝儿的丫头,陈大小姐应该没忘记吧?她们一个是陈大小姐送的。另外两个也是陈大小姐亲自安排人送去的燕山郡的田庄,若说陈大小姐与她们没有关系恐怕无人能信!啧,宋姨娘已经承认是她故意害我失了第一个孩子,陈大小姐想为母兄报仇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陈大小姐拿没出世的孩子下手就太过了。其实这些本将军都没有与陈大小姐计较,陈大小姐却连陪本将军走一趟都不肯,实在让人寒心!”
袁涣欣赏着陈娴雅额头上泌出的汗珠,以及紧闭的没有血色的嘴唇,感觉前所未有的畅意。
袁芳惜听得陈娴雅在暗地里对袁家做了如此多的事。先是震惊,最后是愤怒。拿起桌上的茶水便泼向陈娴雅,“小贱人竟敢害我小侄儿!”
陈娴雅没有躲。也躲不开,被茶水浇了个满头满脸,徐景宏终于变色,猛地站起来,看看神色不动的袁涣又缓缓坐了回去,继续做旁观者。
陈娴雅用帕子慢慢抹掉脸上的茶叶梗,脑子里却在急思对策,袁涣对问云倚云及郑宝儿的事知道得如此清楚,这三人多半也已经落到这贼子手中,情势对她,还有对邵家极与不利。如今她托庇于邵家,即便她做的事与邵家没有任何关系,别人也会将那些事扯到邵家人身上。谋害,刺探朝中重臣的罪名可不小,邵行正几兄弟俱是新官上任,正是立足未稳之时,可禁不起半点折腾,因此必须废掉袁涣,并且拿住袁家的把柄,让袁家也不敢轻举妄动。
“袁大将军说这么多就是要让我与娅姐儿两个跟你们去赏菊?”陈娴雅稳定心神,冷冷地说道。
“陈大小姐现在可想通?”
“陪袁大将军走这一趟,可有好处?”陈娴雅反问。
“好处便是我方才说的这几人本将军暂时不会去动他们,当然将来他们的命运取决于陈大小姐与本将军合作是否愉快!”袁涣抬起下巴,盛气凌人地说道。
陈娴雅站起来,“我与娅姐儿去换出门赏菊的衣服,袁大将军请稍候!”
“请便,不过本将军不喜欢女子穿得太素,陈大小姐切记!”
回到卧房,陈娴雅将闲杂的丫鬟婆子挥退,单留下阿媚,紫莺,水仙,碧月,紫衣五个,“今日赴的是鸿门宴,我能不能全身而退便全在你们身上,因此你们将我现在说的话都记牢!”
五人神色虽紧张,却不见半分怯懦,“奴婢们明白,请大小姐吩咐!”
“此番出行紫莺负责看顾好娅姐儿;阿媚将府里能打的护院全部带上,包括两位郭妈妈;水仙,碧月,紫衣三人分头去邵府,万福堂,枫园搬救兵,事不宜迟,你们三人现在就从后门出府!”
水仙三人匆匆而去,陈娴雅让紫莺给娅姐儿换上二表嫂亲手做的黄色珍珠短衫,自己也穿上那黄色珍珠衫,梳了利索的堆髻,仍旧寻了一套珍珠头面戴上,整个装扮既贵气,又显素雅,正好适合外出赏菊。
娅姐儿愁容满面,虽然从前在外祖父家里时她这大舅舅也常给她买好吃好玩的东西,但她更害怕这个阴冷的大舅舅,“姑姑,我们真的要出门吗?”
“你大舅舅与小姨亲自来接娅娅,不去也说不过去,娅娅记得一定要寸步不离地跟紧紫莺姐姐,也不要随便吃东西。”
陈娴雅叮嘱完娅姐儿,又打开床头的暗格,将两只瓷瓶放进袖子里,这是她新配出来的两样东西,正好找机会在袁涣身上试一试。
几人一出房门,却见袁涣负手立在院子里,非常悠闲。
“不错,这妆容正好配与本将军同游!”袁涣笑得甚是怪异,“可惜了陈大小姐这美人胚子,竟然早早便与人定了亲,让本将军情何以堪!”
“袁将军又说笑了,我若没定亲,袁将军又待怎的?难道放弃大好前程,强抢我为妾?”陈娴雅不客气地嘲讽。
袁涣仔细打量陈娴雅,眼神越来越诡异,“倒是舍不得让你立时便为妾,养起来长大再做打算倒是不错的主意!”
陈娴雅眼睛一眯,“袁将军不会做这种养虎为患的事的,我也不会给袁将军这种机会,所以袁将军最好息了这心思!”陈娴雅乐得与袁涣这恶贼斗嘴拖延时间。
袁涣却冷笑一声,拉起娅姐儿便向府外走去,陈娴雅亦冷笑一声,带着阿媚,紫莺,及大小郭婆子慢腾腾地跟上。
袁芳惜与徐景达候在大门口处,徐景达随行的小厮少了一个,袁芳惜却非要让陈娴雅与她同乘一辆马车。
陈娴雅打量了一下空荡荡的巷子,心中失望,虽然就算三个舅母及时赶来她也没法摆脱袁涣的威胁,但是这种孤立无援,无人相帮的感觉还是让人心里难受。
“你在等那三个丫鬟给你找帮手?可惜她们此刻正在你家菜园子旁边偷懒睡觉呢!”
陈娴雅反而心定,原来不是被她们抛弃,而是消息根本没送到,“你伤了她们?”
“本将军大多数情形下不伤及无辜妇孺!”
袁涣耸肩踱到陈娴雅身边,与她并排站着,陈娴雅只到袁涣肩膀高,二人站在一起却有一种奇异的和谐感,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娇小美貌,神情俱都冷峻高傲。
徐景宏远远地看着,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浓。袁芳惜怨毒的眼神,袁涣奇怪的言谈举止,一切都昭示着他们这次出游绝不简单。
又想到徐景达今日正好回京,难道命运终究逃不过注定,袁涣与徐景达会在岸上打斗,将他与陈娴雅两个扔船上,然后被大火烧死?如今唯一的希望是徐景达已经回府,或者庞管事正好没有去军营,刚好得到他的贴身小厮的报信,这二人随便来一个都能解决当前的危局,大不了他离所有的船远一些,也不去水边,试试看命运这回又将如何改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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