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娴雅心虚,咽咽口水又吼了回去,“还好意思说你那铺子,那铺子私下里是做什么的,打量我们都是傻子全都看不出来?你讹了我的银子就不说了,凭什么还要让我来背黑锅,有本事你现在就将银子还我,我立即将那几间破铺子退回给你!”
徐景达的火气消了些,背过身去喘了几口粗气后,又转回身道:“算了,这事我暂不与你计较,你且说说你一个小姐儿,谁给你的胆子敢一个人跑去小黄鹤楼见朱琰?他那种人连和尚头都想刮一层油下来点灯的,你竟敢跑去招惹他?你是想去做他第二十八房侍妾?”
陈娴雅眨了眨眼睛,又瘪了瘪嘴巴,“人家直接送帖子上门相请,不去就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难不成我就得坐在那里等他们来算计?做侍妾,啊呸!凭他也配!”
徐景达听到最后一句,脸色终于舒缓了些,也上前两步,在陈娴雅身旁一屁股坐了下来,“是我低估了朱琰与李博,早知当初就不该动他们扬州的老窝,如今看着一堆银子不能花也很恼火,反而被他们逼得连自己本来的财路也给断了,所以才找你抵押三万五千两银子。我已经让粮行与铁器铺都洗白,没想到还是让你们发觉了,更没想到朱琰竟然想将那几间铺子从你手上抢去,间接捡爷的便宜,挖爷的墙脚!”
“既然如此,你抓我做什么?”陈娴雅愤慨地说道。
徐景达火气又上来了,“还不是为了你!”
“为我?”陈娴雅不解地瞪着徐景达,两只酒窝隐现。
徐景达伸手捏了一下陈娴雅脸上的酒窝,是用了点力气的那种,顿时让陈娴雅白皙的脸蛋上泛起一块红晕,“爷好不容易才等到朱琰那小子去小黄鹤楼吃饭。又将袁芳惜给引去,想让他们两个传一段佳话什么的,让他没功夫再盯着爷。没想到你这只小狐狸竟然带着阿媚撞了上去,若继续按原定的计划施行。就会牵涉到你们两个,只好临时改变了计划,狠狠收拾朱琰与赵文乐之后,又顺手将你们三个身份高的掳走,让他们搞不清楚爷的真实目的。今日正愁不知如何处理你们三个,恰好陈留王来围猎,救回人质这个功劳正好送给他!”
陈娴雅含着痛楚的泪水揉脸,小声咒骂着徐景达。原来这家伙打算设计袁芳惜与朱琰。若这二人传出什么不好听的,那么袁沛自然会极力将袁芳惜扶上二皇子妃以及将来皇后的位置,发保袁家将来的富贵。这样一来袁贵妃的打算自然就会落空,因为不论袁芳惜还是赵家的嫡女都不可能为侧妃。对徐景达来讲,手握兵权的赵家若与二皇子结为姻亲,在争储斗争胜出的可能性就变大了,更会威胁到徐家的地位。以目前袁家与徐家这种关系,徐景达肯定不想朱琰坐上太子位,甚至将来的皇位,但是因此挺而走险却又有些牵强。另有一个重要原因应该是徐景达被朱琰与李博二人逼得狠了,想给朱琰找点麻烦。
“朱琰与李博如何了?”
“此行虽然中途出了岔子,好在结果还不错。爷几个不但趁乱将朱琰与赵文乐黑揍了一顿,还宰了李博与朱琰另外两只重要的狗腿子,爷倒要看看朱琰那小子还敢不敢再来盯爷的梢!”徐景达露出得意的笑,“爷命人装成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胆江湖毛贼,将他们两个抢得全身只剩下一只犊鼻裤,偏还让一群去小黄鹤楼吃饭的官员给撞见,如今他们很出名,连朱佑都知道了此事,下令京卫指挥史司严查。”
“可你们这一招。连我们的名节也毁了,既然是江湖毛贼干的。如今谁还相信我们三个的清白?”
“就算没出这档子事,将来你也不好嫁人吧。不是说有丧妇长女不娶么?”徐景达瞥见陈娴雅对他怒目而视,觉得于心不忍,又大方地说道:“啧,算了,将来你若实在嫁不出去,大不了我吃点亏娶了你便是!”
陈娴雅更怒,双目微眯,一手抓了一把软泥,狠狠地砸向徐景达那张英气十足的脸,“啪”的一声正中目标,再来一个,“啪”,泥块重叠,徐景达那嚣张的脸被掩埋,陈娴雅起身顺手夺过徐景达手中的马鞭,又是一阵劈头盖脸地乱抽。
徐景达“哇哇”大叫,不是被抽的,而是被激怒的,徐恶霸几把抹去脸上的泥,立起足足比陈娴雅高一个头的身子,长手一划拉,陈娴雅的小身板便被徐景达拘到了怀里,然后又将陈娴雅横抱,下一刻“啪啪啪”的响声传出老远。
不要误会,那是某个判断失误之人被打屁股的声音。
陈娴雅从来没觉得如此挫败,屈辱过,活了三辈子,被人狠狠地打屁股绝对是第一回。陈娴雅下定决心此生都与徐恶霸誓不两立,包括徐家的血海深仇都要统统算在他头上。
徐景达将装晕的陈娴雅带回皇庄,没有进园子,而是直接去了皇庄旁边他们暂住的小院子,阿银迎上来,等看清徐景达满身满脸的泥及他怀里抱着的人时大吃一惊,“主子,你这是?”
“让这只小狐狸给闹腾的,将她关到我的书房内,再打热水来我冼洗!”
陈娴雅侧身坐在徐景达书房的椅子上,手摸着红肿的屁股,眼泪哗哗地流,心里来回痛骂恶贼,恶徒,恶霸,土匪,贼匪,杀千刀的,不得好死的!不要脸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我陈娴雅将来就做姑子也绝不可能嫁给你这恶贼!
也不知骂了多少遍,书房门总算再次打开,刚洗浴的徐景达披散着湿发,一身清爽地进来,看看陈娴雅满是泪痕与泥垢的小脸,“邪恶”地笑道:“还敢不敢跟我动手?”
陈娴雅转头,用后脑勺对着徐景达。
徐景达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好吧,我说错了,对不起小狐狸,爷给你赔罪!小狐狸也别着急,说不定长大后你就变温柔了,将来一定能嫁个如意郎君,这样说你满意了吧?”
“滚!”陈娴雅吼,“不想听你这恶贼说话!”
“好吧,那我们说正事?”徐景达的脾气出奇的好,笑咪咪地弯腰侧头去看陈娴雅脸上的酒窝,忍下又想伸出指头戳一下的冲动,“爷那七间铺子暂时放你名下,继续做还是封掉都随你,只有一条不许转卖,否则,我便向你扬州的父亲或者你的舅舅们提亲!咱们这事虽是口头约定,但也有好几个人在场,如今他们可都是德高望重之辈,别逼我去请他们出来做见证!”
陈娴雅怒视徐景达,“口头之约,没有下聘都不算定亲,你休胡搅蛮缠!我可以帮你守住那七间铺子,但你得立誓将来不再在人前人后提这件事!”
徐景达立刻起身,面目严肃,眼睛带笑地说道:“我徐景达立誓若在不相干之人面前提起你我之间曾有婚约一事,将来便只生女儿,不生儿子!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不等陈娴雅仔细品味他那句话,徐景达一手抓住她的膀子向外拖,一手捂着鼻子道:“爷都快给你熏死了,你自己竟然没闻见!那边客房早就备好热水及干净衣物,赶快去洗浴!”
陈娴雅洗浴完毕,婆子们帮她绞干头发后,自己动手在脑后绑了个马尾,然后便坐在窗户旁边思考回家后如何对舅舅们交差的问题,她们被徐景达绑架一事肯定不能说,因为无法解释她是如何知道的,再说徐恶霸这厮连朱琰的人都说杀便杀了,可见其背后的势力庞大,她傻了才去正面挑战这厮。可是邵氏四兄弟绝不好糊弄,若不找个让他们满意的借口,恐怕将来再也别想出门了。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原来是陈留王,空弦还有袁芳惜回来了。他们不是应该去皇庄么?为何也跑到徐景达这个小小的百户住所来了?
“大表哥,我也想洗浴!”袁芳惜道,绝口不提被徐景达扔下一事。
“这里地方太小,三小姐还是回皇庄歇息方便些!”徐景达的声音有些冷。
陈留王接口,“本王听说徐百户将陈大小姐带到这里来了,才直接过来的,如今陈大小姐在哪里?”
“属下院子里只有一处客房,如今陈大小姐正在洗浴,还请王爷带人先回皇庄,属下等陈大小姐收拾完毕,立即带她过来见王爷!”徐景达可以冷淡袁芳惜,对陈留王却不敢甩脸子。
“也罢,早点带她过来,今晚本王设宴招待你们几个!”陈留王挥手转身,袁芳惜却上前说道:“芳惜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如今芳惜找到大表哥,自当与大表哥共进退,还望王爷见谅!”
陈留王咧嘴一笑,“袁三小姐请便!”说罢,与空弦并排走了。
“大表哥……,”袁芳惜看着徐景达泫然欲泣,欲言又止,徐景达大感头疼,转头吩咐道:“阿银,准备房舍让袁三小姐主仆洗浴歇息,爷去营地转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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