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别客气,以后想仿什么画,只管将原件送来陈府便是,信女保证按时完成。”陈娴雅笑道,除了她会仿画这项技能外,陈娴雅实在想不出会是什么原因让空弦如此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空弦一愣,继尔笑道:“本僧先谢过女施主了,不过今日本僧所求的不是这事。”
陈娴雅一惊,有不好的预感升起,果然空弦从袖子里摸出一封信,说道:“本僧有一好友想求女施主帮忙,本僧已经收到他的来信许久,实不知该如何向女施主开口,这是本僧那位好友的书信,请女施主先过目!”
陈娴雅胆颤心惊地接过那封从空弦手中辗转而来的书信,竟然还有人需要她帮忙!果然当陈娴雅看到那字,再看到那内容,立刻怒了——竟然是徐景达那厮!
原来徐景达手中有正在经营的铺子五间,空铺子两间,因为入了行伍后,再也不能如从前那般自由,生意没有人打理,再加上他又急需用钱,想用这七间铺子做抵押,向她借三万五千两银子,等到他将来做到千户后,他再赎回这七间铺子。
“我不太明白这个徐景达找我一个几岁的姐儿做几万两银子的抵押是什么意思?我们家又不是开钱庄的。”陈娴雅咬牙,这厮竟然还惦记着帮她从邵氏手中讹来的银子,可不正好是三万五千两?
谁知空弦双手一摊,“本僧也如此给他回过信,说会另想办法找人帮他筹这笔银子,谁知他竟然不愿意欠别人的人情,再加上他也舍不得将亲手筹建起来的铺子让给别人,非让本僧来找女施主不可女王。还说女施主曾经与他合伙做过好几笔生意,女施主定会答应他的抵押!”
“既然他需要三万五千两银子,不论是亏是赚。我全部买下他的铺子便是,又何来将来又赎回去一说?”陈娴雅恨得牙痒痒。这出了名的恶霸竟然与众人尊崇的高僧是交情不错的朋友,偏偏自己还有求这所谓的高僧。
空弦为难地看着陈娴雅。
“大师的意思,我若不帮他这个忙,大师便不愿意去袁府?”陈娴雅问得直接,空弦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女施主与本僧这朋友定是有所误会,否则不用本僧出面女施主也会帮他的,当然女施主实在不愿意就罢了,本僧也看不惯袁府的仗势欺人。女施主这个忙本僧也是愿意帮的。”空弦说这话明显是敷衍,你都没答应人家的事,别人凭什么全心全意为你做事,出家人也会说套话的。
陈娴雅端着茶杯默了一默,首先自己目前拿得出这笔银子,二来她有简笙那只大聚宝盆,将来不必担心缺银子花,还是先将可怜的娅姐儿要回来,完成邵氏的遗愿,然后与邵氏及陈家彻底两清为要。
“回头我便派人送银子过来。还请大师到时候成全!”陈娴雅放下茶杯,爽气地说道。
空弦大喜,立刻进禅房拿了一只盒子出来双手递给陈娴雅。“这是那七间铺子的房契与掌柜们的卖身契,本僧终于完成所托,阿弥托佛,多谢女施主!”
陈娴雅发觉空弦是由衷的喜悦,忍不住问道:“大师与那个徐恶霸是怎么认识的?”
“本僧早年与他曾结拜兄弟……,”空弦突然住口,然后难为情地看看陈娴雅。“女施主为何叫他徐恶霸?”
陈娴雅干笑一声立即告辞,这个空弦人前人后的反差太惊人,若非必要。最好还是少接触的好。
回到府中,陈娴雅将徐景达那几间铺子拿出来一看。竟然还有两三间地段很好的,若真拿三万五千两银子来买这些铺面也亏不到哪里去。再看那一叠卖身契中。果然有许仁厚的名字,陈娴雅将那几张身契放到一边,她不可能老实得自己付了银子的东西将来徐恶霸让她还便还,怎么也得剥层皮才行。
陈娴雅照例将这几间铺子交给黄四郎看着,然后吩咐他先去找找那几家铺子的地点,过几日再将几名掌柜叫来她见一见。
次日,问云将出府去隆源布庄,为了掩人耳目,陈娴雅早早地便将马车派到隆源布庄外面占了停车有位置,派了琼娘紫莺等人去店里挑选布料,她与阿媚及大小郭婆子便坐在靠里的一辆马车里相候。
巳时中,远远地瞅见挂着相府标志的马车缓缓驶来,靠外一辆马车见状很自觉地驶离,将停车位置让出来。
大小郭婆子跳下马车道:“大小姐,奴婢们也想进去看看料子!”
“都进去挑吧,我与阿媚在此相候!”
大小郭婆子应了声“是”,有意无意地拦在袁家的马车前面,刚好让两辆马车车厢并排平行。
袁府的马车车帘挑开,跳下来两名婆子与一名丫鬟,那名丫鬟正是倚云,“姨娘先略歇一歇,奴婢们去挑个大概,再让姨娘来定夺!”
倚云临去之前,又掏出一串钱来扔给赶车的车夫与四名护卫,“这是姨娘请各位爷去前边的茶寮喝茶的,姨娘难得出府一趟,可能会等久一些,还请各位爷担待一些!”
那车夫掂了掂钱,跳下马车笑道:“多谢姨娘赏赐,不过管家有命,午膳前必须回府,姨娘动作要加紧些才行!”说罢,招呼几名护卫直奔茶寮而去。
随后倚云带着两名婆子进了布庄,陈娴雅的马车也开始挪动,直到两辆车的车厢之间只容半个人,突然袁府马车的里传来一把柔柔的女声,“桃花,你去交待倚云一声,让她多挑些青色的绵缎,大爷那件青色短褂有些掉色了。”
很快一名大丫鬟跳下马车,警惕地左右看看,见没有什么闲人,便掉头往布店去了。
两边的车窗帘几乎同时撩起,陈娴雅笑咪咪地看着问云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及满头的珠翠,“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一样!嗯,你比从前圆润了些!”
“我的时间不多,有事麻烦尽量简短!”问云的态度并不怎么友好。
“那我就直说了,袁涣先是在扬州杀了我兄长,又在京城抢走娅姐儿,气死我母亲,我与你已是同一战线上的人。如今我要从袁府接回娅姐儿,我需要你的协助,你有什么条件也请开口,我做得到一定帮你达成。”
“我的条件还是与上回一样,我要你将倚云与如玉的妹妹送去安全的地方,至于协助,在能保证我自己的安全的情形下我会尽量帮你!另外,我还需要大小姐珍藏的那些东西。”
“好说,我今日便带了两样出来,一样红蚁粉,不论是吸入,还是吃进肚子里都会让人陷入疯狂,用冷水浇泼便能解除药性,另一样名叫五毒散,无色无味,食之无解,尸体无明显中毒症状,你自己根据情形使用。”
陈娴雅从车窗内递过一只小巧的盒子,不管问云愿不愿意帮她,这两样东西陈娴雅都乐意奉送,原因无他,到了问云手上的毒药只会用到袁家人身上。
“你认为安全的地方是哪里?如何接走她们两个?请明示!”陈娴雅道。
“哼,你认为我在那笼子里会有机会去找什么安全之处?”问云冷笑,“我们家有一种祖传密语,我和倚云正好都学了,问云及如玉的妹妹由你安置,你每月转交一封倚云写的密信给我便是。倚云至今不知道家中的灭门之祸是因为袁沛,更不知道我做的事,所以她们两个都算是局外人。只要我的身份被发觉后,袁家找不到她们,我相信她们两个都会活得很好,我也相信大小姐不是滥杀之人。也不怕将实话告诉你,袁涣之所以被我所趁,便是因为他一直怀疑袁芳若的真正死因,当初文华居的陪嫁丫鬟一个都没落到好下场,连青果都没保住小命。”
“青果是怎么死的?”陈娴雅大惊,当初袁涣一离开扬州,陈娴雅便将青果一家子的卖身契给了他们,嘱咐他们立即离开扬州谋生,没想到还是落到了袁涣手中。
“你放心,青果为了保住她爹娘的性命,没等到袁涣动刑便撞墙死了,因为在这之前我找机会去见了她一面,告诉了她春柳等人是如何被袁涣拷打至死,以及她们家人的下场,恰好青果是个有孝心的,便直接了断了自己,所以大小姐早就已经欠了我一个人情!”问云嘲讽地说道。
陈娴雅不以为意地笑笑,“虽然青果与我没有关系,但是我还是要谢过宋姨娘。娅姐儿在袁府一日,我便不安心一日,还麻烦宋姨娘早日送倚云与如玉的妹妹到陈府,然后尽快使用红蚁散,第一次随便用在哪一个袁府主子身上,因为联系不方便,你可随时留意着,空弦大师会来袁府一趟,麻烦你在他来了之后,再在娅姐儿身边的下人身上使用一次,剩下的你不必再过问,我另有安排!”
问云目光闪了闪,伸手放下布帘,“倚云脱了奴籍后,便会去接如玉的妹妹,然后上陈府投靠,希望大小姐不要让我失望。”
“我更希望你我之间的合作不会让大家失望!”陈娴雅也慢慢放下窗帘,突然又停下手中的动作,想了一下,又轻轻说道:“你放心,你若失手,我会想办法将你的骨灰交给倚云!”
对面的车窗帘晃了一下,但是再也没有声音传出,再加上那个叫桃花的正向马车走来,陈娴雅只好收回了目光,放下自己的车窗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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