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长曦一字一句都在撩拨她的心,那真挚的凄凉的渴望,叫她被他偷袭强吻的怒火,好像猛地哗啦一声被人当头浇了盆冰水,一下子冷进心里,麻痹得神经酥痛又难过。
水幽灵有很多很多话想说,可对上他那双郁郁忧伤却天真无邪的眼眸时,什么话都变得无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将那句几乎要呼出口的叹息咽回肚子里,抚慰地摸摸他的头道:“已经很晚了,睡吧。”说着,她侧过身,背对着他,似是拒绝再交谈。
“嗯。”慕容长曦乖巧地应着,小心翼翼地挪近水幽灵,探过手圈住她的腰,见她没有反感地挣扎,他止不住欢喜地唇角微扬:“娘子晚安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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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长龙似的闪电劈开薄雾朦胧的清晨,哗地一声,大雨从天空中倾泻下来,一抹不和谐的黑影迅速地从窗前闪过,带着水汽的劲风劈开紧闭的纱窗,在水幽灵眼前流转过一片金光,啪地一下,熟悉的珠钗在墙上落寞又嚣张地摇曳。
水幽灵瞬时翻身跃起,抽出插在墙上染了血色的珠钗查看,瞥着纯金的钗骨上刻着的繁复的星字,脸色比窗外黑压压的天色还要沉凝,就听沉香的脚步匆匆而来——她还未小心翼翼地敲开房门,房门已无声地打开。
沉香看着水幽灵拿在手中的属于蓝星灵的珠钗,立即不含糊地低声禀报道:“祁安侯府刚刚传来消息,蓝小姐和晚樱被杀手掳劫,其中晚樱为保护蓝小姐重伤,生死未明。”
水幽灵握着那支珠钗平静地道:“送珠钗来的那人,武功在我之上。”
也就是说,能叫晚樱重伤的人,武功定也不俗,沉香担忧地张张嘴欲语,霓裳满脸焦急地跑来道:“娘娘,魔教在京城以及周边的分舵,全都被不明人士捣毁,北堂主中毒重伤,两位长老级的分舵理事为保护北堂主惨死,余下伤亡亦惨不忍睹……”
残虐的暴风雨似是纷纷钻进水幽灵冷静沉疑的眼眸里,它们一点点低暗地悄悄地卷席翻涌,她唇边勾起一抹嗜血的冰冷,寒凉的话语,字字像是从忘川河里掏出来似的:“毁我羽翼伤我肺腑,很厉害嘛。”
沉香胆颤心惊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主子,只见她忽而笑如烈阳,又似凋零的花,绝情得……叫人只觉有什么刺骨的冷意,从脚底窜上心脏,她凌厉地道:“既然那只黄雀非要赶尽杀绝,便怪不得我执意双倍奉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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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丽的桃色穿过悠散悲哀的笛声,在豆大的雨花中肆意地飞扬,最终却被一抹素净的月灰色身影阻拦在某座不知名的屋檐上,那人的声音像雨滴落在砖瓦般清沉稳婉,带着复杂的难以言明的难愁与恨意,似笑非笑地道:“灵儿,好久不见。”
水幽灵微微皱眉,不着痕迹地防备地打量着眼前长得芝兰玉树魅丽若瑰的男子,就听他颇为责怪地阴凉地道:“可久别重逢,我还是我们记忆中的模样,你却已经背弃承诺,嫁作他人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