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凉风送爽,轿子一路摇晃着到了听风楼,尔雅站在楼前向上看,调整了一番心情,便与小二说了情况。【高品质更新】那边叶炎早已安排好了人接应,这便将姐弟三恩引向包间。
听风楼虽然比不上奉昌上好的酒楼,在这等地方也是顶尖的,小二的一路引着到了门口,便停下请尔雅等人入内,这边开席。
尔雅一进门便见叶炎穿着一身宝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锦衣,束了玉冠,正坐在一旁等着她。素来三人之中阮一生最为注重外表,看见叶炎这一身收拾得倒是对他胃口。因为阮一生和阮一世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倒是叫叶炎一愣,抬手请两位少年入座。
阮一生却是没有这么容易坐下,怎么说向来都是他来了别人起身请他入座,却见叶炎一副气定神闲不打算起来招呼的模样,他那一双见惯了各色人物的眼睛分析着这人还真不是一般人。
阮一生露出招牌式的笑容拱了拱手,道:“虽说是来赴宴,却是不知道赴的是谁人的宴。”
叶炎心道这便是尔雅其中的一个弟弟了,倒是不知道乃是一对双胞胎,一开口便直接问他姓名,瞧着这笑容满面却是直指问题要害,便知道性子和之前一个是不相同的。
“姓叶,草字焚境。”
阮一世默默入座,可没有阮一生这么麻烦,尔雅却是不知道要坐下还是站着,最后还是跟着阮一生站着,因为她挺想要看阮一生怎么和他过招。
叶炎瞥了一眼尔雅,只见她今日里总算是穿了一身正经的女装,一身丹碧纱纹大袖衣,下身则是暗花白色纱裙,素净了一些。不过总算是见她穿了正经的女装,这样子见她便更为俏丽一些,因了是当着两位弟弟的面。叶炎并未对尔雅过多注视,更为专心地面对阮一生。
“小弟卢英生,这是弟弟卢英世。”阮一生自我介绍道,叶炎对此不置可否。双方明显在互相试探的阶段,名字什么的都不可信。
阮一生招呼来掌柜的,问道:“在下习惯了饭前用君山银针漱漱口,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次一点也无所谓,只不过不要随意拿一些别的茶来凑活。”
叶炎眉头一挑,这边掌柜道:“稍等片刻。即刻为您送来。”
叶炎却是自发拿起一只酒壶,在白玉杯上倒了一些,道:“卢大公子不需要如此客气,喜欢什么点了便是,不够使一些歌君山银针,若是这里不曾有,姜培,去我马车里头取一些也可。”
他将酒盏推到了尔雅面前。笑道:“你今日里倒是穿得齐整,不穿男装了吗?知道你喜欢就,便弄了一些特殊的酒让你试试。”
阮一生目光瞥向尔雅。她何时衣服穿得不齐整了?尔雅心头骂叶炎怎么着在于阮一生对峙的时候就将她拉下水了呢?若是叫两个弟弟知道她那些个事情回去不知道要被唠叨多久,什好歹是郡主,怎么着也要顾着一些个礼节,这人竟是在威胁她吗?
尔雅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那杯酒拿来在闻了闻,道:“酒香馥郁,颜色清透,就知道叶公子是个生活考究的人啊。”
阮一生刚才听叶炎说马车随身携带了君山银针,便知这人还真是一个有钱的主,自己第一手试探倒是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化去。
阮一生忙接过尔雅手中的酒盏道:“那茶忒慢了一些,来时路上有些口渴。小弟便先喝了漱漱口,不知道叶公子介意否?”
“请便。”叶炎自然不介意,他还等着阮一生给他带来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
基本上阮一生在时候阮一世都懒得开口说话,对外交流的事情都交给阮一生来负责,他便坐在一旁看戏就行。尔雅时不时感觉到叶炎的目光飘过来,知晓这人是要她时刻注意着。阮一生也发现了叶炎的目光。喝了酒道:“好酒啊真是好酒,不知道叶公子是做什么的。”
“杀人越货。”叶炎微微一笑。
阮一生并不惊慌,笑道:“叶公子还真是喜欢开玩笑。”
“并没有开玩笑,我便是以此为营生。”叶炎说着,却是叫阮一生唇角微微一僵,这人的目光虽然是带着笑意的,可并无多少玩笑之意,难道还真是以那个为生?
杀人越货这样的话叫一般人听来自然觉得可怖,不过阮一生是绝对不会相信叶炎是一个简单的强盗,但凭他一直气定神闲地说话,随身吃穿用度讲究,生活上的精细程度可以赶得上奉昌大多数贵公子了。
此际上菜,鹌子水晶脍、板栗烧野鸡、爆炒河鲜、叉烧鹿脯、茄鲞、姜汁白菜、酒酿清蒸鸭子、酒醉鸭肝、烤鹿肉、龙井虾仁、笼蒸螃蟹、玫瑰豆腐等等不下十八道,皆是色香味俱全,然座上四人皆是看惯了这些的,对于菜色反而都不太上心,待小二全都撤去,气氛不冷不淡地被之前那句“杀人越货”所影响着。
叶炎却仿佛一个已经认识了尔雅很久的人一般,将一盘桂花鱼条拿到了尔雅面前,柔声道:“你喜欢吃这个。”
阮一生一愣,尔雅还真的喜欢吃鱼,然而这事情不过见了两次的叶炎是怎么知道的?尔雅就更不解了,她应该不曾对他说过这个才对,而且叶炎这种种突然的温柔让她更是摸不准头脑。
叶炎颇为享受地看着尔雅有些愣神的那双杏眼,他是因为此前和尔雅一起吃饭观察所得,知晓她喜欢吃鱼。尔雅动筷子,这鱼肉吃到了嘴里也有些奇怪地味道,概因叶炎那举止让她颇为不适。
阮一生道:“叶公子还真是了解家姐的喜好。”
“只是多留一些心思罢了,所以说卢大公子实在是不需要对叶某过多疑心。”叶炎一边说着一边讲一只螃蟹去了壳,将那只螃蟹掰成了两半,给尔雅道:“便如同之前一般无需顾忌,喜欢吃什么便吃什么就好。”他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那双眼睛中的温柔直让尔雅怀疑她一定是眼睛不好使了,这不对啊,他怎么会一下子对她这么好?
阮一世也稍稍有些吃惊,然而一个男人会在饭桌上替自家姐姐去螃蟹壳,又喜欢她,他没有理由不高兴才对。然而阮一生的反应恰恰是和阮一世相反的,只道:“这些事情交给小弟来做便是,叶公子与家姐不过是萍水相逢,要是太过亲昵倒是有些逾矩,非君子所为。”
叶炎道:“叶某并不曾想做一个君子,便只为得一心人而已,不过若是因此而让卢大公子以为叶某是一个轻薄浅显的人倒是叶某所愿。”
阮一生笑道:“小弟自然不会将叶公子当做一个轻薄浅显的人,然而家姐早有婚约,因而……”他不曾想叶炎乃是一个如此厚脸皮的人,视君子之道入无物,看来是和他差不多兴致的,便只好使出杀手锏。
这话听来尔雅心头一凛,面色随即一变,却是见叶炎依旧面色从容,道:“哦?这倒是不曾听说,然而叶某向来是将决定了事情做到底的人,我未娶,她未嫁,便一切都好说。”
他忽然又做有些为难状,叹了一口气道:“这话本来叶某实在是不太适合说,然而……”
阮一生心道不适合说的话就不要说了,他可绝对不会因为什么好奇心而问上一问,随即掐灭叶炎的话道:“既然不合适,那不听也罢,小弟并未怀疑叶公子什么。”
叶炎哪里会这么容易让阮一生将他所要说的话掐灭了,只看了看尔雅,尔雅暗道不好,那眼神分明就是要设下陷阱了,果然见叶炎眼中狡黠之意一闪,道:“那日我与你姐姐在大雨中相逢,看来是老天爷有意成就这段姻缘,我便要为她负责到底的,更何况后来她又非要去往潇湘馆住宿,这一来二去,想来能娶她的也只有叶某了。”
尔雅忙道:“什么我要去潇湘馆,我根本就没有说过。”
阮一生恶狠狠地看了尔雅一眼,她居然去了潇湘馆这种地方?然而现在却不是对尔雅发脾气的时候,只道:“这事情还是第一次听说,然而嫁娶之事非两人之言,且家姐并无意于叶公子成百年之好,若是因为这样子一桩事情而将两个人绑在一处,与你与她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想来叶公子是一个可信之人,不会将这些事情大肆宣扬,若是就此别过,天高水长,便没有什么负责不负责一说。”阮一生并不是一个死守礼节的人,不就是看了被淋成落汤鸡的尔雅的死样吗,而后就是去了一趟妓院,这样子就想要借着礼节的名义签订与尔雅的婚事,想得美!
却是见叶炎肃色道:“卢大公子此言差矣,叶某虽然并非君子,却也是一个守信守义的男人,我心中起誓会对你姐姐负责,你不必在意我。”
阮一生心里想骂人,却是见尔雅抢先一步,道:“你怎么想的关我什么事情,你这又是哪里来的歪理!”太扯了,他太能扯了!她绝对不能嫁给他,这人比她说谎好顺溜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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