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密心中将那妇人和死去的宁春婵骂了一通,这好死不死地怎么就丢了这么一个麻烦来给端王府呢?如今这男孩儿找上门来,若是自家王妃将人直接奏请了交给顺帝,这小孩虽然断然是没有什么活路的,可不让自家王妃担了薄情寡义的名?可若是就这么养着,朝中大臣本就对端王爷受尽顺帝荣宠而心生不满,指不定碎嘴的人将这事情怎么编排。Www..Com
阮密瞅了瞅千秋,千秋正等着他的话呢,阮密只能呐呐地说道:“小的愚钝。”
“那便是说你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千秋看着叶殊的脸,道,“你要留在我身边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妇人伏地扯着千秋裙裾,哭喊道:“王妃,你好歹念着我们夫人与您那一点点情谊啊。”
千秋皱眉,阮密忙将那妇人拉扯开,道:“我那一丁点情谊,早就被他磨光了。给她些银子,打发了出府,不要惊动了旁人,我也算是仁至义尽。”
那妇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千秋,阮密听千秋已然示下,便让下人来将这两人打发出去。妇人抱着孩子口中念念小少爷命苦,就此消失在千秋眼前。
人走之后,千秋将阮密单独叫了一处道:“平日里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端王府,不管这事情原由如何,今日之事想必不可能不传扬出去。”
“小的这就去封了那帮奴才的嘴巴。且王妃并未收留二人,他们是死是活都与我们端王府没有关系。”
千秋看了阮密一眼,轻蔑一笑,道:“就算我们心中是这么坐下,只怕有心人不是。这二人是短短不能活着的。”
阮密心中一紧,不想王妃竟是要在事后直接杀人灭口,不禁叫他震惊。平日里不觉王妃是这等心狠手辣之辈,好说歹说那宁春婵也与千秋相识一场。
千秋一看阮密脸色便知道他想了什么,阮密忙道:“属下省得。”他转而一想却是能完全明白千秋的心思,自家王妃是切切实实地为王府考量的,不禁也为自家王爷感到欣慰。
千秋眉目间却是闪过一丝叹息,低声道:“一两岁的孩子,面目很快就会张开,你寻一个相似的。做得隐秘一些,直接将人在半途中都杀了。Www..Com我要那女人死,将这二人死讯都传扬开去,事后带那小孩子去沈园。”
阮密猛地抬起头来,深深看了千秋一眼,再次躬身道:“小的明白。”
小黛和景珍本就守在外头的,阮密一走,小黛和景珍便进来了,景珍问道:“小姐真的将那孩子赶出去不闻不问了?”
小黛瞪了景珍一眼,道:“小姐处在这个位子。是不得不这么做的,况且这么做还已经是便宜了那宁春婵,一想到她要杀我们小姐的事情,我便恨不得将这孩子直接杀了了事。”
千秋目光淡淡地从小黛身上掠过,小黛被千秋看得有些毛毛的。想着自家小姐不会真的杀了那孩子吧?景珍想她与小黛说了那名一会儿也不见千秋开口的模样,便举得气氛有些诡异。于是笑笑道:“小姐,离王爷回府也没有几日了,到时候我们是要去城门口迎接吗?”
千秋道:“那是礼部的事情,我们还是乖乖在王府中吧。”
小黛面上浮起一丝促狭的笑意。照着她对自家小姐的理解,她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心中指不定多想念王爷呢,却是偏偏要装作淡定,自家小姐就是在这种地方叫人讨厌,不过有时候看着还多了一分可爱。
“福生呢?”千秋装作没有看见小黛那古怪的笑容,用女儿的话题掠过此事,心道小黛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还学会了看她的笑话,还说要跟在她身边一辈子呢,可不是胆子越发大得没边了去?
千秋如此一想,却想起司马星来,那日小黛有些局促的模样自然是清晰地落在了她的眼睛里。想来之前小黛和他一样,看司马星不过一个普通世家少年,然在军中锻炼了两年,气质面貌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一下子从青涩少年蜕变为了男人,一瞬间让人惊诧是有的。
千秋并不知道小黛心中到底做什么想法,但是她将最坏的情况考虑了,小黛和司马星绝技是不适合的。门当户对的观念,就是搁置在前世,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这并不是说反对恋爱自由什么的,饶是她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改变这个时代,世俗的眼光决定了小黛无法成为司马星的妻子,小黛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不会巴巴地跑去与人做妾。
这让千秋越发惆怅起来,凭着小黛是她的一等丫鬟,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要许一个人家,有她撑腰,配一户殷实人家绰绰有余,就算是寻着富商家庭,也不需要做妾。千秋并没有将此事摊开来与她说,一来千秋觉得这情愫实在是太淡,她一撩拨说不定就燎原了,那她朕要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了;二来是这种事情若是小黛铁了心了,她除了强权干涉之外还真没有办法。千秋试探过几次小黛的口风,小黛都是直言终身不嫁在千秋身边伺候的。千秋的心思却并非叫小黛一直做老处、女,遇上合意的嫁了也没有关系,大不了继续在她身边,反正做大丫环也没有什么事情啊。
如此一来,千秋想着便直接才能够司马星那一头入手吧。司马星既然尊她为长姐,长姐如母,她自然要弟弟的终身大事做打算。这时代大家都早婚早育了,若非司马星这两年一直在外头,这十七八岁的人了,早就成亲了,恐怕娃娃都生了好几个了。于是在与定慧公主给顺帝寻思女人的时候掐你去也为司马星留意了几个,不过千秋不想将自己合意地强塞给司马星了,这事情到底还是你情我愿地好。
在千秋的心目中司马星可比这奉昌那些个世家公子不知好了多少,那些姑娘若是心中没有人的话,那喜欢司马星也是很简单的事情,重要的还是要司马星点头才好,只要司马星寻着喜欢的了,那到时候自己便拉下脸来帮他去求亲便是。
这思来想去的,千秋给司马星去了好几封关于他亲事的书信,可是令千秋郁闷的是,司马星均以天下不定,暂时不想成家为由推脱了。千秋越发觉得这有些像是借口,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若是心中没有特别合意的女孩子,也断然不会这么说的,难道司马星有喜欢的人?
千秋再次将怀疑的眼光看向了小黛,心道二人应该并无交集,司马星和小黛的这一丛火也不至于就这么烧起来,难道是她现在家里无聊而臆想出了太多事情?
清明一过,天气便疏忽地热了起来,不过夜里还是有些清凉的,千秋是坐着一顶隐蔽的小轿子出门的,轿子从沈园后门入。右院景致清雅,紫竹茂密,曲径通幽。
冯矣提着一盏灯笼,阮密在后,千秋走在中间,往一角院而去。
“在外头候着。”一声白色澜袍的冯冉出来,对着翠浓和翠凝二婢道。他步下两道石阶,上前正要与千秋行礼,千秋直接摆手让他免了,只问一句“人呢”,冯冉点头示意,三人便随着他而走。
身着青色棉裙的女子一手将灯芯减去了一些,再将外头描着红鲤的灯罩给整顿好了,余光略向安静坐在床上的孩子。
孩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干净了,当初送来的时候可是一身血,看着叫人有些难受。曾娴撩起耳边一丝头发将后绕,靠近那孩子,柔声道:“若是困了,直接躺下来睡觉吧。”
她拍打着孩子的后背,那孩子身子有些僵硬,目光十分警惕地看着曾娴,确认了许久,似是明了曾娴是好意,便缓缓躺了下来睡好,他的眼睛却是睁着的,盯着曾娴不敢就这样闭上。曾娴一笑,她的眼尾已经有几丝浅淡的鱼尾纹,黑色的发丝落下来,孩子闻到她身上的特殊香味,身子似是终于放松了一些。
曾娴一下一下拍打着孩子的背脊,微微眯着眼睛,将孩子哄得睡去。她摸了摸孩子的脸,轻叹一声道:“可怜的孩儿,小小年纪就遭遇这些。”
“只怪他投胎投错了,若是生长在一个普通人家,或许不会这样东躲**了。”千秋已然进门,见已经睡着了的孩子,对曾娴道,“娴姐姐,我也有我的苦衷。”
曾娴笑着摇摇头道:“你不必同我解释的,想来你这么做有你的道理,你能留他一命,他的父母应该会感激你的。”
千秋嘴角却是浮起一丝自嘲的笑容,道:“我想他应该不会的,只怕到了如今是恨死我了,明天之后,便会有人告诉他,他好不容易脱出魔掌的孩子,想来投奔我,却叫我狠心暗中派人杀了。”
冯矣和冯冉对视一眼,再看那睡着了的孩子,没有说话。曾娴道:“你要将这孩子怎么办?”
“他不做叶家的孩子更好,我想将他送与农户之家,过安稳日子吧,从此后,那些事情再与这孩子无关,也算是我……最后为他所做之事了。”
曾娴看着那孩子有几分不舍,她等那人等着到了如今这年岁,却也没有结果,这辈子她也只孤身一人,倒不如将这孩子养在膝下。
“若是你没有想到这孩子去处,你将他交给我如何?不日我便要南下回故居,往后与奉昌与西京也都远离。”曾娴求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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