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院子,就听到格日那落漠的笛声,一遍又一遍,竟是昨儿清雅与他和乐的笛声。原来他会吹很好听的笛子。
“禀大王,王妃来了!”
不待格日说话,清雅已经推门而入,冲侍候的小厮点点头。
不知道他会吹到什么时候,清雅衣袖一抬,翠玉与小厮退出房门。清雅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听他吹笛子。对于她,那只是一首极为单调的曲子,可从格日的嘴里出来,却是那般的好听。将一只呆板的曲子演绎得活泼、宛转,似林间欢悦的百灵,像山间飞舞的彩蝶,又胜似林涛阵阵、云雾翻滚……
格日回头时,发现自己身后闭目倾听的清雅:“你很喜欢音律?”
清雅睁开双眼,闪动的睫毛似两片扑簌的蝉翼,中间的眸子似一颗灼灼生辉的明珠,煞是美丽。
“大王吹得很好听!”清雅走近轮椅,扶在手间,道:“起风了,大王要保重身子。”
这是她第一次说出如此关切的话意,没有半点的应付,而是无意的真心。像一股暖流涌过格日的心间,他平静地道:“这么晚了,你该不会是过来陪本王用夕食的吧?”
“清雅是过来按摩!”
“按摩?”
清雅笑而不语,将轮椅推到榻前:“还是请王爷上榻吧!”
本想扶他上榻,不曾想近了榻,格日双臂一伸,扶住榻沿,熟练一移就坐在榻边。清雅留意到细节,刚才他双臂支撑在榻上,双足站地,尽快只有一瞬,可足分明也起了支撑的作用。但格日的眉宇微拧,显然是因为伤处疼痛。
“翠玉,你进来!”
清雅唤进翠玉,令她揭开格日的裤腿,指着几处穴位:“对,是这里,下一寸上油膏,从里到外三十下!”
“哎呀,翠玉,不是这个位置,我不是告诉你那个穴位了吗?”
格日弄明白了,她是要给自己按摩,可只是双腿。这丫头是定要让他重新站立。
“你真笨,说了半天也不明白,还是我来!”清雅看翠玉那动作没力道不说,只怕到时候没有好处,反有处处,推开翠玉,索性自己坐到榻前,按照福神医上面所说认真的给格日做起按摩,按了两三下道:“大王,疼吗?力度如何?”
格日很是享受,自然明白她这么做的用意:“很好!”
目光交会,格日的心里似被什么触动,有人在他心里撩拨了心弦。只一下,如触电一般传遍全身。她的目光很透彻,仿佛要看透自己一般,又是那样的明亮与温暖,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深夜里的一盏灯。
从来没有人给他这样的感觉,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可以如此轻柔适度地按抚在他早已经废掉的双腿上,一下又一下,徘徊在腿间。
“翠玉,你去。传两个侍女来,让她们学学,往今儿开始往后早中晚各三次,就由她们做了。”
不,他才不要别人按摩呢。突然想这样与她一辈子,想到一辈子,想到他也有除父汗、母后之外眷恋的人,格日的心里微微一颤。
不,她只是他要利用的棋子。
可是这枚棋子,他却一直未用。他从大皇兄的眼里瞧得出,大皇兄很喜欢清雅;他从二皇兄那日的离开也感受得出,二皇兄也喜欢清雅。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格日想要抓住时间,让它不要流去,就这样与她面对一辈子——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