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少年也会斜倚在树上眯眼抱着手臂,看少女在认真练自己教她的那几招剑法。
紫色身影的手腕旋动剑柄,剑也慢慢转了起来。渐渐的越转越快,把地上残留的花瓣卷了起来,空中飘着淡淡花香。
远处,聚集了所有的蝴蝶,往这个方向飞来,陪伴着少女一起舞剑,沐浴在阳光里。
时光匆匆,几个月恍然而过。
那个曾经很调皮很贪玩的少女,经过洗涤后更像一躲含苞待放地花儿,清新脱俗又不失可爱。
他想起少女第一次笨拙舞剑时的情景,那时身旁所有的花花草草,被她践踏的不成一副样子。最终她还是不敌手中沉重的剑,一不小心被脚下凌乱的树枝绊倒,狠狠往地下摔去,吓得少女大叫一声紧闭着双眼,被摔落地的时候感觉软绵绵的。张开眼一看,少年成了自己的人肉垫子。
少女傻嘿嘿一笑爬起来,倒是少年紧张地拉着她四处打量,“你没事儿吧?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待少年检查完没发现任何伤口后,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他望着傻呵呵乐的少女,疼惜的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啊,还真是笨!”
少女委屈的撅着嘴,一脸不高兴。
少年取出一方丝巾,细细擦拭她那很脏的脸,哄骗她说:“不过,这次比上次有很大的进步!”少女听罢,笑容变得更灿烂。少年轻轻给她用丝巾蒙上眼睛说:“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真的吗?”她迫不及待拉着冷御风,开心的像只小猫。
少年带她来到一片紫薇花海中,“睁开眼睛吧!”
少女掀开丝巾睁开眼,看到在一片紫薇花海中多了个秋千,她欢呼雀跃的奔过去坐在秋千上。冷御风轻轻推着她,笑声飘荡了很远很远,两人玩累后,静静躺在花海里看着蔚蓝的天空。
少年轻轻坐起来,望着躺在身旁的少女:“我要走了。”
少女咯咯一笑:“好啊,我们明天再见。”
少年摇摇头,眼里满是悲伤:“不是,我家要搬迁了,我以后恐怕不能再陪你一起玩儿了。”
少女一听,立马坐了起来,依旧还是不能相信,眼泪立了下来:“以后,我们都不能再相见了吗?”
少年点点头:“别害怕,我们十年之后还能再见面,那时我便娶你为妻。”说完从衣袖里取出一枚小海螺递给少女,“若想我了,吹这个小海螺,我就能听见。”
“你说话可要算数!”少女一听便破涕为笑,少年溺爱的看着少女。对一个七岁的少女来说,或许还没理解十年的意义。十年的确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妖界一天人间十年,如梦匆匆而过,浅曦恍恍惚惚看见少年明眸中闪着泪光。
时光穿不断/流转在从前/刻骨的变迁不是遥远/再有一万年深情也不变/爱像烈火般蔓延/记忆是条长线盘旋在天边/沉浮中以为情深缘浅/你再度出现我看见誓言/承诺在水天之间/回头看不曾走远/依依目光此生不换/要分散不习惯/怎么算都太难/分开之后更勇敢/愿这爱世代相传……
十年后
暖暖的阳光沐浴着庭院,时间就这么静静地流逝过去,奈何不知不觉来到后山的桃花林,她抬头看到秋千在微风中轻轻荡漾,心绪摇摇颤颤,酥酥麻麻,一圈圈漾开,又一圈圈悠回,如丝如缕,缠绵不绝。
这十年来她对冷御风的思念没有停止过,她不知道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怎么没来赴十年之约,思念的滋味像毒药般侵蚀着她的心。她从衣袖里取出小海螺看了一下,放在嘴边轻轻吹出一串清脆音符,惆怅,哀怨。
奈何的脑海中时常会想起,那一段最美好时光的点点滴滴。
冷御风轻轻给她用丝巾蒙上眼睛说:“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真的吗?”她迫不及待的拉着冷御风的手,开心的像只小猫。
冷御风带她来到一片紫薇花海中,“睁开眼睛吧!”
奈何掀开丝巾睁开眼,看到在一片紫薇花海中多了个秋千,她欢快的奔过去坐在秋千上。冷御风轻轻推着她,笑声飘荡了很远很远。
两人静静躺在花海里,看着蔚蓝天空,奈何对闭着眼的冷御风说:“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这句话像针一样深深刺进她胸膛,疼痛的难以呼吸,她喃喃自语问:“冷御风,你还好吗?”
那一年,第一次遇到他,闭着眼躺在树下休息。
那一年,以为抓住那只蝉,就抓住了夏天。
那一年,他为自己在紫薇花海里架上一个秋千。
那一年,他在紫薇花海里他教她练剑,自己笨拙地提剑乱刺乱砍。
……
七岁那一年,以为与他短暂相遇,就能和他永远。所以在紫薇花海里,当他说十年后会回来娶她为妻,便将心一起交给了他。她日日数着时间算日子,她想象过无数次,十年后与他相见时的画面。
相遇,相知,相持,然后白头偕老。
十年了,他依然没出现。
她的泪,如断线的珍珠散落在花瓣上。
正在伤感时,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轻微地呻吟声,她侧耳细听的确是有人,难道是他回来了?眼角的泪来不及擦干,便起身寻声而去。
走着走着,发现地上有殷红的血迹,奈何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急促向花海的深处跑去,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她看见一个身穿奇装异服的男子,他浑身是血的躺在花海里,苍白的嘴唇蠕动着,一直重复不断的吐出异国语言。奈何愣了一下,发现他的脖颈上有两个很小的洞,一直在潺潺流血,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奈何也没多想,急忙将随身携带的百毒散撒在这人的脖颈处,这药还是她偷偷从一个南疆江湖郎中手上买的,说是可以治百毒,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给那人上完药以后,他渐渐便清醒了过来,虚弱的睁开眼,看见身边的奈何向她道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奈何急忙阻止了他:“公子有伤在身,不必多礼,这些花草本就很易招鼠蛇,公子以后要小心才是。”
男子就要站起来,浑身上下却没有一丝力气,奈何急忙拦住他:“公子小心!”男子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奈何思虑了一下:“公子,你受伤失血过多,现在不可多走动,看你这身装扮是外地来的吧?”
男子只是虚弱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见他受了伤,奈何于心不忍不帮,自己居住的地方又不便带他回去,这可怎么办?奈何有些犯愁的四处张望了一下,眼前一亮:“离这边不远处,倒是有一处庭院,是小女一位故友的寒舍,倒也宽敞。只是稍微破旧了一些,若公子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安心留在那里,等养好了伤再走也不迟。”
男子愣了一下,感激的说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奈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扶起他,男子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瘫软在奈何身上,奈何脸色微微一红,男女授受不亲,这……抬头看见昏厥的男子并无恶意,也不便多说什么。
那个男子一直高烧不退,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宿,奈何悉心照料了他一天一宿,一不小心打了个盹。男子躺在床上缓缓醒来,发现身处一个简陋的房间。刚要起身,发现趴在床前的奈何。
“你醒了!”奈何抬头看见男子醒来,关切的询问的身体状况,“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宿,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男子虽说依旧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好多了。此刻,奈何才发现他的面容和眼神,就像天空的繁星一样,明亮而纯净。
“在下竹尘,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他再次感激的拱手作揖,奈何忙摆摆手,端起一碗粥,“公子不必客气,你身子现在很虚弱,将这碗粥喝下好好休息,你就安心在这里好好养伤。稍后,我会派我的贴身丫鬟来伺候你,这里很安全。”
男子再次感激的点点头,奈何点点头站起来就要往外走,男子想问什么却没有开口,只是痴痴望着她的背影。
不多一会儿,翠儿便来到庭院,进屋对竹尘轻轻一福身:“竹公子,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翠儿。我家小姐不便过多露面,便吩咐我好生照料公子,公子若需要什么,只管告诉翠儿就是。”
男子听罢,微微一笑:“这几日就有劳翠儿姑娘了,敢问你家小姐闺名,日后在下也好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翠儿一听他说话文绉绉的,还以为是个秀才便乐了,“我家小姐打小就心眼好,见不了别人受苦,报答就算了。要问她名字我倒可以告诉你,她叫奈何!”
“奈何?”男子心里暗自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点点头道:“倚高楼,乱山平野苍茫色。苍茫色,孤舟远钓,我自逍遥。暮天舞剑锋上寒,枝头梅花艳如火。艳如火,风又奈何,雪又奈何?好名字,好名字!”
翠儿没听懂竹尘诗的意思,便迷糊的点点头:“对啊,小姐自己也说这个名字取的很好。”
竹尘一听便来了兴趣,“哦?这又是为何?”翠儿听罢,叹了口气,“小姐打小就命苦,一出生便没了娘,从小就没人疼也没人爱,就连府里的下人都欺负她。所以小姐总说,人活着没有那么如意,总有许多无可奈何,但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
竹尘听罢,想起这几日在昏迷时,模糊看见那个瘦弱地身影,忙前忙后在照顾自己。他的心微微疼了一下,很动容的点点头:“你家小姐说的很有道理,等有机会,在下定当亲自感谢你家小姐。”
这些时日,奈何也经常来看过竹尘的伤势,两人常常从诗词歌赋到各地风情,不知不觉聊到深夜。
竹尘也很欣赏这个聪慧的女子,英雄不问出处,她很懂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