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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花样的招式,两人都是实战经验的实用打法,打得致命,打得累,却打得畅快淋漓……
两人武功差不多,狠辣也差不多,莫玄战额骨被将臣的拳头击青了。舒残颚疈
将臣也没好多少,嘴角被莫玄战打破了,他伸手擦了一下血迹,拳头又狠砸向莫玄战。
四周树叶被两人的拳脚震得漫天乱飞,月亮一点点地移动着宄。
两人你来我往,似要将满身的力气都用在这场相斗着,似乎谁先退让了,谁就失去了在对方面前说话的权利,又或是对某一物的所有权。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两人连提拳头都费力,还不甘示弱地一拳拳击向对方。
只是彼此一开始凶狠嗜血的目光在对方的一次次倒下一次次站起来时慢慢变了,变成了对对方的欣赏,一种实力相当,惺惺惜惺惺的情绪慢慢在彼此眼中蔓延…希…
打斗慢了下来,拳脚间有了气喘吁吁的交谈。
“寇靖山那种人手下有你这样的人……真是奇迹……”
“他怎么样轮不到你评价!你以为你养父又是什么好人吗?……还不是一样沾着无辜者的鲜血……”
“……他没有寇靖山卑鄙……他至少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关在后院……”
“哼,谁知道……也许他的孩子,他连带回家的勇气都没……”
“将臣,你也学女人长舌……”
“那还不是你先挑起来的!”
将臣扑通一声被莫玄战击倒在地上,没等站起来,莫玄战扑上去压住了他,叫道:“我说我们都差不多,谁也没输……别打了吧!”
将臣一拳击在他头上,冷笑:“除非你以后别再缠着大小姐,否则我打死你……”
莫玄战偏了头,滚开,一脚反踢回来,击在他肚子上,蹙眉:“她又不是你的,凭什么不让我见!”
将臣以手支地,挣扎着想跪起来,气喘吁吁地吼道:“凭你不安好心……你们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想杀相爷……有本事就明刀实枪的来,这样报复在一个女人身上,你算什么男人!”
“谁说我想报复在她身上的?”莫玄战睡在地上,以手支额,不屑冷笑:“我想杀她的话她早死了几百次了,哪还会留到你现在为她讨公道?再说,轮过分我还赶不上太子,你真想为她出头,为什么不去找太子?”
将臣赤红了眼,瞪着他吼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找,要不是相爷不许动他,齐天佑算什么东西……”
莫玄战愣了愣,心下莫名有些不舒服,将臣竟然肯为寇珠弑君?
他勾起了唇角:“有意思……将臣你够狂,齐天佑不算什么东西?那谁算东西?寇相?”
堂堂北齐太子,要是知道自己在一个侍卫眼中竟然不算什么东西,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呢!
将臣实在无力了,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你不用套我的话,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莫玄战,我敬你是条汉子,汉子做事就该有汉子的样子,别用齐天佑那种龌龊的手段来对大小姐……否则,我看不起你!”
莫玄战坐起来,看着将臣鼻青脸肿的样子,想着自己也好不了多少,却嘴硬地说:“我也敬你是条汉子,我告诉你,我想做什么天王老子都管不着,你更管不着,我不会答应你什么……你不服,我们接着打!”
将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莫玄战,大小姐她从没碍过谁的事,你……齐天佑,为什么一个个都要为难她呢?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将臣在,就会一辈子护着她,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我以我族中神灵的名誉发誓!”
他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噗通一声摔倒了,脸贴地,再也爬不起来。
莫玄战等了一会,攒了点力气爬起身,摇摇晃晃走到将臣面前,站了半天,才说:“齐天佑是齐天佑,我是我,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至少把自己的女人丢到青楼的事我莫玄战这一辈子都做不出来……就这样……”
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承诺了!
莫玄战唤来自己的马,费力爬上去,离开了。
将臣听着马蹄声远去,睁开了被打得肿胀的眼睛,痛苦地呻吟:“她已经是你的女人了吗?”
***
寇珠睁开眼,就听到楼下一片吵闹声,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还有完没完,昨天是太子妃来吵,今天又是谁啊?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小院如此受欢迎了,竟然一个接一个往这里跑。
“死丫头,你吃的用的都是相府的,你不帮相府做事,还敢拦着我,吃豹子胆了?”
一个女人尖锐的骂声,随即一阵噼里啪啦的打击声,中间夹杂着翡翠的哭声:“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有意拦住你,的确是大小姐还没醒……”
“啪……啪……”花盆碎了几个。
寇珠猛地起身,披了衣服带子也没系好就往下冲,怎么,打人不算,现在是来砸自己的院子了?
下面小院挤了几个人,为首的一个瘦高女子揪着翡翠的头发撕扯她的脸,寇昭昭和另外两个庶妹在一边幸灾乐祸,后面还跟着两个中年女人,花盆是青眉砸的,寇珠下来的时候见她还提了一个准备砸。
寇珠一见危险地眯了眼,还离楼梯两层就一个箭步窜上去,一把抓住了那女子的手腕扯过来,不由分说地就扬手狠狠给她两个耳光,随即拉着手臂就将她往寇昭昭她们摔过去,打得那几人喊叫着就全摔倒在一起,全部人仰马翻。
寇珠看都没看那几个惨叫的人,拉过翡翠,看到她脸上有几道被抓开的血迹就语气不善地骂道:“你蠢啊,她打你,你就不会打回去?我寇珠怎么会有你这样笨的丫头?就傻傻地让人家打啊?”
翡翠委屈地说:“小姐,她是夫人啊!”
“什么夫人?这院子里的主人只有我,任何人进来,有礼的就是客,没礼的全是敌人,是敌人就给我打出去,知道吗?”
寇珠教训完她,才转身抱住手,看到那几个爬起来的女人。
瘦高的女子三十多岁,颇有几分姿色,寇珠扫了一眼,觉得有几分面熟。
这就是那个执掌相府的高夫人,寇珠又扫过后面那两个中年妇女,也是一样的貌美女子。寇靖山的几个夫人都可以和皇上的嫔妃比美了,寇珠一想寇靖山的容貌,也不奇怪了。自己都长得妖孽一样,怎么容得下眼前有难看的人走动呢!
高若梅被寇珠两巴掌扇晕了,被两个小妾扶起来,又听到寇珠的话更是气得发抖,吼道:“反了,反了,寇曼珠你吃豹子胆了?做出那种丢人的事我都看在老爷的面上忍了你,你还敢大逆不道动手打人,看来今天不让你知道点厉害,你是不知悔改了!青眉,给我去叫护卫来,我今天要好好教训这孽种……”
寇珠冷笑:“何必要护卫呢,想教训我自己上来啊!你不就是看寇靖山……我爹不在才敢来找茬吗?又何必装什么假惺惺!”
寇珠也是昨天在鸳鸯锦听将臣说,才知道寇靖山出门的事,见高若梅带了这么多人来,就知道她们一定是平日积攒了许多怨气,所以趁寇靖山出门就来闹事了。
不管自己打不打人今天都不会好过,她就索性陪着她们闹,闹翻了才好搬出去。
被她戳穿了来意,高若梅有些下不了台,气得指着她骂道:“妹妹你们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容她,实在是这丫头太猖狂。出了那种事,有人已经指着我的脊椎骂我管教无方了,今日不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收敛一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府里可不是只有她一个孩子,我们还要为昭昭她们几个负责啊!老爷怜她下不了手,这恶人就让我来做吧!”
这时青眉已经叫进了护卫,高若梅一指寇珠,叫道:“你们把她抓起来,给我狠狠地打,如果还不悔改,把她押到斋堂去,交给她娘自己去管吧!”
两个小妾开始还附和高若梅管教寇珠,最后听到高若梅嘴里冒出要把寇珠押到斋堂的话时,两个小妾顿时不说话了,互相看看,突然有种上当的感觉。
她们当然知道寇靖山对斋堂里的女人的重视,高若梅想利用这个机会去寻那女人的事,她们可不想掺和。当年三夫人被剪舌头鲜血淋漓的一幕,她们可是记忆犹新呢!
高若梅没察觉两人的异样,见护卫不动,就骂道:“都聋了吗?还不赶紧动手。”
护卫尴尬地说:“夫人,你们退后点我们才好动手啊!”
院子这么小,这么多人堵在这,他们要过去,还要担心撞到她们。
高若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行人已经堵住了去路,他们要过去只有踩着那些花草过去,她不耐烦地又骂道:“不会从花草上踩过去吗,打坏了又不会让你们赔,真是白养你们了,什么事都不会做!”
护卫们被骂得脸上无光,有两个就踏下台阶,刚想往前走,就听到房顶上有人冷冷地说道:“老爷走了还有我,今日谁想动大小姐和她院子里的一花一木,就是和我将臣过不去,有种的你们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将臣?高若梅呆住了,他没有跟寇靖山一起出门吗?
高若梅纠结起来,这么多年来,她可是费尽了心机一直想斗斗斋堂里的女人,却苦于一直没找到机会。好不容易在相府培养起自己的势力,又等到寇靖山出门,还能以寇曼珠掩饰惹怒寇靖山的机会,难道就要因为将臣而放弃吗?
放弃,不甘心!
不放弃,她们谁是将臣的对手呢?
高若梅脑筋一转,怒道:“将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不把我放在眼中吗?别忘记了相府现在是我当家,我管教寇曼珠有什么不对?就算老爷在也不会说我不对,我就不信你还敢对我动手了!”
她说完就走下台阶,一脚向拦住去路的花盆踢去。
脚还没到,就看到眼前几道白光闪过,高若梅心一凛,飞速后退,刚才站的地方三支飞镖插在了土上。
将臣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决心。
“天,娘,他真的敢向你动手!”寇昭昭吓得失声叫起来。
高若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浑身颤抖:“将臣,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夫人?”
将臣在上面凉凉地说:“斋堂里的那位才是将臣眼中的夫人,除她之外,将臣还真不知道相府的夫人是谁!”
高若梅顿时又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的确,寇靖山的夫人就只有一位,虽然这么多年来自己帮他管理着相府,下人都尊称自己一句“夫人”,可是寇靖山从来没有给自己扶过正,说难听点,她和后面这两位到现在都是妾而已!
这是她心头最不容人提的伤,将臣还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高若梅杀了他的心都有,却碍于对方的武功无能为力,只能暗自咬牙切恨。
寇珠见她说不出话来,心下暗笑,嘴上也说起了风凉话:“妾就是妾,就算再风光也是妾!高若梅,我娘这几年不出来让你主事那是她不喜欢这样繁琐的事,也不想和你计较。你别拿了鸡毛当令箭,越欺人越过分。我平日不和你计较你还当我软弱,哼,今日你自己找上门来,那正好,我们就一起去找我娘评评理吧!”
高若梅一愣,不懂寇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平日斋堂就是寇府的大忌,除了寇靖山,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寇曼珠珠也很多年没去过斋堂。以前高若梅也来激过寇曼珠,每次都被她装聋作哑支吾过去,这次竟然主动说要去见她娘,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走啊,你们不是要见我娘吗?”寇珠激道,她早想去见识一下斋堂里的女人了,高若梅给自己提供了机会,她不好好把握才怪。
她拔脚就走下台阶,上面将臣急道:“大小姐,不能去,老爷知道会生气的!”
随着他的声音,房顶上飞下了将臣,拦着了寇珠。
“生什么气,难道女儿见娘不应该吗?”寇珠生气地抬眼,却怔住了,将臣脸上青青紫紫,似乎被人狠狠地揍过。
怎么回事,他和谁打架了?昨日在酒楼他和太子的暗卫对打时寇珠就知道将臣武功很高。
能把寇靖山座下第一高手打得鼻青脸肿的,那人的武功要有多高啊!
将臣见她打量自己的脸,羞得垂了头,还固执地说:“小姐你就听我的劝,别去了!”
可惜今日寇珠是铁了心了,她也想趁寇靖山不在的时候弄清斋堂里到底有没有人,也好决定自己搬不般出去。
“将臣,难道你也要对我动手?”寇珠故作委屈地质问:“做女儿的受了委屈,难道连找自己娘倾诉一下的权利也没有吗?这么多年,她把我丢在外面不闻不问就已经很过分,难道我想见她一面都不可以吗?人家做小妾庶女的都能母女相聚,我为什么不能?如果真嫌弃我,就把我赶出去,或者让我死了不是一了百了?”
寇珠一步步紧逼:“将臣,我告诉你,不用别人赶我,这种日子我早受够了!你别拦着我,我今日就要去找她问清楚,如果真不待见我,我走……”
将臣看她眼睛泛红,急得手足无措,叫道:“小姐,你别激动,夫人不是你想的这样,她有苦衷的……”
“你别替她解释,我要亲耳听她说。”
寇珠一把推开将臣,风一样卷向外。
高若梅喜得赶紧推开拦路的人,推波助澜:“对对,曼珠你的确应该找她问清楚,有什么当面说清楚更好!我们陪你去……我们都会为你讨公道的……”
“你走开!”将臣一把扯开高若梅,再次拦住了寇珠,焦急地说:“大小姐,你冷静一点,要见夫人也等老爷回来再说,行吗?”
寇珠冷笑道:“等他回来还能见吗?将臣你别骗我了,我今天也和你说清楚,我要见不到我娘,我立刻搬出相府,永远不回来!这小院谁爱住谁来住吧,我住够了!我就不明白,我到底着了什么魔,竟然被你们骗了这么多年!也许我娘早死了……那我为什么还要住在这呢!你闪开了!”
寇珠推开将臣,飞跑出去,翡翠急得追了上来:“小姐,你听将臣大哥的劝啊!别冲动……”
寇珠哪听得进去,反正自己也不是寇曼珠,任性一回也没什么的。
她越跑越快,很快就越过小桥跑到了斋堂院墙外,斋堂和自己住的小院一样,全被爬墙虎爬满了,高大的墙阴冷神秘,也不知道里面遮掩了什么秘密。
寇珠停下脚步,心跳加快,只觉得只要推开那扇门,就如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就会颠覆自己现在的平静生活,颠覆寇府现有的宁静……
真要这样吗?
她按在了门上,将臣飞速掠了过来,将手压在她手上,不赞同地摇头:“小姐,别去!”
“为什么不去?你也希望我继续困在那个小院里吗?她喜欢这样,难道我也要这样吗?”
寇珠为以前的寇曼珠叫屈,她前世很小就失去了父母,就没体验过父母疼爱的滋味,可是她不怨,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父母到死都是爱着她们姐妹的。
寇曼珠有父母,却一直被关在后院,有比没有更残忍。
她无法想象这么多年她是怎么活过来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母亲,她就没有期盼过她的拥抱,她的关怀吗?
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今天必须做个了断,有希望就看见希望,没有希望就斩断希望,她寇珠不要这莫名其妙的羁绊,她要走就走得潇潇洒洒。
似乎看出了寇珠眼中无法动摇的坚定,又似乎见证过她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孤独期盼,巨塔般的将臣不忍心拦住她了,慢慢地抽开手。
寇珠推开了门,身后高若梅等探头探脑地看过来,带着对秘密无法掩饰的好奇之心,带着一种复杂又矛盾的心情猜测着斋堂里面的秘密……
连寇昭昭和其他三位小姐都是怀着即紧张又兴奋的心情盯着这布满禁忌的门,等着真相的揭开。
门开了,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寇珠看不见里面有什么,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冻人骨髓的寒气让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斋堂里怎么这么冷?这样的低温能住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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