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没用，路是你选的，牛逼是你吹的。”
荣克咬着密瓜，一脸轻松，“我只是给你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牛逼，或是傻笔的机会。是生意就别言谢，我拿到谁再大的订单，都没谢过谁。谁把订单交给我，谁该谢我才对。因为交给我就对了，谁把订单交给我，我就让谁赚更多的钱。”
聂海点头：“我也会的。”
“那不很好？我该谢谢你才对啊。”
荣克笑了起来，“不用觉得欠我的，我信错了人，是我的问题。你感激，或是愧疚，忠诚或是背叛，对我没意义，我们之间是生意。
你想从我这里拿到渠道，我想通过你过滤麻烦，节省精力。sp刚拿到的核废料处理订单你知道吧？公关的我头都大了。
做这些，并不是我的强项，是sp的短板，我也不打算加强sp的这一短板。因为通过外部的阴阳互补，是可以化短为长的。
能够扬长避短，把我在某一领域的短处，交到在这一领域有长处的合作方，化短为长。把一个个将我的短处化为长处的合作方，包裹在我的外围，形成一个以我为主，以我的意志运转的利益共同体，就是我谋求的圆，就是我的阴阳，我的道。
你是我的盔甲，我的剑矛，是我的感知，我的触手。加强你的力量，就是加强我的力量，你又何必谢我？等你担负不了你的职责，被我拔掉的时候，我也不会对你说对不起的。”
聂海咽了口吐沫，寥寥数语入耳，真就让他对对面吃瓜的男人，由衷的升起了一股畏惧的情绪。
那是一种看似温暖，却又像面对冷血动物的感觉，是一种温暖如春的彻骨寒意。
“荣哥在教你抱团呢，傻笔。”
一直在旁边默默吸椰子的方豆豆，捏了个桌上盘里的坚果，朝呆头鹅一样的聂海脑袋上掷了过去，叱道，“省的吃独食吃死你！”
“谢谢荣哥。”
聂海缓过神来，先瞪了方豆豆一眼，又恭敬的冲荣克道谢。
“你装得下，世界就是你的。”
荣克依然懒洋洋的啃着密瓜，“吃独食有什么不好？吃的下就该当仁不让！我只是告诉你，吃法与吃法不同。一个人吃，一桌菜都撑死你。一群人吃，吃掉一个行业，一个国家，甚或整个世界，又有什么呢？只为一人吃一人饱的人，胃口太小，不足与谋！
我不是劝你不要吃独食，是希望你的胃口可以大一点，不要困居一隅，甘守中国。中国，就是天下。你吃得下，天下就是你的中国！
你今天从我手中得到生，就要避免死在我手中。你昨天没有接我的支票，我今天就告诉你明天何时会死。攻则生，守必死，当你满足的时候，当你感觉撑着了的时候，就是我要拿掉你的时候了。
所以，要不想被我拔掉，你要么胃口越来越大，跟上我的步伐。要么摆脱对我的依赖，就像我对三菱做的那样。要么你牛逼到家，把我干趴。
否则，你个小蛤蟆吃的再肥，也不过一只井底蛙。终有一天，会被我所杀。
你真的想好了，要跟我一起玩么？”
聂海边听边干咽吐沫，半晌才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发出的声音都沙哑了：“哥，跟你混一个朋友圈，真危险。”
“不错。”
荣克赞许的点点头，“还能开玩笑，那就一起玩呗。”
聂海闻声浑身一松，顿时感觉得了低血糖一样，全身使不出力气：“我一定好好玩。”
“一起玩就别把自己当外人。”
荣克轻松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帝国财团不单是我的，从今天起，也是你的了。除了换妻我得再考虑考虑，其他的事，就没什么你的我的了。分的太清，就称不上利益共同体了。”
“哥，您放心吧。”
聂海狂点头，“我也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荣克摇头：“我搞的不是共产主义。”
“哥，您放心吧。”
聂海狂点头，“我还有帝国主义的双重信仰。”
荣克：“……”
……
聂海没把自己当外人，他做事很有意思。
离开海上花园之后，聂海照荣克的看法，应该熟悉下天幕旗下有关制片发行与经纪业务，应该熟悉下迪士尼与奈飞等公司渠道，先期划分下中国区业务，拟定交接程序。
即便在国内，聂海也应该忙着注册“中国电影进出口总公司”，跑批文走流程，准备在《人民日报》与新闻联播上，盖下中国总代理协议的章。
聂海应该忙的是这些事情。
可是没有，在荣克答应了做央视《面对面》栏目的第一期嘉宾后，聂海就跟兼了个制片总监一样，不是指挥摄制组奔赴大江南北，就是时不时全世界的堵荣克。
荣克时常不在海上花园，新辟的底特律，防川工地，银滩大区，帝国郡智能化城市，正掀起一轮又一轮的帝国主义建设新高潮。
“乐园级”三号与四号舰下水进行二次海试，五号六号七号开始下料铺浮箱，各个模块进入了标准化制造阶段，sp重工圣克利门蒂岛基地，西风造船厂。圣迭戈海上城市模组船厂，sp重工长崎船厂，sp圣彼得堡北风造船厂……
这些大工地，包括天幕全球组网设置的地面站，特斯拉无线充电网铺开时在各国的工程，他有时间都要去看一看。
零星的工程就更多了，天幕八卦旋转水晶宫总部大楼，帝国郡十字街明堂辟雍西面正在开发的世界级马业区，帝国少年骑兵军大竞技场，鹰崖，石堡，魔法塔，鹿苑，围场，养马场，赛马场，赛狗场……
帝国郡治沙已经把沙漠推到了包裹谷地的丘岭基线，早先索尔顿湖周围一望无际的戈壁大漠全部被收入包围圈。只要sp的植物大军可以立住，三年不倒，地力一固，被合围的数百万公顷戈壁沙地，就会被全部歼灭。
可草一多，鼠兔又成灾了。
sp没像澳大利亚那样采取化学法，兔子会吃苜蓿不假，是农业害虫。可是只要把指向性变一下，就会成为娱乐业的亮点，带动的周边旅游业产值，远远超过兔贼偷的那点草。
故而，帝国郡灭沙不灭兔，反而把兔贼当动物园里的动物，在围绕周围山巅筑石堡，竖尖塔，广辟鹰崖。
帝国郡在把超级魔法世界的环境朝外覆盖的同时，让老鹰抓耗子去。别的地儿鲤鱼成灾用箭射鱼，帝国少年骑兵军的孩子们，就在月亮湖周围纵马射兔，非但可以练习骑术，也是一个非常受欢迎的旅游项目。
游客自己射到的兔子自己吃，味道就格外与众不同，会越吃越嗨越兴奋，没走就想再来。
幸好三年期限已到，今年是正式卸下帝国少年骑兵军荣誉军团长职务，交给下一代的日子。
否则，光是一群小蛤蟆在世界各地的那么多活动，别说出席一遍，他浏览一遍筹备纲要，看一遍活动细则，脑袋都要炸。
可聂海很神奇，在荣克最后一次率领骑兵大赛年度冠军骑士与红斗篷骑兵团，北上加拿大魁北克围猎的时候，他都能追到魁北克的荒原。
就为了说明下《面对面》摄制组的进度，做相关沟通。
荣克是嘉宾不假，但不是在央视摄像棚录节目，他又不是通告明星，是商定访谈的时间地点后，由央视的摄制组过来拍。
不是一个摄制组，央视是大媒体，又是国媒，即便一个脱口秀节目，制作团队也是非常庞大的。
为了个插播的片花，就有五个摄像制作团队分别杀向世界各地了，鸟城，帝国郡，银滩，长崎，名古屋，圣彼得堡，防川，底特律等与sp相关的地点。
sp中央实验室，sp联合制造基地，sp工业品期货交易所，世界技术交易所，圣克利门蒂岛基地，尤卡山基地，天幕，美洲豹，魔方兔子，sp生态，sp娱乐，sp电子，sp电气，sp联合纺织，spe能源，仙女飞船，招财猫，arm，vv，迪士尼……
仅是帝国财团总部直辖与分公司级别的总部，别说拍摄，逛一圈都得一个月。
拍了俩月，还在片花素材收集阶段呢。
央视确实是认真，专访前不是根据文字资料。而是通过主持人实地走访，通过实际了解采访对象的事业，建立初步印象。有了这个底子再制定采访提纲，避免无的放矢。
不得不说，央视不是八十年代摆个桌子撒点瓜子就开春晚的央视了。
央视已经是世界最大的电视台了，甚至没有之一。
时效新闻还不行，体制加新闻审核比较严格的问题，速度比不上英美媒体。
但是，央视无论从制作，信号覆盖，观看人数上，都是世界顶级的国家媒体。
并且，在中国以外，央视也开设了多国语的海外分台，确实是世界级了。
加上宣传部又盯着，比较喜欢找深度，格调比价高，偏严肃。做个深夜脱口秀节目而已，都跟拍大型纪录片似的。
不单央视，中国传媒进步是神速的。
短短几年，随便一个地方台的娱乐节目，制作之高，制作费之高，广告赞助之高，嘉宾出场费之高，都能把台湾弄哭。
单看一个节目在电视中的镜头怎么切的，就能分辨出摄影棚有几个摄影机位，是用的支架，导轨，还是撑杆儿俯拍。
单看摄像机多寡就能看出来，即便国内地方台的节目制作，都要高出世界大多数国家电视台了，真是财大气粗了。
而且，中国的观影习惯更像是早前的美国，都在看肥皂剧。电视剧演员地位很高，在国内的知名度与电影演员相比毫不逊色，电视荧幕仍是大众主要的信息接收窗口，电影反而是补充。
美国的电视业也在回流，艾美奖都跟奥斯卡掰了。随着艾美奖影响力越来越大，都搬新剧院颁奖去了，不愿意被奥斯卡再掩盖光芒了。
这就是由于网络化的冲击，早先电影拷贝送到外国同步上映一下都是高大上的事。
可是如今，国内照样同步收看美剧，东北亚，东南亚与美国人民，照样可以同步收看国内的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