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
小麦克嘴里一连串的all.right,显然从小被上校打击惯了,“你一骂我,我就舒坦了,证明我的选择还行。你要是不搭理我,我就知道这事太小孩。
你的态度跟红绿灯一样容易辨别,这才是我花大钱请你喝酒的原因,明白么,酒鬼。”
上校被叫了声酒鬼安之若素,平静道:“你能想到趁开战前过去,时机把握的还行,要我帮你说一声?”
“不用。”
麦克伸手把矮木墩儿上,劈的剩一半的原木段扒拉下去,朝木桩上一坐,微微昂着头对上校说道,“温特陈,妮可.奥娅维拉是我的学妹,她们俩的姐妹楼在法律方面,帮不到sp的大忙,反而被荣利用来团结女权主义者了。
她俩被人当吉祥物用,还乐滋滋的以为是法律从业精英,真是把耶鲁法学院的脸都丢尽了。”
上校见麦克坐到木桩不起来了,顺手把斧子丢在了地上,淡然道:“信任比什么都重要。”
“是的。”
麦克点点头,“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另一个目的,你也知道我来的目的。你纯粹,荣克可以信任你的纯粹,但是,不一定会信任我的纯粹。
明天就是世界知道sp到底是谁的时候,我的优势是提前就知道sp是谁。我的劣势是sp的老板,不知道我是否纯粹。
猎物不会束手待毙的,法律方面的麻烦会铺天盖地而来。我没有时间让我的新老板,慢慢知道我是否纯粹,我需要你的背书。
正像你说的那样,荣克跟你是一样的人。你这样的人说话,他会信。律师的话,他只会当成放屁。”
米伦伯格难得笑了下:“你对荣克挺了解。”
“当然。”
麦克从兜里掏了包烟,抽了根点了,吐了口烟,“我得先了解我的老板是谁。”
米伦伯格问:“你的预期是什么?”
“sp财团的法务总监,或许是以后的司法部部长也说不定。”
麦克幽幽道,“开战之后再过去,资历上就天差地别了。正像你说的那样,加利福尼亚没我的用武之地。
加利福尼亚的事情,不是法律可以解决的,也从来不靠法律解决。
我必须在sp尚未不靠法律解决问题之前,抢到我的那把椅子。”
米伦伯格笑道:“你才毕业几年?菜鸟一个,就想做一个财阀的法律总监?荣克那样的人,半个多世纪就出现过这一个,这是只在美国镀金时代才会出现的人物,是基因变异的产物,你?”
“我怎么了?”
麦克平静道,“你说错了一点,sp不是财阀,因为它还没成长到那个地步,所以我才有机会。
正因为荣克是只属于镀金时代才有的产物,所以,也只有他,才会给我这个机会。
我是谁,对你也好,荣克也罢,你们这种冷血生物,都不会把我的身份放在眼里。所以,更容易发现我能做什么,而不是我是谁。
我他妈简直讨厌死了老是告诉别人我是谁,而不是告诉别人我能做什么。
在老财团,我一点机会都没有,私人的财务管家都是世袭的,我现在就能看到我五十年后的样子。
可是sp不同,我甚至看不到五年之后,但我看到了sp需要我这样的人。我只有在那里,才可以先告诉别人我是谁,再让别人知道我能做什么。
当我能做的,比我是谁更重要的时候,我才能找到我自己,别人也才会真正知道我是谁,而不是卡博特与洛基的后面,代表了谁。”
“这就是我不喜欢你的原因,想的太多。”
米伦伯格叉着腰,冷然道,“有我背书,你能更快的得到荣克的信任,尽快上手具体业务,尽快涉及核心的事务。
但是,你忽略了一点,你的预期是要在所在部门登顶。
可以在各部门登顶的人,业务能力是次要的,信任才是主要的。
中央情报局的局长从来就不清楚什么具体业务,白宫幕僚长最大的业务就是取得总统的私人信任,想做州长,市长,要取得我们的信任。
至于干事的,那是副手的事!
你所在的部门,是法律支援部门,是后方,不是战斗部队。
荣克那样的人,会任命最能打的担任太平洋海军总司令,各大舰队司令,因为那是直辖。
会任命信任与能力各占一半的担任欧洲盟军总司令,北约总司令,因为那牵涉到政治。
但是,sp的后方部门,信任是比能力更重要的能力。
我会以长辈的名义介绍你,但不会为你背书。
我如果为你背书,只能让你开始时走快两步。
但也会造成你永远说了不算,即便在部门登顶,你的身边也一定藏着眼睛,你的后心永远藏着一把尖刀。
而且,一旦sp与加利福尼亚产生冲突,你就会被立即清洗掉。”
“什么!”
下麦克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上校,“与加利福尼亚冲突,sp与我们不是……”
“不是我们,是你们,‘德国人越快变成美国人越好’。”
米伦伯格冷冷道,“你要想在荣克那样的人手下立住,就要像你渴望别人忘记你名字里的卡博特与洛基一样,越快忘记加利福尼亚越好。
如果你渴望别人忘记卡博特与洛基,不是无病呻吟的话。那么,你就要自己先忘记卡博特与洛基。
你不能像一个女人一样,一边渴望女权,一边渴望花男人的钱。一边渴望尊重,一边让男人为你拉门拉凳子。
麦克,你这样的女人,为何化妆,为何让我帮你化妆?为何要展示你的性感?你在给谁看?你在渴望什么?
我们的陆军是一群蠢货组成的,但有句话是对的,‘女兵除了是士兵的泄欲工具,其他什么都不是’。
战争让女人走开,sp是一家战争公司,在这样的公司,你是不能让人发现,你是一个女人的。”
“我…”
小麦克脸涨得通红,一番看似有逻辑的话,面对上校这种直来直去,一下刺中他潜意识中深藏的脆弱,他的所谓成熟,立刻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连sp与加利福尼亚会发生冲突的准备都没有,你怎么可能担任sp的法律总监?”
米伦伯格拍了拍麦克的肩膀,“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吧,走的太快,对你不是好事。
你跟荣的不同,就是荣在向加利福尼亚接近的时候,就做好了与加利福尼亚翻脸的准备了。
荣克是天纵奇才,他能如履平地的地方,你走的时候就会掉下深坑。
知道为什么么?因为他挥汗如雨填坑的时候,从来不让人看见。
那些崇拜他的人,本能的就会按他的道路走,却会发现路上布满荆棘,划得满身是血,一不小心就掉坑里。
做同样的事,走同样的路,荣克健步如飞,如履平地,学他的人,却满身伤痕。
学他的人越受伤,对他会越崇拜,因为荣克诠释了他能轻松做到的事情,不是谁都可以做。
但是,荣克不会告诉别人,他是怎么填坑的,怎么清理荆棘的。
为了取得加利福尼亚的信任,我指挥他跟指挥雪橇犬一样,如臂指使。雪橇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只不过不喂他吃东西,他不叫不摇尾巴,还对我龇牙咧嘴,我才明白过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给人看的永远是轻松的一面,永远在激励人振奋起来,永远在鼓舞人勇往直前。他从来不会像低劣的人那样满腹牢骚,逢人就抱怨,让气馁与颓废弥漫。
他受伤的时候,只会躲在没人看到的地方,默默为自己包扎。
这就是领袖的品质!
这就是我们美国为何会成为世界的霸主!
学我们的,只会对我们越来越崇拜,只会服气我们这样的国王。
我们这样的国王,哭的时候,从来不让人看见。
要想在这样的王国成为贵族,就不能哭。
你是新英格兰人,是这个王国的贵族。你希望忘了你新英格兰人的身份,到另一个王国成为贵族?
那么,就不要让人看到你的软弱。
软弱是平民的权利,贵族不配拥有它。
眼泪,只会和王冠一起滑落。
西班牙帝国,大英帝国,崩溃无不始于软弱,当凯撒对日耳曼野蛮人产生怜悯的时候,罗马也就不配存在了。”
小麦克让米伦伯格打击的快哭出来了,听到最后一句,破涕为笑:“上校,你可是德裔。”
“我知道啊。”
米伦伯格点点头,神情淡漠,“可我还是新英格兰人,美国人啊,‘德国人越快成为美国人越好’,不是么?马歇尔,艾森豪威尔,尼米兹不是德裔么,不是美国人么?
荣克难道不是中国人么?他又是如何看待中国人的?他心中的中国又是什么?
我们都是一类人,秉承的都是一样的信念。
当这种信念反应到安迪事件上,麦当劳的立场与荣克的意志一碰撞,高下立判。
你不要去揣摩荣克是什么人,你的眼睛会欺骗你,我们这种人太会骗人。
你从小熟悉的是我,把你的新老板看成我就可以了,怎么对付我就怎么对付他。
这个忠告,当是付你的酒钱了,我们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