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看着表上的时间流动着,心里万分拒绝着。他的腿在发软,甚至开始抽筋,看着窗外的太阳他一点也不开心……哪怕今天是他生日。
“妈。你说今天会怎样?”薄暮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母亲,语带颓废的说道。
薄暮妈妈叹了口气,走到薄暮身边说道:“没事。我始终陪着你。”
薄暮妈妈的话没有说到底,但是这一句话让薄暮心安。他知道父母离婚是因为自己,也知道母亲因为自己而难以找到一份舒适的工作。
“妈。谢谢你。”
薄暮看着母亲笑道。
薄暮妈妈看着薄暮的笑容愣了片刻,手狠狠的拍在薄暮的肩膀上,大笑:“哈。果然我的儿子最帅,连老妈都要脸红了。你以后可要多笑笑,要不然怎么给我找个儿媳妇呀!”
“呃……难道我要靠脸吃饭吗?”薄暮有些无奈自家老妈的思路。
不过不得不说薄暮的长相的确是出众的,高挺的鼻梁,薄嘴唇,眸色黝黑的丹凤眼,只是他脸部轮廓却不像已经发育的同龄男生一样开始棱角分明,反而是有些圆润的鹅蛋脸。脸型虽有些圆润,可是他眉宇之间不可忽略的英气又让人觉得很硬汉。
儿子帅,妈妈美,因为现在的基因技术,人类的容颜衰老速度减慢甚至可以一直维持到死亡,寿命也有大幅增长。俩母子走在街上倒像是一对儿情侣。
二人走出了山坡区,来到磁浮列车站,进站时入口的杀菌机让整个空间保持0细菌污染。
因为查过时间,不到一分钟列车就进站了。列车进站的声音不大,密闭真空管的进气指示灯闪烁,同时站台尽头一道玻璃幕墙在真空管内升起,而列车头稳稳的停在了玻璃幕墙前。一阵“滴滴”声伴随着进气的杂音,站台部分的真空管上下拉开露出了里面银白的胶囊型磁浮列车,列车门也缓缓向上升起。
因着现在是上班高峰期,山坡区的人只会往城里去,不会往这里来。车上的人也都是前面几个站点的,没有几个要下来的意思。在站台智能确认安全后,伴随着轻音乐的甜美提示声响起,人们有秩序的登上列车。
薄暮和他妈妈随着人流上了列车。二人在进入车内的瞬间,光脑终端自动连接了站台智能,在二人意识的引导下购买了前往都心区月岛站的车票。
在站台智能确认所有票务后,列车门和真空管同时收起,一阵抽气和消除静电的杂音后真空管内卡在列车前后的幕墙落下。列车内的灯光变得柔和,原本通透的窗户也变成了投影广告的白色幕墙。提示声后,列车发动了,车内毫无噪音,甚至无法感觉到列车的运作。
因为是城郊缓速磁浮列车,所以时速并没有达到城际高速磁浮列车的时速。但哪怕如此,缓速磁浮列车的时速也达到了700公里。
从山坡区站到都心区月岛站不过9分钟,可距离却相距105公里。
月岛是都心区最早的开发区,现在这里是一大片科技园区,有各种科学院和科学馆,算是个科学教育基地。而月岛的名声大噪并不是因为科教区,而是建立在月岛北面的联邦国第一所也是全国第一的军法学院——金帝军法学院。
薄暮看着站台外的金帝军法学院速通的地铁标志内心有些激动,毕竟那里是联邦所有男孩的黄金岛!
“阿暮,走吧,别看了。”薄暮妈妈知道他的心思,但她并不希望薄暮的希望变得太大,因为她最清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
以薄暮的状况,能不能留在联邦都是个问题,更别提去上这么一所代表着联邦门面与未来人才实力的学院了。
“阿暮,你要打起精神,你看今天老天多给面子啊!今儿都放晴了。”
薄暮妈妈试图找些话题。可惜薄暮是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他只能随意出声迎合着薄暮妈妈的“兴致高昂”。
“没事的阿暮,没事的。”最后薄暮妈妈的话更像是自我安慰。
街上有徒步街巷的行人,有穿个体飞行器低飞于街道之上的“飞人”,马路上的磁浮车川流不息。不一会,一个带着巨型电子帷幕的站立式的蜂窝型建筑就出现在二人眼前。帷幕上栩栩如生的动物、森林、大山一片自然和谐的景色笼罩,而踏足其中空间环境模拟器让人更加身临其境。
只是这里,对于薄暮母子俩是没有什么可欣赏的,因为这里就是CHCC【公民健康中央管理局(Ministry_of_Citizen_Health_Contral_Central)】
进到里面果然还是一尘不染,没有任何刺鼻的味道,干燥无味的空气舒适的似能清洗人们的肺叶,只是这里的空气对于薄暮却倍感沉重。
二人刚进到里面,就有高智能拟人机器人出来“迎接”他们。这拟人机器人一看就是武力型,泛红的瞳孔正扫描着薄暮并对其进行分析。
跟着机器人走进电梯,如往常一样直达顶层的判定部门。那里的人依旧很多,承载了联邦国所有13-16岁的异能开发阶段的青少年的判定,薄暮的第一次噩耗也来自这里。
机器人带着二人并没有进入普通的判定室,而是去了VIP判定间。
在那里,如果需要对薄暮进行武力制裁是最容易的。
越靠近VIP判定室,路上的移动监控机器人和警备机器人就越来越多,到了门口也出现了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拟人机器人。
那两个黑衣拟人机器人做出请的手势示意薄暮进去,只是在薄暮妈妈要跟进去的时候被拦在了外面。
其中左边的拟人机器人僵硬着声音说道:“抱歉,请您留在这里等候。”
“凭什么?!以往我都是跟进去的。”薄暮妈妈说着就要大发脾气。
一早迎接他们的机器人笑道:“您儿子的情况实在特殊,所以这次判定可能会有一些刺激加压,只怕您无法接受。所以请留在这里,为了您自己,也为了您儿子。”
“什么刺激加压?你们要对我儿子做什么!?”
“请您放心,在我们专业团队的研究下,前几次薄暮先生的判定结果是不明的原因,可能是其体内元素粒子比常人的还要少且平静,所以这一次我们会加大电流导入和精神压力输入,尽量深度刺激其体内的元素粒子活跃。”机器人的声音依旧平静,面部表情不变。
他的回答没有让薄暮妈妈安心,反而刺激的薄暮妈妈声音越来越大。忽然机器人的手快速移至薄暮妈妈后颈,轻微的电流刺激。
“妈!!”
薄暮看着自己妈妈昏倒过去,急忙上前试图推开一直拦着自己的两个黑衣机器人。
“薄暮先生,请您进去。”那白大褂机器人的声音平冷,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看着薄暮。
薄暮看着眼中开始闪现红光的机器人,深呼吸几口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尽量平静的说道:“你们要对我做什么我不管,但我妈妈并没有做侵犯联邦利益和安全的事情所以……”
“请您放心,只要您的母亲一天是联邦公民,就一天还受联邦保护。”
听到机器人的回答,薄暮的心如被攒紧般无法跳动,但看着机器人那逼真如人类的面孔后,他最终也只能伴随着无奈和绝望,深深的看了一眼一向开朗活泼停不住的母亲,他转过身决定面对自己的命运。
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再多的判定他的结果都是不明,这最后一次的判定结果出现后他的人生也会被写上结局。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可是还是深感痛苦,但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也为了自己仅剩的人生,他把每一日都过的欢乐无比,试图过的比任何人都幸福。
经过走廊,尽头金属色的大门泛着寒意,只是此刻薄暮觉得自第一次判定结果至今3年,联邦给他的平安无虞已然让他欣慰了。
在看到那扇门的那一刻,不安、不甘貌似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就如同灵魂面见上帝,亡灵去往天堂一样,无忧无虑。
只要他进去,那么他的人生也就会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