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坐在墙头上的林呈里,居高临下地与大肚子林蕊蕊对视。
他不确定这件事跟林满月有没有关系,那个买通精神病院护工的人,就是他旧年老友。
清楚老友身份的,只有胡晓芸母女们,林满月不了解的。
又或者,林满月跟林蕊蕊串通好了,林满月没有出面而已。
没有过多的时间给林呈里去把千丝万缕的牵连想清楚,墙外的林蕊蕊又打着呵欠问他:“你是自己下来,还是我叫人用竹竿戳你下来。”
曾几何时,仰仗着他鼻息生存的女儿,现在已经对他颐指气使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还不是在屋檐下,他是在墙头上。
没见林呈里下来,林蕊蕊身边的人,还真的拿了竹竿来。
不是说说,是真的要羞辱性的对待林呈里。
跳到墙外,会被林蕊蕊带来的人堵着,就算是回到墙内,还是有那些人。
只有墙头上,暂且算最安全的。
而且,在这些男人没有爬上来抓他之前,他要先把林蕊蕊给说服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人是不爱钱的。
“你放我走,我有金条可以分你。”
林林呈里特地又加了一句:“你们都有份。”
你们,是指的这些男人。
林蕊蕊“嗤”了一声,“我们这么多人,你手上抱得那些,够分吗?”
一人一块,是不够的。
可是,金块都有多值钱,她不知道吗?
难道,还有给这些听使唤的人,分到一块金条那么多?
“绝对够,只要放了我,我保证给你们足够高的酬劳。”林呈里还是认为能够先逃掉才重要。
全部拿不走,就拿走一半吧。
剩下的一半都交给林蕊蕊,她爱怎么分给大家就怎么分。
鼓动着,林呈里说:“我们也明人不说暗话,我还不清楚你是否跟林满月办事。退一万步讲,你就算是替林满月办事,她能给你这么多金条吗?你们晚上出来这么一趟,能给多少酬劳?一个月又只给你们付多少的工资?如果你们有了金条,生活就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拿着去换了钱,就能做个小生意或者吃喝不愁几年,哪还需要去给林满月打工做保镖。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都是靠拼搏靠闯给闯出来的生活。”
林呈里把自己给说心动了,人生下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是成长环境的影响才使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他林呈里,就没投个好胎,从社会底层爬到社会顶层,也还是过过好日子的。
敢拼敢干,比一直给别人打工,要强的多。
林蕊蕊又打了个呵欠:“既然不主动下来,那就戳他下来吧。”
拿着竹竿的人走近,竹竿的那一头,就真的在林呈里的身上乱戳。
一只手抱着金条盒子,一只手撑着墙头,整个人被戳得摇摇晃晃的,还是坚持着不愿意下来。
“林蕊蕊,我是你亲爸爸!你这样对待你亲爸爸,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气愤归气愤,林呈里还是没有歇斯底里地在吼。
静悄悄来,静悄悄地走,要是被街坊邻居听见了,他就真走不了了。
竹竿还在戳,但不是那种一戳就成功的那种。
按照拿竹竿人的体型,不能这么斯文,戳那么多下都不能把人从墙头上戳下来。这样的话,林呈里的身体在墙头上摇摆,像极了墙头草,窝囊又狼狈。
“你是否忘记了,我们已经脱离父女关系了?”
“那也改变不了我是你亲爸爸的事实!没有我就不会有你!你真把我怎么样了,这一辈子我都会诅咒你的。”
林呈里的视线投放在林蕊蕊的肚子上,“还有,你的孩子总归喊我一声外公。现在他就在你的肚子里,看着你这样对待你亲爸爸,你就不怕因果轮回,报应在你自己头上?”
林蕊蕊做了一个手势,戳竹竿的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早知道提孩子这么有用,林呈里早说了,就不用受这么多下竹竿戳的滋味。
身上的一处处,像是被弹弓打过一样,疼啊。
“快做妈妈的人了,有些方面还是要注意点,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休息。你不休息,难道你的孩子就不需要休息了吗?”
林呈里假模假样的啰嗦了几句,才转入正题:“给你的孩子积点德,放了我走,我会祝福他一生健康幸福。”
才刚刚说了诅咒,变卦如此之快,就要祝福了。
还是那个林呈里,被关了那么久,本性没有变。
林蕊蕊问:“我进精神病院要接你出来,你说我要害你。我现在要拦你,你又叫我放过你。”
“这样,把金条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总行了吧!”
贪婪的女人!
跟她妈是同一路货色,永远不满足。
就算是面对着亲爸爸,都会张开贪婪的血盆大口。
“你有金条,在哪儿呢?”
“我抱着的,只要你答应让我走,我就把金条给你。”
林呈里拍了拍手上的盒子,略带炫耀地说:“这么一大箱,够你花费很久的,这个交易你稳赚不亏。就算林满月给你钱,能有这个多?到时候林满月问起你,你就说没看见我。”
这样说,程度还是不够,林满月那个小贱人狡猾的很。
眼珠一转,林呈里说:“你就跟林满月提,追我的时候把我撞到河里去了,尸体都没有捞起来,当我死了。”
不存在了,就不会满世界找他了。
林蕊蕊拢了拢外套,把扣子扣起来护住了肚子不被夜风吹到。
“可以当你死了,但你得给我你允诺的金条。”
好像是要说动了,林呈里的手在盒子上拍了几下,“只要你放了我,这些真的都是你的!全部!”
生怕林蕊蕊反悔,林呈里打开孩子,拿出金条扔在林蕊蕊脚边。
突发情况发生了,金条就这么断成了两截,中间面露了出来,是石头!
林呈里擦了擦眼睛,盯着那残躯金条,看不起清楚是不是石头,这么断了还是知道有猫腻的。
真的金条,怎么可能摔一下就断呢!
“你等一下,我再给你看另外的。”林呈里再扔了一个下来。
无独有偶,还是断成了两截。
不可能!
埋下去的时候明明就是金条,怎么变成了这样?
林呈里再拿出一个,就在墙头上敲断,拿到眼睛前看,看出了这就是石头。
表层,刷了金漆而已!
“谁?谁换了我的金条?是你?”林呈里手指着林蕊蕊。
“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林蕊蕊再往后退了几步,“麻烦你们,戳他下来吧。”
这种口气,太客气了。
拿着竹竿人,没有犹豫就再次对林呈里发力。
不同于上次,只戳痛不戳重,这次戳了几下,林呈里就摇摆着掉了下来。
在快与地面接触时,一个垫子垫在了他身下,一身的老骨头才没有摔断。
头有点昏,视线内,有一个身影走近。
再定睛一看,是林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