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是很受用的,商洋的动作也一点都不粗鲁,尽管刚刚遭到妹妹出其不意的泼水,他还是不计较的。“你呀!要我说什么好,在外面受委屈了才想到我这个哥哥是不是!佟正骁这人也混蛋,今天下午的事情你都没看到,他现在是左右逢源,你知道他今天带出去的人谁吗?……刘部长的女儿。我看他啊比那个韦小宝还花心,以前爸还说他比我靠谱,我看他的良心都没有的。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商洋手下一顿,再擦拭的时候就用了些劲。
商凯知道是这丫头闹脾气了,隔开妹妹的手。“我说妹子,换做是别人不一定能这么袖手旁观的。有时候做事情就该狠的时候就狠一点。……你说说你怎么教不好呢!”
佟家是这皇城下的大家,谁都看着呢。能和佟家攀亲倒是求之不得的。更何况人家的父母都有意思。
商洋气奄奄的在一旁坐下来,颠怪道,“你就知道出馊主意,你也不看看佟正骁是什么人。他能容得下么?这个根本不是我想要的过程,结果我要的,但是哥哥你太不了解自己的妹妹了……”
商凯面部纠结,烦躁的扒拉几把头发。可不是佟正骁这人就是一人精。“我怎么不了解你,就是太了解才会这样的闹心。那怎么着啊!你就不能用别的手段,比如下药……哈,这个主意不错。佟潇潇那个丫头不是也这样对姓戚的那个女人嘛。”他一拍脑袋,“戚嫣”可不是白天在章一皓身边见过的女人吗?这两个人后来居然在一起了。也难怪佟潇潇那丫头最近收敛了不少。
“你说的什么?”商洋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专注而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潇潇对戚嫣下药?哪儿听来的。”
商凯脸上一副你看吧我比你了解的意思。
商凯的话对于她不啻于是天方夜谭。如果她不认识佟潇潇倒也罢了,偏偏哥哥她也是了解的,佟潇潇她也是认识的。她探手摸了一下商凯的额头,“哥你是不是喝糊涂了?”
商凯之前还怪自己说多了话,这个时候看着妹妹那个求知的表情觉得这个时候自己揣着的秘密很了不起。很少妹妹会用崇拜的表情看着自己,虽然这个表情还差崇拜很远。“嘿,听来的?怎么就不说我是看到的……这个你都不知道,你还和佟潇潇那丫头是姐妹呢。她在零典给戚嫣下药结果把戚嫣送到章一皓床上去了!……不过佟潇潇这丫头不是喜欢章一皓吗,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估计也不好意思跟你说。这一切可是瞒着佟正骁的。她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哪里知道我那天可是在一旁看着呢!”
“不会,潇潇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商洋摇摇头,一副怀疑的态度看着商凯,“戚嫣和章一皓在一起我也知道,但是我不相信潇潇胆子那么大。”在她心里佟潇潇还是她从小看到大的佟潇潇。
商凯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和自己的皮肤粘在一块很不舒服,也懒怠动,动手扯了扯衣襟扣子散开两颗露出古铜色的胸膛来,“这你就不了解了吧,你出国几年,这佟潇潇在国内的生活你究竟知道多少,熏酒、吸、毒、滥、交****……佟潇潇之所以这么狂妄还是和她妈有关,但是她再怎么狂妄,把柄在我手上,我想让她怎么着就怎么着!妹妹你要不要哥哥借佟潇潇给你搭把手?”
商洋听得心里一惊,她怎么没发觉佟潇潇这丫头还这么狠。以前觉得佟潇潇不过是借着父母给的位置气焰高涨,持宠而娇,任性而率真。现在她不得不对佟潇潇另眼相看了。她摇摇头,语气极低,“哥我不要你搭手!如果我那样岂不是也变成了坏女人!”
“哈哈,你是不是觉得你哥是坏男人,嗯哼,没事你不利于我利用,反正在我心里你做佟家的儿媳和我做佟家的女婿没什么区别。”商凯哼笑一声,瞅着自己的妹妹月白的脸蛋变成了朱红色。“你要是放不开肯定就得不到最好的……只是委屈我要去娶一只破鞋,以前的佟潇潇多纯净的啊,比一朵玉兰花还纯净。这一眨眼间……哈哈,不说了,再说你又该说我嘴巴臭了!”商凯斜躺在沙发上,看到自己的妹妹看他的眼睛带着火儿。他伸手挡了一下眼睛,嘴角上抽。
商洋明明是看到商凯那嘴角的抽搐,知道是在笑自己,心里一恼扯过一旁的抱枕给商凯打过去,“你不仅仅嘴巴臭,还痴心妄想了!不要把潇潇说得那么难堪!”她这个时候心里很不快是因为一时间接受不了哥哥揭露出来的佟潇潇,佟潇潇不该是那个样子。
商凯接过抱枕,脚一伸搭在商洋的腿上。“恼羞成怒了啊……我还等着娶她做媳妇呢,有我这么损的么。要打也不打自家脸啊。”
“臭死了,哥我告儿你别打潇潇主意!潇潇怎么着了也没把我怎么。”商洋一把推开商凯的臭脚丫,想啊佟潇潇再混不吝也是佟正骁的妹子,是从小叫自己洋洋姐的潇潇。
商凯把抱枕一掷,掷到妹子怀里。“这说不准了……还有如果你哪天真做了佟家的媳妇也得提防倪婉清了!你想啊就凭一个戏子能过得了佟家老爷子那一关还能让风流成性的佟赫收心的女人肯定有那么两把刷子!”商凯连说带划的比划着。
商洋也不管哥哥说的那些了,她现在最关心是佟正骁,如果她没办法得到佟正骁哪里来的机会和倪婉清相处。也不和自己的哥哥再说下去,这人一喝酒就越说越没边儿。说了这么多突然间觉得嘴巴粘粘的难受死了。这才想起自己是下楼来喝水的,默默地起身往厨房而去。
商凯看着自己妹妹的背影,美好施施然的身形,高傲不足,却带着一股子对清高的固执。这些年他是看着的,她一直追随着佟正骁,佟正骁去国外前脚走她后脚跟着去,上次还去那个什么佳士得还跟自己借钱就为了那一破镇纸,煞费心思的巴巴送到佟正骁手上……佟正骁身边都换了好几拨女人她也沉得住气。矜持害人匪浅!
“我说洋洋你那镇纸他也收了,怎么还是没响动。”
商洋顿了一下不答话,好一会儿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是惦记你那点钱是吧,账号多少我转给你就是!”
“咦!丫头你吃了火药了!”
商洋撒气把脚步迈的很重的,“吃火药了,你赶紧回房去,要不然我给爸妈告状去!”
商凯转着眼珠子,倒是不相信自己妹妹会真的告状。他和商洋虽然性格大相径庭但是很多方面还是手足情深。她小时候挺护着自己的,要是爸爸对自己挥着鸡毛掸子她第一个跑出来站在他面前。虽然每次小小的她被爸爸给拎小鸡仔似的拎开,但是那份心已经够了。
他看了她这么多年的辛苦暗恋,好不容易能得到两家长辈的认可,这又横生枝节。他不由再说了一句,“洋洋,很多事情不是你守着你能守住的,这黄鼠狼那么厉害不是还有豺狼么?”
商洋今天本来是借着周末在佟家耗了一天,结果回来的时候佟正骁还是没有回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个什么,这些年,这些时间都给了佟正骁。若要是问她累吗?累!但是她就像是已经习惯了饮鸩止渴的人,要她突然间放弃谈何容易。难不成她真要去学佟潇潇,那样的她还是她自己吗?
***
满眼满眼的紫蓝色,仿若仙境。微风轻轻地吹拂到脸上,吹拂到紫蓝色的花海里,漾开一圈一圈的波纹……像海水。她说要是海水是这个颜色该多好!她昂躺在他的腿上手指尖掬起一小撮花放在鼻端轻嗅。问他你知道有关于薰衣草的颜色是代表什么的颜色吗?
她把花掷到他的脸上,笑着笑着,他一只有力的手臂把不安分的她给抱住了。她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长着紫色长发的女孩子,她很孤单也得不到家人的怜爱,因为一头紫色长发村庄里的人都认为她是魔鬼的化身。她被父母狠心的赶出了家门。一次无意间去森林采果子吃的时候看到一片白色的花海,这种花很远都能闻到清新淡雅的味道,离得近了还是那股子味道,一点也不刺鼻,于是她就采集了一大把花去村里叫卖,很多的人都来买她的花……尽管很多人愿意买她的花,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跟她多呆一会儿,因为都忌惮她那一头紫色的头发……有一天一个先知的女儿侮辱了她还抢走了她的花,十分委屈的她跑得林子里哭泣遇上一个双眼失明的男孩子……。
他用温暖的唇吻了吻她的鬓角,缓缓的说,轻而慢的语调,带着磁性似的,“那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遇到的困难相对于一个看不见任何色彩人来说简直是微不足道。于是她每天都送薰衣草给他,陪他说话。男孩每天总是抱着她前一天送给他的花,站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她。!有一次当她不经意得知森林里有一眼泉水,传说是爱神的眼泪,那泉水能让任何人的眼睛恢复光明。”
那天她采了一大束花送给那个男孩,对他说,她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过几天才能回来……女孩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那潭泉水,她小心翼翼地装满了瓶子,兴奋地往回赶。当她把泉水递给男孩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有犹豫。她看得出男孩子很兴奋,他的喜悦让她很安慰。就在他将泉水往眼睛上擦的时候,她悄悄地离开了。”
她靠在他为贴合她的睡姿的而变得舒适的臂弯里,吸了吸鼻子。“后来男孩能看见了五彩斑斓的世界,也看到洁白的小花,可是他眼前没有那个女孩……她不希望男孩子看到她的模样,看到她紫色的头发。男孩很伤心,但是他却找不到这个女孩。小山精们每天成双成对地骑着树叶和长草上的露珠摇来摇去,可他们谁也不能告诉他,女孩在哪里。”
“后来他还是循着熟悉的香气找到那个心爱的女孩,女孩说……”
她打断他的话,抢着说,“女孩说我是一个怪物,会给你带来厄运……他说我不怕,因为我爱你!就在男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天空中顿时闪起一片光芒,好像满天的星星都在向他们落下,流光飞舞中,女孩头发的颜色化成一片光雾,渗透到所有的薰衣草花瓣上,女孩的头发渐渐变成了金色,光耀夺目,纯白的薰衣草则变成了紫色的……从那以后,薰衣草就一直是紫色的了,人们都说,这花的颜色就是爱情的颜色……”
他扯过一把薰衣草给她编织成一个紫色的花环,她看着他在他最后完工的时候抢过去一把戴在头发,问他好看吗。
他说好看,我的老婆怎么都是好看的。她说你羞不羞哦,谁是你老婆了。
他说娶老婆的人怎么会害羞。
于是她笑着扯他耳朵说做我们G市的女婿必须耳朵是软的才够哦。
风起扬起他额头上的碎发,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笑呵呵的问足够软吗,你已经试过无数遍了。
接着是一阵阵的笑声,毫无顾忌的笑声……像是一种魔障,渐渐的就变成了一阵嗤笑声音。她使劲的捂着耳朵,那声音又好像是从身体里面奔出来的。
额头上有一只手覆盖在上面,冰凉的手指……缓缓地轻柔的搭在她的太阳穴两边。合着她燥热的发汗的温度格外的舒服。
“嫣嫣……醒醒你做恶梦了!”
她忽的起身,眼睛眯着还睁不开。手半撑着床,头上沉重的厉害,背脊上一阵麻痒潮热滚过针扎似的尖锐的疼。手劲支不起身体人跟着又倒下去。
天旋地转间那紫色的普罗旺斯,被记忆缩小成一片。
一双有力的手臂在她身体快要挨着床的时候接住了软绵绵的身子,缓缓地的叫她,“嫣嫣,十月……”
她差那么一点点就有了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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