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父皇的计划里,自己与三哥不过是出来走个过场,给人做个铺垫。
借着平了皇后的功劳承了皇恩露个面,想必大臣都不会有意见偿。
但,要动真格的继皇权的时候,自然会有大臣出面寻出自己与三哥身上不足堪当皇帝重任的缺憾之处。到时候只要自己与三哥不动谋的的念头,便今生别想再大昭的皇帝继承者的资格撄。
排除了自己与三哥,老五便成了理所当然的顺位人选。
他有个出身高贵的母亲,自己更是自小熟读四书五经,兵法战策。可是他偏偏对政事提不起兴趣,整日里游山玩水,放荡江湖。
至于余下的老八,资质一般,母亲清美人的宫女的出身又实在过于低微。无论如何,文武百官居都不会同意让他继承大昭的正统。
与老八出身相似的老十二,老十三,老十四,老十五,老十六,娘亲地位不高,他们的年纪也着实过小,压根就没有同三皇子,四皇子竟争的实力。
至于安妃所出的老十一,自出生之日起便得了大昭皇帝的喜爱,今年只有九岁,却聪慧异常。
十一皇子的母亲安妃,是大昭元老级重臣的姚清赞的后人。
姚家素来对大昭忠心,又以书香传世,当代更得了个“一门七进士”的美名。
安妃的父亲姚朴是翰林院大学士,大伯是刑部侍郎,余下的几个叔叔也都是进士出身,身居要职。
安妃的舅舅是镇北将军林烈风,一家有文有武可谓实力不俗。
而安妃自己生了一付花容月貌不说,性子又温婉异常,入宫之日便得皇帝的另眼相待直接封了“安妃”
不管从哪方面考虑,十一皇子都会成为君墨尘与君墨安落选后的最佳人选。
想想,皇帝还真是好算计。
一面表现用了十几年的时间表达着对丽妃的深情,在她去世之后因为移情对三皇子与四皇子都是厚受有加。
另一面他又在在宫里宠着年轻漂亮的安妃,同着宠妃所生的十一皇子表现着父子情深。并算计着三皇子,四皇子来替十一皇子铺平将来登基的路。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或者说,皇帝再算计也没有算过自己的儿子。
烟霞的身份捅开,不只清散了怡王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的缺憾。还用盟单兰谱,让皇帝看清了安妃娘家势力一直以来意图倾覆大昭的图谋。
想想算计了帮自己保住皇位的三皇子,四皇子只为了替心爱妃子所生的十一子铺路。
结果,到头来才发现,那妃子的家人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算计自己的江山了,自己这个得已偏爱的小儿子都说不定是人家计划里的一步。
任谁知道这种真相,怕是都会恼羞成怒。
不过瞧着父皇下了朝就回了养心殿哪也没去,想来是打激过于重了,除了恼怒之外,尊严尽失。
做为将这一切捅出来的始做蛹都,皇帝对他的感情除了愧,恼之外怕是还有恨吧!
君墨尘现在也不想过去刺激到自己的父皇,望了眼紧闭的大门,对着郑公公道“父皇这里就有劳郑公公了。有什么需要的还按着以往的规制直接去内务府支取。”
郑公公没有想到,君墨尘上位之后依然这样厚待皇帝。
“皇上放心,奴婢随了上皇也有三十来年了,该怎么做奴婢知道。”
“朕相信郑公公可以将父皇照顾的很好。”说完他冲着一直随在自己身后侧的郑路道“去鸾鸣宫。”
“是。”
郑路应着同君墨尘一同转向了鸾鸣宫的方向。
“恭送皇上。”
郑公公恭送着君墨尘,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了才转身回走到养心殿的门前,抬手推开了门。
殿内斜斜的靠在榻上的皇帝,听到动静头也未动的问道“老三刚说了什么?”
“皇上让奴婢好生照顾陛下,还说陛下需要什么直接去内务府支领,同以前一样。”
皇帝听了显然有些不信,又问道“就说了这些?”
“回陛下,皇上就说了这些,然后就去了鸾鸣宫。”
皇帝听完,望着空阔的屋顶愣了愣,缓缓的道“郑河,你说朕的丽妃若是知道寡人都曾做过什么,会不会不肯原谅寡人?”
不知是因为殿内无人空旷的有些苍凉的原故还是郑河的错觉。
他觉得皇帝一向充满威严的声音一下子苍老无力的许多。
“不会儿的,丽妃娘娘一辈子心善,缠绵病榻十几年,都不曾有过报怨,又怎么会怪陛下呢!”
郑公公提起丽妃的好,皇帝心里越发的难奈“如果她当初怪了,多好!”
说着眼角一酸,便有浊泪自眼角流了出来。
郑公公瞥见皇帝眼角可疑的莹光,忙道“陛下想必也饿了吧,奴婢这就去取碗银耳粥来。”
说着转身出了大殿,并顺手拉上了门。
皇帝眼神空茫的望着幽幽暗暗的养心殿,自嘲的叹了口气“丽娘,咱俩的老三当了皇帝,你高兴不?”
他的声音虚无,在这诺大的养心殿内如秋叶落地,不曾激起半点回音。
鸾鸣宫的宫女太监都被撒走了,瞧起来冷冷清清的。
君墨尘进了宫,冲着坐在桌边的并不曾起身的皇后与太子到“母后,皇兄别来无恙。”
依然穿着太子浅黄朝服的君墨渊瞧着一身明黄的君墨尘在郑路的陪侍下进来,不甘的瞪着眼,侧过头并不搭理他。
穿着皇后凤袍的皇后,则冲着他自嘲的笑道“想不到到头来,哀家还是替丽娘做了嫁衣。”
君墨尘听皇后提起自己的娘亲,目光突然变得锐利,望着皇后道“母后与朕的娘亲相知几十年。不知母后可知,朕的娘亲因何在榻上缠绵十余年?”
“你即然来这里,必是已经猜着了,又何必再问?”
皇后说着取过桌上的壶倒了杯冷茶道“不知皇上准备什么时候送哀家上路?”
君墨尘没想到皇后竟然承认的这样痛快。
他探身,将脸凑到皇后的面前,目光灼灼的直视着她道“朕的娘亲从全身无力,到目不能视,口不能言一直在榻上呆了十七年。”
说完他直起身,道“朕的娘亲从小就教导朕,做人要仁厚。所以,她绝对不愿看到朕背上阴狠弑兄的骂名。”
他转身背对着皇后又道“徐将军当初得到的盟单兰谱找到了,过不了多久,安妃就可以过来同母后做伴了。”
听了他的话,皇后一阵沉默。
君墨尖步子不再停留,直接出了鸾鸣宫。
禅位之后还要祭天地,颁赦令,要忙的事还有许多。
君墨尘又在承运殿里接见了钦天监的官员,礼部官员,三法司的官员。
忙完这一切已经华灯初上了,秦王又来求见,两人又商谈一会,直到秦王离宫回府,他才算清净下来。
“望云轩”的吴桑并不知道君墨尘已然从王爷一跃为了大昭的皇帝。
更不知道他忙的连吃饭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她原本由着彩霞服侍着梳洗更衣,早早的上了床。
可是,一想到君墨尘带着烟霞一起离开秦王府,并且双双消失,便觉得心烦气燥的,睡意全无。
许是感受到她的烦燥,灯芯也爆了花。
随着“啪”的一声响,吴桑侧眸,却刚好瞧见屋门的白棱纸上有个熟悉的人影,然后就得得“吱哑”一声门被推开,一身绛色朝服的君墨尘走了进来。
吴桑想着他带着烟霞出去这么久,心里便别扭,连招呼也懒得打了。
君墨尘却是浑然不觉的走向她。坐在床边专注的望着她道“娘子是在等为夫吗?以后碰着为夫回来晚了,娘子就早些睡,不用等的。”
虽说不用她等,君墨尘依然因为欣喜而扬了唇角。
吴桑望着他轻扬的唇角与眸内流转的光华有些恍忽。
她不知道自己身边的的君墨尘是真实的,还是那个带走了烟霞,偷藏了兰儿,与岳子林的君墨尘是真实。
像是受的牵引,她呆望着君墨尘情深不掩的双眸,抬手抚上了他的脸。
“王爷,你分的清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谁吗?”
吴桑的声音很轻,似怕被他听到。
君墨尘心里一缩,抬手握住她的手腕,仔细的打量着她有些茫然的眼眸,道“娘子,为什么你会这么问?除了桑哥,为夫不曾娶别人为妻。”
这就够了!
在他心里,成为他妻子的还是自己。
吴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为这一句话就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
夜深人静,正是心需要停靠的时候。
吴桑的手被握住了,她无法顺从本心的伸手相抱,只好将上身向着君墨尘的胸口依了过去。
她的肩伤虽说没有大碍了,毕竟还在。
在两碗被缚,身子前探的情况下,两肩的伤再次被扯到。
痛意涌现,吴桑极乎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心。
虽说动作极轻微,依然没能逃出君墨尘的眼睛。
他慌忙松开吴桑的手腕,上手就要去扯开她的衣领查看伤情。
“没事了,只是有一点点的不适。”
说话的空,吴桑张臂抱住了君墨尘。
君墨尘被她的动作触动,又怕她会扯到肩上的伤,便主动的探身将她紧紧的搂进了怀里。
君墨尘的衣服上有股子很淡的香味,像是兰草。
吴桑不喜欢在君墨尘的身上出现木质清香外的气息。
她绷直了身子,同君墨尘拉开距离道“王爷,你勒的桑哥很不舒服。”
---题外话---谢谢meaganhu的花naifulei的咖啡那个吴桑的别扭源于海风越是亲近的人越爱乱想的经验其实挺不讨人喜的。
周未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