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耽误,立即拨通了于理的手机,很快于理就接了电话,但我刚一说明自己的身份,于理就挂断了电话,再打已经关机了,看来这个于理也一定有鬼。
按照名片上提供的公司地址,我和梅兰君立即驱车前往,现在已经是下班高峰期,车子堵在路上,前进一步都比较艰难,梅兰君拍了拍方向盘说道:“看来,今天没有希望了,到了于理的公司,这小子也肯定不在,说不定整个公司都没人了!”
我也有同感。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竟然是于理主动打过来的,好半天,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于理才开口说道:“警官,你们找我是什么事情,是不是和柯镇有关系的,是不是他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无论柯镇出了什么问题,都绝对和我没有关系,我以我一岁大的儿子向你们起誓!”
“你刚才为什么突然挂断电话,并且关机?”我问道。
“因为我想你们找我,一定和柯镇有关,而且柯镇肯定出了问题,最近我又一直在找他,我担心我说不清楚,也不知道如何处理,所以就挂断了电话,但是仔细一想,这只能增加我的麻烦,所以就主动给你打电话了!”于理解释说。
“你不要担心,于先生,我看我们见面聊一下,你看可不可以?”我提议说。
电话那端的于理想了很久才表示同意。
我就地找了一家咖啡厅,等待于理的到来,大约半小时之后,于理背着一个公文包走进了咖啡厅,他拿出手机拨打我的电话,确定了我的位置后,走到我的面前。
我让于理坐下后,就单刀直入的问道:“于先生,能告诉我们,你认为柯镇会出什么事情吗?”
“他是不是死了?”于理反问我。
“你为什么认为柯镇会死了?”我不回答于理。
“因为,我看到了太多的他死亡的预兆!”于理回答说。
“具体说一下!”梅兰君问道。
“他做了太多的坏事,就说福建的邝总,被他骗的家破人亡,人家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我在四天前在雨裹胡同竟然偶尔看见了他,他从我身边匆匆的跑过,在后面有一个人一直在追他,我想他是逃不过的;而且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我都能找到柯镇的家,我想别人一定也能找到。”于理回答说。
“你能描述一下那个追赶柯镇的人吗?”梅兰君接着问道。
“我只看见他很高大,身体非常的敏捷,其它的就什么也看不清了!”于理回答说。
“你刚才说不会放过你们,是什么意思?”梅兰君进一步问道。
“因为我也接到了死亡威胁!”于理回答。
“谁对你的威胁?”梅兰君继续问道。
“不知道,一个月前的一天半夜,我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很陌生的声音,威胁我说,要取了我的性命!没有原因,但我知道,我只做过一件致命的事情,就是介绍邝总认识了柯镇,我的孩子才一岁,我不想死,也不能死,所以我把孩子老婆安排回老家之后就开始东躲西藏,想尽一切办法寻找柯镇,希望他能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于理回答说。
“你什么时间找到的柯镇的家?进去过柯镇的家吗?都做了什么?”我问道。
“我一个星期前就找到了,找到后我就立即敲门,但是柯镇没有给我开门!”于理回答。
“能介绍一下福建的邝总基本情况吗?”我继续问道。
“他就邝识君,福建厦门人,今年有五十多岁了,做红木原木的生意有将近二十年了,有一次在飞机上晕倒,我帮助了他,就这样我认识了他,也获得了他的信任。”于理说完还告诉了我邝识君的联系方式。
“你是如何找到的?”梅兰君问道。
“我认识柯镇的车,尾随他的车找到的。”于理答道。
“柯镇不给你开门,你不会就此放弃吧?”我问道。
“我总共就去过两次,但都没有见到柯镇!”于理说。
“前天下午三点至五点左右的时间,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我继续问道。
“我在我租住的地下室睡觉,因为那天上午我陪一家医院的朋友喝酒,有点喝多了!”于理想了一下回答说。
我直视着于理问道:“有人可以证明,你一直在那里睡觉吗?”
于理想了一会,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的时间很充足吗,可以一边谈客户,一边寻找柯镇?你的心理素质也极佳,接到死亡威胁,还可以从容不迫的进行有计划的工作?可为什么又要接到我们的电话却紧张的挂断?”梅兰君有些嘲讽的语气问道。
于理用双手捂住自己扬起的额头,看起来异常疲惫,然后满脸痛苦的看着梅兰君回答说:“在临轩我只是一个打工仔,没有靠山,没有基础,我只是想在这儿生存下去,可是我还有老婆和孩子需要我养活,偏偏遇到了柯镇这样的老板,你让我有什么办法?我不工作,我的老婆孩子怎么办?我不寻找柯镇,对我发出死亡威胁的人怎么会善罢甘休?作为一个人,特别是作为一个男人,心里再苦再累,我能向谁说?我只能忍受着,默默的忍受着,直到最后一根稻草把我压趴下,我再也无法重新站起为止,只要我还站着,就必须以我的方式在努力!”
于理的话让梅兰君心里感觉很抱歉,感觉不应该刚才那样说他。但是她的工作不允许她的同情心泛滥,于是继续问道:“你可以将老婆孩子送回老家,你也完全可以换一个工作,或者换一个城市,为什么你不这样做?这样做你不更安全吗?而不是这样一个人继续留在临轩进行着毫无意义的寻找?”
“有些事情,你们永远无法理解,我不想生活在逃避和躲藏的游戏里,我没做错什么,我不想象一个逃亡者那样流浪!”于理回答说。
“可是你接到死亡威胁,为什么不报案?”我问道。
“没有什么可报的,就算报了仅凭一个我自己叙述的电话内容,警察会相信吗?”于理显得很无奈的回答。
可就是这个看似很合理、也很得体的回答,反而让我感觉于理这个人心思非常缜密,我接着问道:“那个半夜恐吓你的电话号码你还保留着吗?”
于理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一边说道:“保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