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吗?”
陆潜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明桐发现自己又被关在了木屋里,这次她的手也被铁链锁着,整个人都被捆在了床上。
朱玉生坐在床边,黑暗掩饰了他眼里的情绪,他贪婪的看着明桐的脸,却在看到她缩身子躲往床角时,目光彻底沉了下去。
陆潜愤恨的说:“为什么要躲开?”
他手直接扣住明桐的脚腕,明桐吓得大喊,连忙用脚去踹他,却被他大力一带,近了他的身,陆潜将她按在身下,看着明桐惊恐的眼睛,陆潜咬了咬牙,他问:“你……”
明桐:“你别碰我,滚开……”
“他也会这样对你吗?”陆潜问。
明桐瞳孔瞪得硕大,她在陆潜的眼中看到血腥一般的红,房间很暗,但是适应了黑暗后她也能看清陆潜脸上的轮廓。
“我看到了,梧桐花开了,你们……”他的声音渐渐隐没在唇齿中,他俯身吻在明桐脖子上那处让他刺红了眼的红晕处。
“啊啊啊!你有病,你这个疯子……”
明桐觉得全身好像被蚂蚁爬过一般,难受得全身都刺麻刺麻的。
她弓起脚,不停地踢向陆潜。
脖子上传来辣痛,陆潜松开了她,用手指擦去水渍,满意的看到她脖子上的那一抹红,像朵花一样好看。
他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你想吃什么?”
“你想下什么毒?”
陆潜:“……”
他咬牙,隐忍着眉间的戾气说:“你想吃什么?”
“陆潜,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木榆枋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你就是个疯子。”
“对,我就是疯子,我就是疯子。”陆潜大手扣住明桐的脸,“那你为什么不可怜可怜我这个疯子呢?”
明桐的眼睛被泪水模糊,她终于明白了,陆潜和他母亲是一样的,偏执,疯狂,执拗……他根本听不进劝,哪怕他自己也知道木榆枋没错,木榆枋的母亲也没错,但是他认定了十几年的事,一时间根本扭转不了他的想法。
“为什么不说话了?”陆潜厉声逼问。
他心中突然有了个可怕的想法,掐死明桐就好了,她死了,只要她死了,就不会有人像她这样能让他烦恼了。
手中力在不断的收紧。
只需要再用力一分,她就像他院子里的树一样,一折就断。
明桐被陆潜硬生生的逼出生理性的泪水,不仅眼前一片模糊,脸上也凉凉的。
许久,陆潜松开了手,他说:“你想不想喝莲子粥。”
明桐:“……”
明桐觉得自己已经认命了,再次被陆潜关在木屋里,每天和他大眼瞪小眼明桐也觉得习惯了。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明桐终于装睡不下去了,她睁开眼睛,眸子一片清明,她说:“你一定要天天待在这里吗?”
陆潜没说话,抿唇。
他本来就黑的眼圈越发黑了,脸也更加苍白,白到可怕。
明桐觉得累了,他是想折磨她还是折磨他自己?
有意思吗?
一点也没有。
良久,陆潜说:“你会烧了这间屋子。”
明桐握紧拳头,她现在不仅想烧了房子,还想烧了陆潜。
陆潜又继续道:“你没怀孕。”
明桐:“……”
“我把脉过了,你没有怀孕,你只是太累了才没有胃口。”
明桐翻了个白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你想吃什么?我现在会做很多吃的,只要你想吃,我都会做给你吃。”
“陆潜。”明桐一双眼睛彻底冷了下去,若是陆潜看到她的眼睛,一定会感觉到她眼底的冰冷,她说,“你喜欢我对吗?”
陆潜:“……不对。”
明桐:“我就说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喜……”
“明桐我爱你。”陆潜说着就起身踱步走到床边坐下。
明桐将嘴里的冷言冷语吞了进去。
他说:“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比你想的还要早就确定了自己是喜欢你的,若是当初明风教的教主是我,照顾你的人就会是我,你爱上的人也肯定是我。”
不可能,明桐在心里否定。
陆潜继续说:“我想了很久,我无法看到你和木榆枋成亲生子,所以在你们成亲那天,南复析带人来时我趁乱带走了你。”
明桐懒得听他说这些陈年烂事,她撑着身子起来,陆潜闻声一动想将她按回去,但是还是压制心里的躁动将手藏在身后。
明桐起来了一会又躺了回去,转过身来,目光清冷的停在陆潜脸上,被她这样看着,陆潜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明桐说:“你愿不愿意扶我起来。”
陆潜:“……”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明桐,最后还是颤颤巍巍的伸手扶住她,明桐轻轻靠在他臂弯里。
陆潜太瘦了,身上好像只有骨头一样。
他看着怀里乖巧的明桐,一时间觉得还在做梦他说:“这次又是梦吗?”
明桐说:“陆潜,我想喝莲子粥。”
陆潜身子一顿。
“你不是说你会做吗?”
“会。”陆潜说,他抱着明桐,身子挺得笔直,不敢动。
明桐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她说:“我等你。”
陆潜:“……”
等陆潜去煮粥时,明桐才睁开眼睛,眼底一片冷漠,眼珠转了一圈后,她才叹息冷笑。
陆潜这人,还是很好骗的。
明桐想着对陆潜小意温柔,毕竟她之前对陆潜的态度那么恶劣,她怕自己对他突然太好会让他产生怀疑。
但是陆潜仿佛魔怔了一般,丝毫没有察觉,他甚至直接同意了明桐要出去走走的提议。
明桐见到了明臻,明臻已经没了当初的傲气,他被陆潜锁在一件屋子里,没了力气,一身颓废,坐在地上,旁边散落了一地碎纸,在看到明桐和陆潜一起过来时,他才抬眸,目光停在明桐的脸上,喃喃道:“容儿。”
是自己母亲的名字,明桐突然想起,她和自己的母亲有七分像。
明臻好像魔怔了一般,一直喊着容儿。
明桐问陆潜:“你对他做了什么?”
陆潜眼神飘忽,过了一会他才说:“他中了无义草的迷阵。”
又是无义草?明桐记得抹骨夫人和她说过,木榆枋的父亲木存弄就死在无义草的迷阵里,人一旦陷入幻觉里就会忘了现实,沉迷于幻觉里慢慢的死了过去。
明桐蹲下身,面对着明臻,她说:“木容儿已经死了,你最清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