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桐按照抹骨说的,白天继续砍树,晚上就跟着樛木学吹笛。她对云罗教的方法还是有些印象的,所以樛木便让她吹一首拿手的曲子。
明桐不知道曲子的名字叫什么,她谦虚道,“我只会一个片段,可能吹的不太好,希望师爷爷不要嫌弃。”
樛木笑呵呵道,“那你便试试吧。”
明桐将笛子放出来嘴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笛子独特的音色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笛声悠扬,高亢、低回、激昂——樛木忍不住闭上眼睛享受了一番。
曲子到高潮时戛然而止,引得樛木觉得有些可惜。
“师爷爷,你觉得怎么样?”明桐一脸期待的看着樛木。
樛木摸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胡子说,“很好,很不错,很棒。”
“师爷爷,你想怎么教我?”
樛木转动着手里的笛子故作深沉的道,“就为了教你,我可是被我家夫人逼着学了两个月呢。”他手里拿着另一只黑玉笛,放在嘴唇边,勾唇一笑。
下一秒悠扬的笛声响起,如同蛊惑人心的诅咒一般,明桐听痴了,樛木同明桐不一样,他是习武之人气很稳,所以一支曲子吹下来,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因此,笛声停止时,樛木缓缓睁开眼睛对明桐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先练习运气吧。”
明桐疑问道,“什么是运气?”
“明桐,你现在是吸口气,再憋住。”
明桐乖乖照做,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就受不了了,鼓着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樛木看着她,一脸看戏。
过了会停止了憋气,连忙摆手,大口大口的喘气,“不行……不行啊!师……爷爷,你怎么不喊停啊?”
樛木啧了一声摇头道,“年轻人,就这就喊不行了?”
明桐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刚要反驳,樛木就招了招手,然后指着面前的水盆。
“这是做什么的?”明桐问。
樛木抱臂道,“你把头埋进去。”
“可是,我不会游泳啊!”
“嗯,刚好还可以练一下游泳。”樛木说的一副理所当然。
明桐面露犹豫的走到水盆前,这盆水放在石桌上,明桐一弯腰脸刚好可以埋进水里。
“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受不了了就抬头。”樛木提醒道。
明桐点头,深吸一口气,一头扎了进去。
见她这么果断樛木有些讶异,随后又觉得明桐这般果敢很不错,像极了她的母亲。
明桐刚扎进去就抬起头来吐了一嘴的水在地上,一把抹了脸上的水,看着樛木。
樛木,“你……”
“我眼睛进水了,太难受了。”
“再来。”樛木冷声道。
明桐眨了眨眼睛,将进眼睛的水逼出来,又深吸一口气扎了进去。
她刚扎进水里,水面就开始冒出泡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樛木咬牙,忍着即将爆发的情绪,冷冷道,“不认真就多留在邺臣山一年。”
明桐猛的抬头,吐出一嘴的水。难以置信的看着樛木,但是樛木脸上认真的表情告诉她,他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明桐不敢继续懈怠了,她伸出手保证,“我……我肯定会认真起来的。”
樛木点头。
明桐直接扎头进了水盆里,动作迅猛倒是吓到了樛木。
这次,明桐明显憋气的时间长了许多。
接下来几天,明桐依旧白天砍树晚上练憋气,明桐发现,笛子不难学,因为她的手就像是习惯了似的,主要气,她从前缺乏锻炼,体质弱,吹笛子只能吹一个小片段,但是在樛木的憋气训练下,她能吹奏的时间越来越长。
最重要的是,她学会了看曲谱,这一点,樛木和抹骨都很满意。
樛木说,“你很机灵,不输你母亲。”
过了一段时间,抹骨开始教明桐练气,运用内力,明桐惊讶的发现,自己似乎在学武方面很有天赋,抹骨的几句话还没有解释她却已经得到了要领。
就连抹骨都很震惊这一点,她可惜地道,“若是你从小习武,成就肯定不在木存弄之下。”
明桐觉得她说的太夸张了,但是并不妨碍她笑的开心。
樛木让明桐练的憋气,从水盆变成了水塘。
不用他说,明桐就乖乖自己跳进水塘里,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水里。
樛木欣慰的点头。
明桐在水里能待的时间越来越长,樛木对此觉得很满意,尤其是明桐吹笛子也是越来越好听了,相反,樛木时不时有一两个颤音,惹得抹骨嫌弃。
只是这一次,明桐一头扎进去,人却半天没有起来,樛木心想,这小丫头憋气的时间都快比他长了,了不起。果然英雄出少年。
抹骨皱着眉头,不放心的看着水面,此时天已经黑了,树林里因为摆放了十几颗夜明珠的缘故,水面的景象看的一起而出。
抹骨不放心,她走进一步,看到水面冒出的水泡,心底一沉,一头跳进水里。
她这一举动,把一旁点头感慨的樛木吓了一跳。
抹骨捞着已经晕过去的明桐起来,樛木心急如焚的也走下水里,从她手里接过明桐,抱着她上岸。
将明桐放在平地,抹骨一把推开樛木,就开始看明桐嘴里有没有杂物,见没吃到什么东西堵喉结,抹骨立刻双手交叉按住明桐的胸膛。
她按了几下,明桐吐出一口脏水,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发丝还在滴水的抹骨,神志不清的伸出手抚摸她的脸,傻笑了一下缓缓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伤害他们,舍绝,你是一只好妖。”
“你说什么?”抹骨没有听清,但是樛木听清了,他心脏漏跳一拍,紧张的看向四周。
突然,所有的夜明珠的光都暗淡下来了,抹骨刚想扶起明桐就看到明桐眼黑变成眼白,身体如同失去力气一般,晕了过去。
抹骨看着樛木,樛木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清楚。
没有办法,抹骨只好打抱起明桐往屋子的方向去,樛木本想接过明桐但是被抹骨冷眼拒绝了。
明桐醒过来时,已经是天亮了,身上的衣服都被抹骨换了,抹骨坐在明桐床边,见明桐醒来,她难得露齿轻笑,“醒了?”
明桐点头嗯了一声,手抚着脑袋,只觉得头疼。
抹骨将自己的手帕放在明桐鼻子下晃了一下,明桐瞬间觉得好了不少,拍了拍一团浆糊的脑袋问,“夫人,是你救了我吗?”
抹骨点头。
“谢谢你了。”明桐笑道。
“木辛。”抹骨喊她的名字。
明桐有些不习惯这个名字但还是应了,樛木收的徒弟都被他赐姓为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明桐跟着他练憋气那么久,算是半个徒弟了。
“你收拾收拾行礼,身体好了,就下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