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他有问题。”晔禧低声对光耀道。
光耀只是轻描淡写的点头表示知道,什么话都没有说。晔禧瞧着伽蓝,这个人就不知道他的身体里有东西幽居吗?那数量庞大到不可思议的东西可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每逢月中时血液里的暴动就没有让他痛苦到发疯吗?
“你们知道那棵树的样貌吗?我说摇桑青木。”伽蓝扭头闷声问。
时令回过神来,淡漠的回答:“青干白枝,如柳柔软。”
伽蓝苦涩的笑着,他认为这两个人绝对不会喜欢摇桑青木现在的样子。转过繁华的街道,他带着两人走到一条小道上,不久来到一个关闭的大门前,他掏出一把铜质钥匙,轻松的打开几乎锈死的大锁,推门走了进去。绕过摆在门前的巨石,后面院中就是摇桑青木。光耀瞬间呆住了,而时令淡漠的神情里骤然闪过一抹强烈的杀机。
“它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光耀问,这个原本很漂亮的树种根部有猩红色的液体在缓缓地移动,雍容的游走,在枝条间不停游荡的青绿色淡雾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一颗颗幽绿色的小果长在半透明的白枝上,密密麻麻的生长着,妖冶的存在着。
光耀回过头去看伽蓝,却见到一张惨白的脸,他似哭似笑的盯着树上密密麻麻的小果状似疯狂的低喃着:“他,他居然成功了?”
光耀正要向他询问,突然脸色一变,抬头看向天空。层层叠叠的乌云并没有低压下来,他的脸色却越来越差,然后突然一甩长袖,化为一道流光急速的没入了乌云。时令眉头微皱的看着天空的乌云,然后身子一晃突然消失了。只有晔禧因为个头小,它又对这树不感兴趣早早的躲一边自去玩耍了,瞧见一个两个的都匆匆的离开了,晔禧气的炸了毛。完了!根本就追不上了!这才想着一定要傍上这个刚刚认识的伽蓝,却惊讶的发现这澜院中居然还有一个人。
伽蓝面色极其难看的看着这个继承了父亲帝都府尹官位的哥哥,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对他那么好的哥哥为何变成这个样子了,变得他都不认识了。
“真是一颗漂亮的树,是不是?”伽叶淡淡的微笑着,欣赏着这棵树婀娜的身姿,它在微风中的款款摇摆就像是少女的裙裾一样美丽淡雅。
伽蓝眸光中闪过一抹复杂,他只是开口喊了一声:“哥……”
伽叶却自顾自的说着:“你可真是幸运啊,这个世界上见大神通者容易,但是要想见到神仙那就太难了。你居然见到了仅存的所有上古神明。”他笑意盈盈的看着面色青白的伽蓝,淡漠的说,“他们不会再回来了,你死了这条心吧,你以为他们这么匆匆的离开是因为什么?”
“你是个命脉被斩断的人呢,我的好弟弟。”伽叶在他耳边低低地笑着,伽蓝从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在自己的哥哥声音里听到对他的森森恶意。他说,“你被天网抛弃了呐!没有了未来,连你刚刚见过的上古神明都不会拯救你了。”被斩断了命脉的人,不会受到天网的保护,而被斩断了命脉的人,只有那些背叛了苍生诸界追随了灵宫主宰的人。
他的命脉是什么时候被斩断的?
伽叶走了,带着满脸的笑意,然而他的笑却是冷的,冰的,直直的刺到了伽蓝的心里。伽蓝抱着晔禧离开澜院的时候,晔禧郑重的对他道:“你哥哥不是好人,他在你身上施了术法,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
晔禧大怒,冷哼着问:“你知道怎么不阻止他?你身上的脏东西太多了,而且还在不停的增多,你的身子离被拖垮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伽蓝只是垂着头,固执的说:“他是我哥哥,不会害我。”就算他的命脉被他的哥哥斩断,他还是相信他。
晔禧气极,冲着他喊:“你个呆瓜,你知道你身上的脏东西是什么吗?是亡魂!你身上可是幽居了上百万的亡魂啊!而且还在不断地增加,就这一小会儿都有百多个亡魂向你扑来了,你那不会害你的哥哥干嘛在你身上塞这些亡魂啊!”
伽蓝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府门匾额,神思恍惚了。
“今天可是月中啊,你没有感觉到你的身体从骨子里发出的疼痛吗?那是无穷无尽的亡魂在撕咬呐喊呢。笨蛋!”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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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
虚空中淡白的光点坚定无声的闪烁着,隐隐的,能看到淡白光点中有一个巨大的黑色虚影,那是暗疆天城。突然一抹淡金色的光流卷过那黑色虚影,从淡白光点中冲了出来,光耀神色极其狼狈的出现在虚空中,他环顾着周围,然而虚空黯淡,只有他和那一抹微弱的光点存在。他茫然而又痛苦的望着虚空,喃喃自语:“妹妹,你怎么就自投罗网了呢?”
那个男人看见你一定会猜到的,猜到苍生诸界在哪里,你怎么就自投罗网了呢?
自投罗网的重新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里……
经过那么多年的休养生息,杀掉了几乎所有的上古神明之后,灵,是不是我们的争斗真的又要开始了?光耀默然无声的望着虚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