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嫦的父亲可以确定是谁了,但是母亲的身份身世还是值得好好探求一下的,毕竟连舞霓裳本人都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严重的疑点。
华家三爷在世的时候也为这个年幼的金陵花影楼头牌去查过,结果是这个人就像莫名冒出来的一样,身世干净到没有任何的疑点,也是清清白白被收养的姑娘。
当然这些努力,华盈琅是不知道的。但是她知道,连在花影楼干过整整五年情报员的倪嫦009号都查不出来的身世,那一定是极为隐蔽或者是极为干净的。
隐世家族和不为人知的江湖门派,才能做的出这样的事情。
所以她才在一开始的惊诧莫名之后选择了沉默——一件事情的可能性越大,面对当事人的时候就应该用越谨慎的态度去对待。
她没有问眼前的几位,老门主年轻的时候是否有过一个女儿,这个女儿是不是离开了门派,以及若是活着,该会多大年纪了。
别的不清楚,失去亲人的痛苦,华盈琅本尊和原主都是体尝过的。
你永远不能漠视,一个正常家庭当中的亲情。
真正的血缘,是割也割不断的缘分,扯起来生生连着骨肉带着血。
她并不想质疑什么,或者以什么恶意去猜测眼前的老者。她宁可相信,意外的发生总是猝不及防,快过算计不止的人心。
若不能确认会不会带来绝望,那从一开始就不要给人希望。
她轻轻地吐一口气,随后沉默的摇摇头。
低垂臻首,随后复又仰起,脸上绽放出一个纯真至暖的笑容:“我们来是客人,我勉强算是浅时的朋友了,琅琊华盈琅见过韶老门主,韶门主;这位是我的侍女和她的弟弟,原姓安。”
安玲珑笑一笑,接上:“奴婢余容,幼弟安顺城。”
韶象点一点头,捻须眯眼,将脑袋拗向一侧,然后用悠然而不急不缓的声音徐徐地开口,虽然人老,却是精神矍铄,声音回荡在晚响松风当中,久而乃绝:
“是西河的那个安家?”
安玲珑惶恐福身:“正是奴家。”
老人没再说什么,韶九音却是开了口:
“无怪了,安家,确实是不该绝。一门这么多命,冤哪。”
安玲珑心说在我家小姐面前说这等事还是不太好,没等开口就被穆浅时截了胡:
“师兄这话,当着我们南越华相府的嫡长女说,还是不太好吧。”
谁料这一句笑言把韶象是惊了一惊,几乎要从石凳上跳起来了。
“谁?谁谁谁?华……华相府?你说的,南越的那个华相府?嫡长女?”
华盈琅苦笑。
摊上一个救济天下的祖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天下所有人都和我的祖父有交情#
她还能说什么?
不过这一回华盈琅真猜错了。
“哎呀呀浅时丫头,以后你得供着这位朋友了!”
华盈琅摊手表示没听明白。
“哎呀你不知道呀,你不是我捡回来的!你是书行,啊啊啊,我说书行你们小辈估计是不知道了,——就是华相的字。”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