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疯狂行动（下）
羽涅听到“禁妖楼”三字，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那里面可是禁着妖王，莫不是此次出了什么变故？
“道长，禁妖楼上空怎么也有一只小妖眼？”羽涅慌忙同净玄道长确认。
净玄道长横眉冷对这两处的妖眼，道：“两眼相对，妖气互生！造孽啊！这处的妖眼正在汲取妖邪怨气，此刻正源源不断地滋养给禁妖楼啊！”
“什么？！那去将禁妖楼的妖眼打掉，从中切断接收源！”羽涅知晓滋事重大，便要动身前往。
净玄道长瞧着这年轻人风风火火，一把将其拽住，道：“不可不可！源头在这里！接收源打掉后，妖邪怨气将会泄出，届时会随意侵染整个五洲！”
羽涅颇为无奈，抬头看了眼上方，打也打不得，只能干着急，着实有些憋屈。
“道长，这形势越发奇怪了！传闻禁妖楼里囚的可是一代妖王！”羽涅自然是知道里头关的是谁。
“没错！这妖眼怕是冲着妖王去的！”
“会如何？”羽涅急急问道。
净玄道长擦了下额前滴落的汗水，道：“妖邪戾气暴增，此消彼长，用此气息养大禁妖楼上方的妖眼，然后冲破上古神剑的封印，会让禁妖楼不堪邪气侵染，从而倒塌！”
羽涅惊得险些踉踉跄跄。
“道长，传言禁妖楼可有世间‘不破神楼’的美名，只有神明才能破除封印，让其倒塌！”
净玄道长一阵摇头叹息，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不瞒你说，禁妖楼历经几千年，两代祖师爷的封印已经不比从前了，前些日子这禁妖楼的封印还被破了半！如此这般，是必倒塌！”
当净玄道长说出封印破半一事，特地看了眼羽涅。
羽涅心中有愧，将眼神晃开，落到刚才被净玄道长束缚住的妖人身上。
这一看可不得了，那些妖人异常狂躁，身体无法行动，便互相啃咬身旁的同类！
一时间，怪叫声不断，凄厉惨绝，随处耳闻似笑非笑的声音。
就连多年来杀伐不断的羽涅都不忍直视，这是他见过最惨烈的一幕，他跟随公子多年，一向是手起刀落，不会强加过多折磨人的痛楚。
公子说，那是战场，是分胜负的地方，而不是虐杀的屠宰场，不必徒增怨恨。
“疯狂！”净玄道长才说完，便灰袍一挥，撤下困住妖人的束缚。
妖人没了束缚，便可张狂地自由活动，肆意地横冲直撞，飞向那耀眼的火光中。
净玄道长和羽涅便不再多言，飞身而起，也是朝着那火光去。
净玄道长大喝道：“拦住它们！”
羽涅守在火柱前，对着冲上来的妖人双拳一振，将为首的两只巨妖踢落下方。
大气还没得喘一下，身侧又有三两只妖人视死如归，羽涅打得头疼，这平生杀敌的事没少干，如今却让他阻止妖人自残，拯救它们，倒是头一遭！
“道长！杀不杀得？”羽涅忍不住大喊道，眼前这些妖人已变异，这妖眼没睁完前估计都完全妖化了。
净玄道长两袖清风，身形轻盈，虚招之间便将那三两只妖人稳住，打落下去，周围早已有等候多时的妖人，将打落下来的妖人进行吞并。
“杀不得！它们如今正是要自残来聚拢戾气，不能遂了它们的意！”
“道长，您这是让我劝架啊！”此时此刻，羽涅只觉得如此救人真是一件苦差事，不能痛下杀手，看见厮杀的妖人得拉开，若有被围攻的妖人还要将它们打散。
就连净玄道长心里也知不易，这所有的妖人都在争相献祭，群妖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救不过来，打落一个撕咬的，那撕咬的妖人便成了其他妖人的目标，这根本就是一场无休止的闹剧。
羽涅咬咬牙，干脆撒手不再管了，冲到净玄道长面前，道：“道长，这根本无解啊！不管怎么打怎么救，它们这都是抱着必死之心，要为这颗妖眼献祭啊！”
净玄道长也是看出来了，只不过本着一颗普度众生之心，见不得眼前这番场景，做不到袖手旁观啊…
这两人一停下，众妖便再次奔向光明的火柱，不出一会儿，随着火光掉入妖眼之中。
随着掉入的妖人越来越多，妖眼也慢慢睁开了，那闪闪的火苗倒成了点睛的一笔，让整颗妖眼活灵活现，向下俯视这场人间惨剧。
一直在专心引火的丁诗蕾也发觉不对劲了，鼻间的焦灼味一直散不去，整个空气里都是这种死亡的气息，她心里也不好受。
“道长…我，我还要继续引火吗？”
“继续！把赤水之火烧得更烈一些！”这次回应她的不是净玄道长，而是羽涅。
羽涅眼观如今的情形，心中亮堂这些妖人们是难以挽救了，那还不如将妖眼时长维持更久一些，好让公子顺利出来。
净玄道长也没再发话，想必也是默认了。
丁诗蕾征得两人同意，便再次向上空转动寻欢铃，祭向妖眼方位，寻欢铃欢乐地旋转，蓦地变成一只大火球。
从火球周围四散聚拢成一道更为强劲的火舌，烈得能将整颗妖眼包裹起来。
羽涅也是叹为观止，而更为激动的，乃是那些妖人们，一个个手舞足蹈，发出怪笑着争先恐后地扑上去，随着身躯的消亡进入妖眼之内。
羽涅和净玄道长不忍再看，皆是微微低头。
“道长，还能为它们做些什么吗？”羽涅心中发虚，虽不知如今这情况是否与禁妖楼封印破半一事相关，但做贼心虚这话，还是有道理的。
净玄道长微微闭上眼，再睁时，眼里有些湿润，把火凤唤到身侧，查看了一眼此时在安睡的小妖童。
他还在不解世事，不知愁滋味的年纪，却要亲历这些…
“这孩子在妖化前，该是幸得家人护住，所以吸入妖气不多。后又得火凤神鸟一直庇护，至阳真气不断催化他体内妖气，还能救回来！哎，也算老天有眼啊，这一整村的人，给留下一条命脉下来，本座定当将这孩子视如己出！”
羽涅点点头，对此番境遇感同身受，当年，他也是幸得公子相救，遂安慰道：“道长，这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能得道长点化，也是他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