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奶奶,世间什么兵器最强大,什么武功最厉害。”
“痴儿,这世间哪有无敌的兵刃和武技,有的,只是无敌的人。”
“无敌的人?”
“对啊。”老人似是缅怀。
“在这个璀璨的星海江湖中,他们就如同一颗颗闪耀的星,照耀世间。或是悲苦,或是快意,最后留下的,就是这一段段令人怅惘的传奇。”
“奶奶,那今天要讲的是谁?”
“今天讲的,是泣血劫刀——雪国千源藏心的故事。那,是一个飘雪的秋天、、、”
雪国边境。
秋风萧瑟,血舞残阳,山间飘飞的雪述说的是战,天空高飞的鹰戾鸣的是杀。
雪峰之上,一灰一玄两道身影光影交错,刀剑齐鸣。霎时间,你来我往已过300余招。一阵风雪过后。
“玄衣你,少主,速走!”灰衣老者抓着心口渗血的利刃,怒视着那个身着玄墨色金属铁铠,头戴离子防护盔的男人,死不瞑目。
“灰老原本可以不用死,你原本也不会受伤。为什么执意要杀他。”
玄衣转过头,防护盔上那菱形的电子眼泛着幽幽红光,看着老者尸体旁这个古井无波的少年。
他抽出老者体内的利刃,在空中挽一个刀花,向着雪地上一甩,一个鲜红的‘恶’字跃然其上。
收刀入鞘,他周身盔甲尽去,白色的大斗篷,黑色长发迎风飘洒,他的腰被一柄黑色的利刃洞穿,血流了一地,看似受伤极重,但他那星眉下的眼睛却带着轻佻,这是一个放浪于形骸的男人。
只听他淡淡说道:“因为吾之刃,名斩恶。誓要斩尽天下之恶。”随即玩味的轻笑一声:“雪国千源藏氏极恶,当诛。”
听到玄衣的话,少年心中暗忖:天蓝之中只有贵族说话才颇好古风,这人名不见经传,难道是贵族豢养?我的好叔叔宗政又是你吗?
旋即就见握着刀走近的玄衣,这一刻他心如死灰。
“要杀,就杀吧。”少年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回想前尘,他不快乐。
殉情而死,魂穿至此,这一世,他只想守住心中的无为逍遥之乐。
可作为雪国的少国主,不久前,他见证了自己的悲剧,眼睁睁看着疼爱自己的好叔叔联合末下九士,弑兄夺位,嫁祸背叛。
血仇于身,他,不快乐。
现在如师的灰老也战死,他累了。
玄衣见他闭目待死,哈哈大笑起来,“据说雪国千源藏心,三岁识字,五岁初入武道,仅凭一本《基础刀法》,十岁三十余战,每战越阶,战则必胜,从不退缩。今日可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少年闻此,皱眉。
旋即就见,玄衣抽出插在他腰间的黑色利刃,在刀身上狂猛一弹,吟。黑色的刀身发出一阵刺耳的狂吟。
少年见此,原本如死灰的心涌现出一股怒意,这刀,是灰老生前最爱的刀,终日擦拭,爱其如子,伴身四十余年,连死都不肯发动的兵装。这玄衣竟敢如此对它!
而此时的玄衣,却只是邪笑一声:“影狞”。
只见以他为中心,黑色的能量涌动,瞬间一个身着黑色战斗服的身影印入少年的眼瞳中,那狰狞的黑色防护盔上,六个绿幽幽的复眼闪着莫名的光华。
随之他遽然发力,将手中的影狞射入少年背后断崖上的雪松之中,又恢复了白色斗篷的装扮,他讪然道:“此刀,就是影狞?和我的斩恶同列为一百零八名刀。”
随即他见少年面上已满布狰狞,不屑道:“可敢拔刀一战。”
名刀,天蓝之中的主战装备名兵装,习练武功觉醒战印,得兵之认可,方能发动兵装变身,而一百零八名刀,就是诸多兵装中的佼佼者。
少年从小就听过一句话:“刀锋过处,鬼神泣,灵剑不出,莫与争。”说的就是名刀之主。
而眼前这位玄衣,斩恶能用,影狞亦能用,他至少是黄金阶强者。而自己却只是黄铜阶位。
少年看向松中的影狞,眼中闪过愤恨。灰老遗之物,不容欺辱。
此刻,唯战!
少年拔刀,他却没有看见,玄衣此刻兴奋的神情,看向他就像在看一件自己亲手缔造的艺术品。
握住影狞的刀柄,少年遽然发力,这时,一股钻心的剧痛袭来,他感觉浑身每个细胞都像是在蒸腾。黑影一闪,影狞直接没入他的体内,消失不见。
“啊、啊、啊。”少年惨叫出声,跌落断崖之下。
依稀间他听到一个放浪的笑声,“哈哈哈哈,恩也罢,怨也罢,十年斩恶,恶终为我。”
可是少年却没看到,此时的玄衣竟然跪在灰老的尸体旁默默抽泣起来。
雪风吹过,撩开他染血的斗篷,腰间一个碧玉酒葫芦,葫芦上书,“赠我儿,千源藏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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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被子,一个少年从床上坐了起来,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看着胸膛上那个6只复眼的怪物刺青,摇了摇头:“八年了!千源宗政、末、玄衣、我此生,纵使失去快乐,也会一笔笔找你们讨回来的。”
这个少年本名叫作千源藏心,现在改名叫作张藏心。八年前,落崖昏厥后醒来的他就在这间屋里了。
这里是枫之国最大的机械垃圾场,据他现在的养父,养母说,八年前在雪国边境捡到重伤昏迷的他。
起床,藏心来到院子里,拿起木刀,怀着恨意,对着木桩又开始了千篇一律的挥砍。
仅是普通的《基础刀法》,这八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每日勤练,从未间断过。就这样,从开始的一秒三刀,到一秒七刀,现在他已经能做到一秒九刀了。
不多时,太阳初升,红日印霞。一中年mei妇抱着个盛满药材的簸箕从屋中缓步而出。见藏心在院子挥洒着汗水摇了摇头道:“藏心,说了多少次了,要保持好的睡眠。”
这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藏心的养母林漫茹了。她是一名药剂师。
“哎呀,我说藏心,你快别练了,你那小身板难道还要上战场不成?一个黄铜渣,快、快过来给我打个下手。”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从门边伸出个爆炸头脑袋。
这就是藏心的养父,他叫张铁锤。是一名科学家,自封的,脾气古怪,不修边幅,邋遢。不出去工作,用女人的钱。成天都在垃圾场里做一些不着边际的科学研究。
藏心在这里8年,这里发生过九十七次爆炸都是他的杰作。唯一让藏心信服他是一名科学家的,就是上个月他给一只摔断腿的大黑狗,安过一条栩栩如生的机械腿。
“额,来了。”放下木刀,藏心就要过去帮忙,与其说是打下手,倒不如说是去给他些灵感,两世为人的藏心,精神力非比常人,基本过目不忘。
多年的耳濡目染下,在技术上已经可以和他这便宜父亲比肩了。再加上地球人的脑洞,藏心可以说自己就是一名科学家。当然也是自封的。
这些年藏心在这样的温馨家庭中也算过得开心,只是他的武道,自八年前便止步不前了。如今也还是黄铜三的段位。
想到这里,藏心咬牙切齿。玄衣当年肯定在影狞上做了什么手脚。
刚走到门口,他就被林漫茹拉住,喜滋滋的道:“藏心,别管那老东西。快去换身衣服,昨天娘给你订了门亲事,对象可是我们落叶城的倾城之花,白家的长女白若璃,高兴吧?”
藏心闻此,心中一愕,白若璃之名可是在落叶城家喻户晓,据说她十三岁时于一位落魄的游僧有过一饭之恩。这游僧乃是当世大派少林中人,当即就被人认出。
当时游僧语出惊人道:“明窗高挂菩提月,净莲深栽浊世中。”从此白若璃净世琉璃之名不胫而走。
且不说这白若璃,就是这落叶城白家也不简单,白家的白二爷,白无常可是枫国的血枫将军,领侯爵。白家是枫国贵族,怎么说,也不可能和藏心一个黄铜3的废渣结亲吧。
就算她养母是落叶城小有名气的药剂师,那也是平民啊。怎么可能?
这时,张铁锤听到这消息,一溜烟跑到藏心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哎呀,小子,好福气啊,有我老张当年的风范。”
看着被林漫茹捏住耳朵的张铁锤,藏心嘴角一抽,这一家人怎么心这么大呢?
收拾好心情,吃完早餐,藏心老大不情愿的被林漫茹拉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