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予夜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气。一旁的窗户透进来了和煦的光,映亮了整间屋子。
“枝丫!”
晓辉轻轻的推开屋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木盆,木盆上还挂着一个毛巾。他反手将屋门轻轻一关,径直走到了床跟前,将木盆放在了床边,挑战着说道:“我可听说昨晚某人在妃雪阁耍了酒疯,我这累死累活把烂醉的你从大街上抬了回来,可真是不容易。”
“耍酒疯?”
此刻的赢予夜只感觉到头里一阵酸爽,那些似乎真实的东西扎在了脑海,让他不由得阵阵回想,难以确定昨晚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是啊,一路上喊着什么我的孩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事了?”
晓辉将毛巾在木桶中的温水里浸湿,又把赢予夜摁在了床上,将毛巾盖在了赢予夜的额头上,“我看你小子也不像是借酒消愁的人,难不成这一离山,感性了许多?”
赢予夜没好气的回击道:“你好歹也是师兄,貌似变化更大!”
“是么……”
晓辉微微一怔,随即轻笑着摇摇头,把手搭在了赢予夜的手腕上停了停,随意的说道:“行了,头晕一阵也就没什么事了。”
“我可是学医的,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
赢予夜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疑惑的问道:“你居然还会行医?”
“啊?”
晓辉瞥过眼看向了明亮的窗台,嘴里说道:“我身上有病,自学成才而已。”
“你那到底是什么病?若是得了闲空,我也可以去寻念端师父瞧瞧,必定会药到病除。”
赢予夜感受着额头上的阵阵温暖,想起了晓辉当时脸色发白的模样,担心的问道。
“不用你担心了,我估计你现在出去,能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位。”
晓辉的脸上再次闪过一丝的不自然,转移话题说道:“你怕是没想起来你昨日那烂醉如泥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家仇国仇的疯子,很多人都询问你是哪国后裔呢。”
“就算我在哪里乱叫,也不至于直接归到六国后裔里面吧,你转移话题也好歹靠点谱。”
赢予夜呲牙咧嘴的扭了扭脖子,感受着那种钻心的酸爽。
“咳咳!”
晓辉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却又诡异的笑了笑,坐到了床头上,附在赢予夜耳边说道:“我亲爱的小师弟啊,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名字你咬牙切齿的念叨了足足几十遍?”
“名字!”
赢予夜突然想起了梦里的情景,不详的预感瞬间上了心头,紧紧的盯着近在咫尺的晓辉。
“秦王政的名字……我记得是叫嬴政吧?”
晓辉说完轻轻的拍了拍赢予夜的肩膀,端着木盆便走了出去,“我去换水,你也不要多想了。”
“嬴政?那些梦……不会的!不会是真的!”
赢予夜突然想起了扶苏与他的笑脸,两个人一同在春天踏青,一同在夏天戏水,一同在秋天捉蝉,一同冬天雪仗,四季轮回,就是数年。
他缓缓将额头上的毛巾拿了下来,强忍着酸痛,双手将自己撑了起来,轻靠着床沿,缓步的走到窗户跟前,侧靠着墙,漫无目的的看着下面的人流。
小孩子们跑跑闹闹,在街上肆意的追逐着。妇人们相互谈笑,在小商小贩那里逗留着。偶尔有老农扛着锄头走过,随意的和四周的人打着招呼。
“大哥,若是你……你会怎么想呢……啊!”
赢予夜突然感觉到大脑一阵刺痛,背靠在墙壁上,隐隐约约的又听见了窗户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随即便感觉到体力开始阵阵的流失,不支的倒在了地上。
此时的他甚至能够听到木门被打开的声音和一个貌似喊他的声音,但是却睁不开眼睛,一阵头晕目眩之后缓缓地昏了过去。
“晓觉!”
刚推门进来的晓辉正看见赢予夜倒地的模样,连忙上去扶住了赢予夜,却发现赢予夜已经晕了过去。
晓辉正准备将赢予夜先扶上床,却突然感觉到了后颈一阵剧痛,咬着牙挣扎着想要回头看一眼,却终究倒在了赢予夜旁边。
“快!”
一道凌厉的女声从门口传了过来,她的灵眸紧盯着赢予夜后颈上的一个紫色印记,冷淡的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东皇大人要此人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