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参赛的众人们还觉得等待的时间太过无聊,可是主办方突如其来的临场现加的小比赛,立刻吸引了全部人的眼球。
大陆的参赛选手们都没有什么准备,因为多数人都是新手,主要目的是奔着比赛来的,除了一些必须的辅助工具,如罗盘,鲁班尺、通书、夏历或者电子工具,再有就是一些护身符,并没有携带什么其他的工具。
而一些身负使命的外国风水师就不一样了。尤其是那些几年前在n省比赛中,吃了阿秀大亏的那些人的弟子,都得了师父的指示。有些比较明智的师父,就只让徒弟探听一下这个高手的消息;有些比较小气歹毒的,则是让徒弟联合起来,准备让阿秀吃个大亏。
昨晚那些迫不及待就动手的,都是属于后者。但也不是所有的徒弟都是傻瓜,自家师父都没能讨到便宜,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就能让阿秀吃亏,这说出来鬼才信呢。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对这个任务上心的。
但组办方天马行空的一招,顿时让他们消极怠工的心都提起来了。
主办方敢这么说,肯定是得到阿秀首肯的。这么强的实力,又来自n省,要说阿秀不是他们寻找的目标,回去也没法交代。如果跳出来挑战阿秀,肯定得动用法器或者看家本领,这样岂不是不打自招,自己是有备而来?
可如果不现身,阿秀已经等于明明白白的站出来说了,我就是你们的目标,昨晚那二十个人联手都没能拿我怎么样,而且下落不明,你们想明的暗的,我都接着,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场内不少人,顿时纠结成一团。
可看着主办方在前方清出一块空地,并在一侧的一张桌子上,放了一件法器,和一个相当有当地风格的小米酒瓶,瓶里还有一条仿若活物的不明物体。
阿秀主动说了,“这是昨晚一些没提前跟我打招呼的朋友,留下来的礼物。今天我们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只要哪位能困住我十分钟,就可以取走一件作为纪念品。但是同样的,要是困不住我,那就需要留下一件东西来,就当是给我的纪念品。”
这个买卖,还是很划得来的。这个话是阿秀说的,双方既不需要生死相搏,要是他们能借助长辈的法器困住她十分钟,就可以当众打了阿秀的脸,把长辈的场子找回来。要是连十分钟都困不住阿秀,那么私下动手,肯定也困不住阿秀,自己的下场不死也伤,法器还是得被阿秀收走。那长桌上的两件“纪念品”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相比之下,当然是困住她十分钟的目标更容易达到。
这个要怎么办?
阿秀甩出个诱惑的条件,下面很多人就纷纷坐不住了。有人交头接耳,有人已经开始打开手机,跟师门或者长辈联系了。
很快,就有一个个子普通、肤色比较黝黑的东南亚男人站了出来,跟阿秀行了一礼。阿秀很客气地回了一礼,然后拿了一张椅子,就坐在了那片空好的地方。
旁边就有工作人员开始喊计时。那个男人有点紧张,他捧出来的是一对黑色的大象,只是獠牙尖锐,凶目垂鼻,一看就杀气腾腾的,并不好惹。
阿秀仔细盯着那对大象看了看,一般来说,风水上还是挺喜欢用大象做风水吉祥物的。只是一般都会选择鼻子微翘,看起来很喜气的形象。但是因为材质不同,有的用金属,有的用木质,有的用陶瓷,而且颜色也各有不同。有些对风水一知半解的人,往往会去买白色的陶瓷象摆在门口或者办工桌上,但是却不知道,按照九宫飞星的理论,并不是每年都适合摆白色瓷象的,摆的不对,很容易签署合同出问题,或者出门被小人欺负。
但是这对大象,很明显已经不是普通的风水化煞摆件了。
阿秀刚坐下来,就觉得那对大象黝黑的眼珠仿佛活了起来。几声嘹亮的象鸣响起在她的耳中。恍惚间,她仿佛置身在了西双版纳的原始丛林。只可惜不是青山绿水的原始丛林,而是夜间,猛兽出没,凶险环生的原始丛林。这对大象虽然凶了,但是有着五行中浓重的木气,倒是挺难得的。
阿秀低眉一笑,心中默念,“五行相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五行相克。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以金克之,以火泄之。”
她手指一转,那片暗夜的莽林上空出现了金色与红色两道弧线炫光,渐渐交汇成一个太极型。从缓慢旋转到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将那黑暗的莽林覆盖在了其中。
比赛场内的众人除了那些大佬和有些传承的人看出了其中的凶险,其他的普通参赛者只仿佛听到了两声悠长的大象哀鸣,场中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阿秀慢慢睁开眼睛,拱手一笑。那位东南亚男人满头大汗,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给阿秀一鞠躬,然后很自动地将那对大象留在了那个可笑的小酒瓶旁边。
工作人员看了看手中的计时器连一分钟都没到,相当给面子的没有报时。
有一就有二,很快又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报了名。她用的法器很奇怪,是一叠镶嵌着不同物品的木牌。她直接坐在了阿秀对面的地上,祷告了一阵子之后,跟玩小孩丢手绢一样,将那些木牌围着阿秀放了一圈。然后她站在圈外手舞足蹈地摇晃起来。
很多参赛选手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虽然听说过一些关于万物有灵论派系的巫师作法,但是亲眼目睹,这还是头一次。一时之间,连工作人员安排大家上台去看自己的报告评分都没人愿意上去了。
但是这套对阿秀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她本身就有巫的体质,这套木牌上镶嵌的东西,那个女子一放在她的旁边,她基本上立刻就能感受出来那些东西的本源力量是什么。有石头,有贝类,有植物,有走兽的尸骨,有宝石……要是用好了,倒是能调节一处的风水,可惜一股脑全散在她的四周。她大概明白那个女子想要干什么,那个女子希望用这些自然界中复杂的力量围成一个磁场,影响她的神智,从而达到困住她的目的。但是木牌上的力量又不均衡,她只要挑着最短处的力量破开,这个女子摆下的阵就垮了。
阿秀托腮看了那个女子一会,见她也没什么新鲜手段了,手指一摊,一处木牌砰地一声就飞起,一直撞到远处的墙壁上才落了下来。
那个女子口中的吟唱顿时继续不下去了,她的脸色很难看,但是又很畏惧,只好匆匆给阿秀行了一个礼,连木牌都没收,就匆匆跑回自己的座位坐下了。
工作人员只好将她丢下的木牌收好全套,继续摆在了那对大象的旁边。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前面两人的出师不利,让很多心存侥幸的人都望而却步。很多人面面相觑,终于好半天冷场之后,又有一个人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他这次没有直接走到阿秀面前,反而是问了工作人员几句话。工作人员可能也是被他的要求给惊着了,望着他无语很久,然后一脸不可置信地直摇头。那人可能也觉得自己的要求很过分,但是还是坚持让工作人员亲自来问阿秀的答复。
工作人员被他气笑了,直接走过来问阿秀,“阿秀小姐,他问能不能拿你的头发或者指甲作法?”
阿秀闻言也有点吃惊,这要求的确有点过了,但是……算了,反正今天就是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的,她点点头,在头发上摸了一下,顺出了一根落发,交给了工作人员,但是也低声嘱咐了一声,“别让他带走。”
工作人员心里有数,回给她一个确定的眼神。
那人一看阿秀同意了,心中大喜,不等工作人员走回来,自己主动地捧着法物就上来了。
那是一个四角雕刻着诡异头像的香炉,中间有一座小塔山。工作人员取来一个方盘,里面铺了一张白纸,将阿秀的那根落发压在了白纸上面。一直到那个男人点燃了香炉,伸手跟他要阿秀的头发,工作人员才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紧盯着他,确保他将那根头发都点燃了,而不是私下藏了一截。
那四角香炉里不知道是焚的什么香,大厅里的人都觉得有点心浮气躁,恶心头晕。甚至有不少人身上带的佛牌、貔貅、手串等护身之物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反应。
台上的张洞祉和姜辰等人无声地对视了一下,都知道这个香炉不容小觑。不由得替阿秀紧张了起来。
阿秀对这个香炉倒是好奇起来,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香炉,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跟那个香炉有了某种实质性的接触,类似于巫的共体或者附身之类的变化。
她闭上眼睛,能够感觉到她好像来到了一处空间,而她的四周有四个人,他们千变万化,最后一个变成了师父的样子,一个变成了师兄的样子,一个变成了阿旁怀,一个变成了顾宥真。
阿秀有点怀念地看着师父和师兄的容颜,突然有点感谢,在她都以为自己快要忘记他们的时候,这个法器居然能挖掘出她内心深处最深刻的记忆。要不是此刻还在比赛中,她倒是真的很想多看上一会,甚至有可能聊上一会,安慰一下自己。
但是,都是假的。
阿秀睁开了眼睛,抬起了左手,突然翻手向下,做了一个覆盖的动作。那香炉里升起的烟气一下子像是电影倒带一样,全收了回去。满大厅的诡异香味也瞬间一扫而空。众人从头晕中恢复过来时,就看见阿秀已经捧着那个香炉在自己打量,然后用一块布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那个香炉,才放到那堆木牌的旁边。
工作人员报了时间,四分十一秒。
那个男子手不停地发抖,虽说是师父同意的,可是怎么都是从他手上输出去的。这回去可怎么交差啊?
阿秀却没那么那么大方,说还还回去的话。你都对我动手了,我只要了你一件身外之物,也没让你断手断腿的,已经相当客气了。
她抬起手来微微一拱,“承让。”
这下全场静默,不管怀着怎样心思的,都不敢再冒头了。
阿秀同组的人,包括丁一和诸葛看得津津有味,而马超和另外两个外国人看得是满头大汗。马超虽然说有些天分,但是多是理论知识,纸上谈兵,像这样的动手比拼,别说参与了,就是听都没听过几次。而且他能看出来其中不一般,可是怎么个不一般,他又完全说不出来。这时,他才明白昨晚自己的举动是多莽撞,要不是阿秀把他踹进了垃圾堆,恐怕小命已经呜呼哀哉了。
想到这里,马超在心里把四方神佛感谢了个遍,哪里还敢嚣张,心里祈祷阿秀赶紧忘了他,千万别想起来一会还要找他算账那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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