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琋不说话了。
反正人家求的又不是她。
庄煜冷沉着脸,正视陆曼芸,“艾太太,有些话说多了,就会厌恶。陆家跟我,没有半分关系。”
意思很明显了,他不会帮陆家任何忙。
“庄先生,您不能”
“我们走。”庄煜懒得再理她,拥着左琋就走出了警局。
陆曼芸快要崩溃了。
这一件件事,接踵而来,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来随这一切。
心,真的好累。
现在,她只能等受害者醒过来,希望这一切真的不是曼莎所做。
如今她只能把希望全寄托在老天爷的身上。
事情还没有完,陈嫂打电话给她,说艾雯突然晕倒了,正送往第一医院。
陆曼芸得知这个消息,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
“陆家已经离玩完不远了。只要陆曼莎和陆曼芸一倒,陆家就会被完全瓜分完。再过不多久,陆家将彻底消失在三市的豪门名单上。只能成为历史,一个很快被人遗忘的历史。”左琋知道这些事后,似笑非笑的感叹着。
庄煜平静的看着她,“有些事情结束的太快,心里会不会有点失落?”
左琋扬眉,“是啊。少了陆家,这心里倒真是有点落空空的。”说完,她自己都笑了。
“那我们就有时间好好的出去散散心了。”庄煜已经在开始安排和计划他们的二人之旅了。
左琋笑,“好啊。等结果出来了,我们就去游山玩水。”
庄煜点头。
可计划不如变化。
孙素萍在抢救的过程中,因脾脏破裂大出血,导致死亡。
更不好的消息再一次传进左琋的耳朵,警察根据在孙素萍身上留下指纹查到了行凶者,正全力拘捕那两个逃亡的帮凶在高速路上出了车祸,双双当场死亡。
所以,孙素萍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指证主谋,这件案就成了一桩疑案了。
除在当时在受害人现场的陆曼莎,怀疑她是嫌疑犯之外,就没有实质证据证明她就是凶手。
“孙素萍居然死了!”左琋不太相信这个事实。
“查到的另外两个嫌疑犯也死了。这是巧合吗?”庄煜也凝眉。
左琋闭上了眼睛,摇头,“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做手脚。只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保陆曼莎,还是保艾雯。”
庄煜看到她脸色不太好,倒了一杯温水给她,“喝点水吧。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左琋捏了捏鼻根,睁开眼睛接过水,喝了一口便放在桌上,“孙素萍什么时候开追悼会?”
“明天。”
左琋点头,“我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好。”
送她去了卧室,给她盖好了被子,她安静的闭着眼睛,可那眉眼之间,有一丝不安。
她并没有真正睡觉,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庄煜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便轻轻的走出了卧室。
他关上了门之后,闭着眼睛的人儿已经眼开眼睛了。
孙素萍,死的有点太冤了。
不过,像她这样的人,在这个世上存在,便已经做好随时死亡的准备。
她死,只是早晚的事。
她的存在,也只是随时效忠和服从主子的命令而已。
所以,她死了,不应该为她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这么一来,陆曼莎因为在缓刑期间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她的三年有期徒刑会立即执行。
那么艾雯就逃过了这一劫。
只是这一次,到底是谁在打破她的局?
她睡不着了。
。
庄煜结束通话后,喝着咖啡,眺望着远处。
左琋的有些事情已经慢慢的明朗了,只是现在,他还没有查出她到底出自于哪里。
但有一点他敢肯定,她不是艾启涛的女儿!
甚至已经开始怀疑,她也不是左卿的女儿。
如果不是,那她到底是谁?
阿炎说,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到,要么她的身份就如表面的这么普通干净。要么就是一个强大到他们都没有办法探索的背景。
可一切又很矛盾。
她跟左卿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她经历过那么多事,包括左卿无钱治病,还包括她被欺负,在学校被诬陷等等事情,如果她真的有一个很强大的背景,这些事情不可能任由发生。
她之前活着的那十几年,可以说是很狼狈,很无助。
他想不通。
。
事情依旧没有结束。
次日,左琋去参加孙素萍的追悼会,结束之后,又传来一个消息。
陆曼莎依旧是缓刑。
给出的解释是,她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是凶手。
左琋听到这个解释后,冷冷的勾起了唇角。
看来,真的有人在背后拆她的局。
很好,既然人家出招了,她能不接招吗?
回到艾家,还穿着那身去参加追悼会的黑衣服,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没多久,艾雯在薛季晨的搀扶下回来了。
艾雯看了一眼左琋,那眼神透着一点心虚。
“姐,你回来啦。身体没事吧?”左琋先问。
“没事。小琋今天怎么穿的这么沉重?”艾雯小心翼翼的问。
“噢,刚去参加完孙医生孤追悼会。毕竟人家出事之前才来咱们家帮过忙,你们都有事,所以我就代表咱们艾家去送了她一程。真是没想到,前几天还好好的人,就这么”左琋惋惜的摇头。
艾雯的手控制不住的在颤抖,她勉强咧了咧唇,“是啊,这人的命呐,真是很脆弱。晕倒的那天,我也以为我要去鬼门关了。面对死亡的时候,我们真的是猝不及防。”
左琋见她的唇色很苍白,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真的身体出了问题。
不过,因为她而死了人,估计日后这心里负担,也不会少吧。
“姐,你脸色不好,还是上楼去休息吧。”她适时的放过了她。
艾雯果然如重释负,“好,那我先上楼了。”
“嗯。”
薛季晨从进门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视线一直落在左琋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左琋不再是以前的左琋。
不管是外在,还是气质,都不像了。
她时而像娇艳的玫瑰,绽放着醉人的芳香,引人想要前去摘采,可那上面的刺,又让人望而却步。
时而又像是妖娆有彼岸花,美的不可方物,却是引黄泉之路的使者,让人不敢去肖想。
总之,她不再是那朵洁白的百合了。
。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是十月了。
秋天的气息很浓郁,树叶已经变黄,一片片散落下来。
那件事发生之后,陆曼莎就没有来过艾家。
而艾启涛跟陆曼芸的事情,也一直耗着。
直到中秋这一天,艾启涛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把陆曼芸母子都接回来了,也叫了陆曼莎。
这是那件事之后,陆曼莎第一次来艾家,第一次见艾雯。
她看艾雯的眼神,那样的复杂。
“小姨,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艾雯一看到陆曼莎,这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依旧硬着头皮先跟她打招呼。
陆曼莎淡淡的回应了一句,“没有心情。”
艾雯笑容有些尴尬。
“艾雯,我有事想跟你说,跟我来。”陆曼莎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看了一眼艾雯,走到了别墅后的花园。
艾雯的手搭在花架上,扭过头看着陆曼莎,“小姨,你想说什么?”嘴上这么问着,心里已经有了底。
陆曼莎直视她,“艾雯,那天你打电话叫我去那个废工业区,为了什么事?”
果然,该问的依旧会问。
“当时是有点事想问你,不过后来又有点事,我就走了。没有来得及通知你。”她微笑着看着她。
“现在这种时候,你能不能说实话!”陆曼莎皱起了眉头。
艾雯垂下了眼皮,做了一个深呼吸,再一次抬头看着她,“我说的就是实话。那天我想约你出来就是想问你,你跟薛季晨的关系!后来想一想,谁没有个过去,我干嘛要执着的去求证明,这样伤害的不止是我自己,也伤害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不想问了,所以,我就走了。”
她依旧没有说出真实原因来。
她不会告诉陆曼莎,叫她去那里就是为了陷害她。
她也不会告诉陆曼莎,她最后确实是心软了。不然,她就会打那个报警电话了。
就是因为不想伤害她们之间的感情,所以她没有那样做。
如果当时她及时走掉,孙素萍的事根本不会跟她有关的!
艾雯红着眼睛看着她,“小姨,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的男朋友跟我的小姨之间存在着那样的关系。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估计都有一个表弟了吧。呵,我不怪你隐瞒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想睁只眼闭只眼,谁没有个过去?如果我不知道还好,可我知道了。心里就有一个疙瘩,我心里不舒服!”
她冲她吼着。
那纠结,那不知所措,那愤怒,她都演绎的淋漓尽致。
不得不说,她的演技很好。
左琋站在楼上看着她那痛苦的样子,都忍不住感同身受的皱起了眉。
她也算是看清楚了,这个艾雯,不去当演员,真的是可惜了。
“我”陆曼莎被她这翻话给怔得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她一直隐瞒着,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她知道了。
艾雯抹了抹眼泪,仰头咧了咧唇,“这件事不能怪在任何人头上,要怪只怪命运的捉弄。小姨,我不会跟薛季晨在一起的。我知道,我要是跟她在一起,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是一种煎熬。”
陆曼莎看着这个比她没小多少的外甥女倔强的样子,心也跟着揪紧了。
“如果我知道后面会发生那样的事,我一定不会给你打那个电话。本来你被抓的那天,我是想给你做证的。可谁知道身体不争气,我不过还好,这一切都跟你无关。这样,我的心也好受多了。”艾雯抿着唇,眼眶湿润的看着陆曼莎。
她真的很感激她这个一直为她着想的小姨。
如果当时小姨就告诉警察她去那里是因为她约的,这件事一定会查到她的身上。
小姨是真的护着她,爱着她的。
她怎么可以为了自己心里的不愉快,而起了陷害小姨的心思呢?
后悔之意涌了出来,她一把抱住陆曼莎,“小姨,对不起,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不止包含着她的小气,还包含了对她的撒谎。
到现在,她也没有敢说出实话。
陆曼莎长长的叹了一声,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宽慰道:“没什么对不起的。是我隐瞒你在先,要说对不起的人,也是我。”
可,她约她去那个地方,真的只是巧合吗?
如果孙素萍跟陆家和艾家都没有来往和交集,她可能还会信。
但前阵子,孙素萍刚来艾家做过亲子鉴定的啊。
她不敢去想,如果这一切真是抱着自己的艾雯做的
想想,都一阵后怕。
不过她也有想不通的地方,明明她的原判刑罚都要执行了,为什么双变成了缓刑?
这一定有人在帮她!
只是,是谁呢?
。
左琋看着楼下抱在一起的两人,她笑着收回了视线。
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手臂。
看似因为坦白而合好的两个人,其实这心里已经起了隔阂。
越是这样,就越好玩。
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们之间的这层虚伪都会被撕掉!
楼下叫了吃饭,左琋收了收心绪,便下了楼。
一家人已经坐在餐桌了,只是饭菜还没有上桌。
“再等一会儿,还有人。”艾启涛看了一眼众人,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然后他问刚下楼的左琋,“怎么没叫庄煜一起来呢?”
左琋说:“今天过节,他陪庄爷爷了。”
艾启涛点头,“也是,老人家一个人也孤单。他没有叫你去?”
“爸,你不是说让我们都回家来过节嘛。”左琋笑了笑。
“哈哈那意思是我打扰到你们了?”艾启涛心情很好,一点也没有被最近发生的事情给影响,反而整个人看起来都年轻了许多。
左琋撇嘴,“谁说不是呢。”
“你”艾启涛指着她,又是一阵大笑,“你这丫头!那你晚上去陪庄老爷子过个节吧。你晚上啊,我允许你可以不回来。”说罢,还调皮的冲左琋眨眼。
左琋呵呵笑了。
如果艾启涛从一开始就这么对她
呵,在想什么呢。
居然开始有些感慨这样的父爱了。
她清楚的知道,这不是父亲。艾启涛现在对她的态度,无非是因为她是祎姮,还因为她跟庄煜的关系。
如果没有这些,她在他眼里,依旧什么都不是。
两人的对话,让一旁的几个人的脸色都沉了沉。
一会儿,门外有车子停下来的声音。
艾启涛笑容满面的走出门外,“怎么样?会不会太累了?”他扶着金悦走进了门。
众人一见金悦,脸色各不一样。
特别是金悦那面若桃花,穿着尽显好身才的旗袍,举手投足间带着优雅,庄端。
所有人都敏锐的发现金悦没有穿高跟鞋,而是穿着平底鞋。
她的纤纤玉手小心翼翼的护着腹部,脸上洋溢着母性光辉。
她的神色和举止,生过孩子的陆曼芸脸色当即就刷的一下白了。
“没事。你不是让阿远来接我了吗?”金悦的声音婉如黄莺,十分动听。
“辛苦你了。”艾启涛宠爱的看着她。
金悦娇羞的低下了头,“不辛苦。”
左琋看着这一幕,惊讶中又带着一点意料之中的事。
惊讶是金悦居然也怀孕了。
一点也不意外的是她能光明正大的再次登堂入室。
“姐夫,你这是什么意思?”先坐不住的是陆曼莎,她走到前面,一脸的不悦,带着质疑。
金悦一看到陆曼莎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就吓得往艾启涛的怀里躲。
艾启涛将她搂在怀里,瞪着陆曼莎,“这才是我该问的吧。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你跟我姐还没有离婚呢!你就堂而皇之的带着小三登堂入室,将我姐置于何处?又将我陆家放在什么位置了?”陆曼莎冲着她吼。
金悦一脸的惊吓,咬着唇,“启涛,我,我还是走吧。”
艾启涛握着她的手,声音不由放柔,“走什么?”
“我,我并不受欢迎”金悦小声的说。
“哼,这是艾家,这个家是我艾启涛说了算。我说你可以,就是可以!”艾启涛握着她的手,却是对着陆曼莎和陆曼芸说的。
陆曼芸的眼睛已经红了,她的手紧紧的拽着,“艾启涛,你又何必带她来羞辱我?我告诉你,我一天不离婚,她就永远是小三!”
一句“小三”再一次让金悦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泫然欲泣。
可那倔强咬着唇的模样,能让人心生更浓的保护欲。
“陆曼芸,你就真的要守着这个名份吗?那你就守活寡吧!”艾启涛也毫不留情。
左琋在一旁听着,觉得索然无味。
她主动走到金悦的身边,看着她的腹部,“金阿姨,孩子有几个月了?”
金悦见左琋主动跟她说话,牵了牵唇角,“两个月了。”
“听说这头三个月一定要注意保护好。”左琋淡淡的说着。
“嗯,是的。本来我是想在家里过一过节,但你爸非要让我来。”说起艾启涛,金悦的脸上浮现的是幸福的笑容,跟花儿一样娇美。
左琋伸过手,“走吧,我们去一旁坐着,你这样站着累。”
金悦有些迟疑,最后还是把手放到她的手里。
左琋扶着她远离了这堆人,带着她坐在沙发上,两个开始旁若无人的交谈着。
艾启涛见状,对左琋是越来越满意了。
如今看来,只有左琋这个女儿是最合他心意的。
“今天过节,你们要过就过给我好好过,不过就给我离开!”艾启涛懒得再跟她们废话,撂下一句话也走向了金悦。
陆曼芸正欲张嘴,却被艾雯给拉住了。
艾雯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闹了。
“好,我就要留下来。看她这饭能不能吃得下去!”陆曼莎咬牙切齿的调过头坐在餐椅上。
金悦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左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走吧,我们吃饭去。”
金悦冲她笑了笑,跟着她一起去了餐厅。
这一餐饭,吃的很不和谐。
金悦吃什么,陆曼莎就去抢了。
就算是艾启涛之前交待陈嫂煲的汤,她也去把锅给摔了。
“陆曼莎,你是不是存心找事的?”艾启涛终于忍不住了。
“我怎么就存心找事了?”陆曼莎仰起下巴,丝毫不怕。
金悦见状,拉了拉艾启涛,“好了启涛,我没事的。”
“听到没,人家大度得很,没事!依我看,这饭不吃也没事!”陆曼莎此时幼稚的跟个孩子似的。
她一点也没有觉得在姐夫家做这些事情有点说不过去,但她就是跟他作对。
左琋明白,陆曼莎确实是在帮陆曼芸出气,但更多是的想通过欺负金悦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
这人呐,积怨太深,就在找到某一个点,然后如数发出来。
而金悦,就恰巧在这种时候,撞上了。
气氛很僵,所有人都没有心情吃饭。
只有左琋吃的津津有味,在这种内讧中吃饭,也是一种享受。
总算是在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这餐午饭。
艾启涛无视陆家姐妹,带着金悦上了楼,一句话也没有留。
“姐,这种婚姻你干嘛还要继续?干脆离了算了!”陆曼莎也不管左琋还在,实在是气不过的冲陆曼芸吼着。
艾雯却摇头,“不行,不能离。这离了就真的说明弟弟不是爸爸的孩子,坐实了我妈的不存在的罪名。还有,为什么要便宜了那个女人?她现在肚子里也有一个,等生下来,艾家岂不成了他的?”
“但就这样看着她住进艾家,住进你爸妈的卧室吗?”陆曼莎真不知道艾雯是怎么想的。
她早就说过让陆曼芸离了,可偏偏就是不听。现在人家上了门,这就是赤祼祼的羞辱!
“嗯,我也赞同小姨说的。”左琋坐在一旁吃着酸甜的葡萄,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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