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始亨,有进步嘛,还会开这种玩笑~”宋书妍转头笑看他一眼,如此笑颜如花,让始亨有些失神,再加上两个人走路挨得比较近,所以手不知不觉就碰到了一起。
告白的话,就是现在吗?吕始亨问自己,然后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深吸一口气,用力抓住了她,那瞬间,感觉心脏都要停了。他张开嘴想要说话,但是怎么都说不出来。宋书妍的心在嘭嘭地跳着,脸上有些发烧,可是,因为不想让吕始亨看到她难为情的样子,所以反手拉住他,
“对了,我们去给你们家买个花瓶吧。”
“什么?”吕始亨完全没有听清书妍说了什么,跟块木头一样就被她拽走了。
牵了手却没能表白,吕始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最后和书妍分开时,他只能抱着硕大的花瓶往回走。比起没有说出想说的话,吕始亨想,能握住书妍的手已经很好了。下次的话,脑子里忽然闪现出红润柔软的唇瓣,如果能亲一亲书妍……他猛地摇了摇头,不知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好/色,竟然想做这个。
直到回家,吕始亨的脸还跟煮熟的虾米一样红,家里人都以为他发烧了。
那天之后,吕始亨再见到宋书妍,是在他三哥的结婚典礼上,让他沮丧的是,书妍好像忘了那天的事,看他的眼神跟以前没什么不同。没过多久,又是他大哥与蔷薇姐的婚礼,他和宋书妍的小插曲,已经完全成为了过去时。
……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学期结束,经过暑假,新学期又开始了。宋书妍和徐迎美仍然在为未来努力,所以过得很充实。学习、打工、卖东西挣钱,除此之外,徐迎美当起了家教,而宋书妍在周蔷薇的介绍下,在SBC的录音室找到了一份兼职。
这期间,星星上了小学,吕始杰与姜贤珠离开筏桥饭店重新经营姜家的泡菜工厂。吕始宇因为对演戏产生了兴趣,所以正在当临时演员拍戏。吕始光成了筏桥饭店的经理,并且租了百货商场的柜台出售快食韩餐,听说卖得很不错。周蔷薇一直在接受治疗,她希望能生个试管婴儿。
不过,听吕始亨说,好像已经失败两次了,现在精神状态有些不好。想着这些事的宋书妍上课开了小差,连徐迎美说话都没听见。
徐迎美碰了碰她的胳膊,“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宋书妍回过神,“没什么,只是课有些无聊。”
徐迎美拿着笔指了指身后,压低了声音,“甄善美居然想约我们去MBS电视台参观,要不要去?”
“为什么?”书妍反问,平时没什么交集的人,忽然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迎美耸了耸肩,“我听安幼美说,甄善美现在在MBS的新闻剪辑室兼职,而且大叔好像跟新闻组的组长金贤达很熟,我想可能是这个原因。可以去新闻制作中心参观,一起去看看吧。”只要提到新闻,徐迎美就会莫名的兴奋,好像她离坐在演播室的主播位置已经不远了。宋书妍拿她没办法,只好答应一起去。
MBS电视大楼,宋书妍和徐迎美按照约定时间到这里与甄善美碰面,但看到等着的人不只有她还有金佑振时,都有些惊讶。
“佑振哥现在是见习记者,所以……”甄善美笑着说,明明还是那张可爱的娃娃脸,但是怎么看都有点落寞。
徐迎美不管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她可是专程来看新闻制作中心的,所以大大方方地跟金佑振进了大楼。两人走在前面,金佑振为迎美介绍MBS各部门的运作,然后按下电梯,准备直接上去新闻部。宋书妍跟甄善美慢吞吞地跟着,好像一会儿还要见金贤达和刘永希,听说这对搭档已经俨然成了MBS的招牌。
等出了电梯,金佑振和徐迎美先走一步,宋书妍拉住了甄善美,“是你安排的吗?”
甄善美当然知道宋书妍问的什么,她心里很难受,闷闷地不说话,沉了好一会儿才说:“佑振哥好像真的很喜欢迎美,他拜托我,我不忍心看他难受。”
真是要被气死了,甄善美能不能不要做老好人!“你应该很喜欢金佑振才对,为什么要故作大方,迎美她不会接受的。甄善美,清醒一点,喜欢就去抓住,如果实在不行就干脆放弃,不要别别扭扭地做无聊的事。”
“我也很难受啊,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佑振哥喜欢我!”她抱怨道,声音里还带了哭腔。
宋书妍无语地看着她,难道以为看着包子脸会觉得可爱或者同情吗!“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勇敢一点,嗯?去跟金佑振说清楚,不要再乱牵什么红线。”她摇摇头,从她面前走过去找徐迎美。
他们走进新闻制作中心时,监制和摄像正在调设备,昨天直播时出了点问题,今天正在紧急维修。刘永希和金贤达在休息室对新闻稿,即使过了半年,刘永希依然对徐迎美有印象,大家聊了一会儿,因为主播很忙,所以不能待太久,之后,金佑振把他们带了出去。
“既然来了电视台,吃了午饭再走吧。”金佑振提议道。
徐迎美今天能再见到刘永希前辈很高兴,所以听从金佑振的安排留下吃饭。宋书妍当然很乐意在电视台蹭饭吃,只有甄善美,显得心事重重的没有精神。
电视台是自助餐,拿完想吃的东西,宋书妍和徐迎美找了张桌子坐下。“你应该对金佑振没有什么想法吧?”
“你说佑振哥?”迎美对于书妍的问题一笑了之,“你在开玩笑吗,我们不是已经有了定论。”
宋书妍放心地点点头,这时,金佑振和甄善美端着餐盘过来,她们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下午大传系没有课,徐迎美和甄善美离开MBS都要回学校图书馆自习,宋书妍因为有事,提前跟她们分开了。因为已经跟周蔷薇约好去见SBC的配音导演,周蔷薇最近无法再专注配音,再加上宋书妍在配音室做了一段时间的兼职,所以希望通过导演给她安排一些小角色尝试配音,这样收入会更多,也不会太累。
宋书妍到了吕始亨家,周蔷薇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尝试试管婴儿本身就需要很大勇气,在期待中迎来的却是失败,的确很受打击。“蔷薇姐,你还好吗?如果不舒服,我们可以下次再和导演见面。”
“我没事。”周蔷薇强打起精神,前段时间第二次失败后,她郁闷过,休息了一段好多了,最近只是有些失眠。“走吧。”
她们一起出了门,然后坐电梯。从楼道走出来,还有十多节台阶,周蔷薇忽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宋书妍惊慌之下,赶紧身子向前去拉她,然后也跟着掉了下去。幸好周蔷薇摔在了宋书妍身上,头没有着地。
书妍忍着胳膊疼痛爬了起来,周蔷薇已经晕了过去。她立刻从周蔷薇包里掏出手机,打119急救。
等救护车到了医院,宋书妍又联系了始光大哥,等一家子赶到,医生的诊断也出来了。周蔷薇倒不是生了重病,而是怀孕了!这简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宋书妍一下子成了吕家和周家的恩人,然而当吕始光和周家父母感谢她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胳膊疼得很厉害,原来不是擦伤,而是骨折了……
“拜托,求求你,快点住手!”
“不要再打我了……谁来救救我!”
尖叫哭求的声音断断续续从一处屋塔房里传出来,痛苦、悲哀、绝望,让听见的人都感觉心头发凉。
巴掌大的房间一角,用布遮住的台灯下,宋书妍蜷着腿正在写作业,听见动静,握着笔的手一顿,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看了眼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这个家的女儿朴恩娜,关上台灯,轻手轻脚地摸出去。
“吵死了!徐太勇这个挨千刀的,大晚上喝醉了又在乱嚷嚷!为什么不干脆喝死算了!”
另一间拉门里传来恶毒的咒骂,宋书妍厌恶地扫了眼,踮起脚尖,轻轻推开了门。
她刚走出大门,只见上坡路那边一个满面惊恐头发散乱的女孩儿跑下来,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回头张望,生怕大喊大叫的人追来。她实在太害怕了,只顾着逃命,手里还攥着自己的鞋子。
“徐迎美!”宋书妍叫了一声。
徐迎美惊慌中看见她,急忙冲过来拉着她一起逃跑,直到后面再听不到任何声音才慢慢停下来。她们走到大路找了处台阶坐下,静谧的夜晚,凉风吹在脸上,并没有丝毫多余的感觉,如果这个世界能就这样安静该多好。
等徐迎美渐渐平复了情绪,宋书妍才开口,“你还好吗?”
“没过几天就挨打一次,有什么好不好。”身旁的人干涩地回答,仿佛像说起别人的事一样,“那个人,哪天不喝个烂醉,因为要交书本费,我才没有躲出去。”
“记得我说过吧,只要忍过半年,等进了大学一切会好的。”宋书妍拍了拍徐迎美的肩头,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
她的日子好过不到哪去,高一时,父母因为交通意外过世后,不得不跟着姨母生活。既要当免费保姆又要忍受打骂,因为未成年,连每月申领的保险补偿都要被身为监护人的姨母抢走,要不是拼命保住了存折,她现在的生活恐怕连狗都不如。即便勉强维持着学业和生活,但另有件事时常让宋书妍提心吊胆和害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天知道她的忍耐也快到了极限。
“这该死的时间为什么过得那么慢……”徐迎美懊恼地埋怨,然后又悲哀地呼着气,“即使考进大学,注册费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