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末年,诸雄殆尽,英雄后继无人,终于被司马攥曹,分食为晋,晋国以钟会、王双、邓艾灭吴伐蜀,统一江山,史称晋朝。只因三国诸侯混战,令无数中华英雄染血遗恨,万万丁甲消亡,加上晋朝内外战乱迭起,导致国亏贫弱,不久就被外族入侵,祸乱中华!
那段战乱的年代就是五胡乱华。
后来晋朝一分为二,接着政权更迭,数十个军阀先后并存,遂至南北两朝对立的局面。南朝始于刘裕代东晋为宋,经齐、梁传至陈后主陈叔宝;北朝包括了北魏、东魏、西魏、北齐、北周等大小十余个政权。
咱们的故事虽然在后面的时期,但是之前牵扯的恩恩怨怨还要细细述说:
北周武帝宇文邕立志统一天下,励精图治勤改革,使北周国富兵强,盔甲坚固,器镰利锐。不久之后,周主一见起兵时机已到,就委任护卫大将军杨忠为帅,其弟杨林为行军都先锋,率领旗下战将,兵马六十万,出兵讨伐北齐。
这扬氏兄弟一文一武,互为助力,尤其是杨林其人,身长九尺,腰大数围,面色怪异,墨发长须,两道黄须须的刷子眉直插入鬓,天生一副英雄恶相。他善使一对水火囚龙棒,共重一百五十斤,舞起来万夫难敌,乃是赫赫有名的兴隋九老第三老,在隋唐众好汉中名列前茅。
杨林杨虎臣凭着他手中那对水火囚龙棒,过州伐府,打死打残北齐守关良将不得尽数,其他非降即逃,北齐的江山很快落入杨忠手中。
周武帝闻报大喜,遂封杨忠为隋公,杨林为天下督招讨兵马大元帅。自此江北在杨林马踏之处,全部统一,扬氏兄弟权力日盛,渐渐生出异心。
杨忠生有一子名杨坚,据传其初生伴有异象,终被周主猜忌,而其本身便生有二心,经过多年苦心经营,最后借杨林、杨素之力将太子废了,夺了北周的江山,改成国号大隋,登基为文帝。
杨坚秉承勤俭治国,君臣协力,大隋渐渐有了大兴之象。
而南陈朝中正好相反,陈后主本来聪颖好学,怎奈天生不是治理国家的主儿,他把全身的才华都用在风花雪月,宠姬弄舞上面。每日和张丽华、孔贵妃在锦帐里行色风流,吹管拉弦。却把一国之事全交给宠弄无德无才之人,遂使国家日益颓散,有破灭之象。
隋文帝杨坚探得分明,遂派杨林、杨素、杨广三路为帅,各领良将,共发一百五十万精兵南下伐陈。
单说杨林其人刚猛无逾,状似猛虎,一路上过山填水,攻破了南陈东路大门。
陈国边关守将纷纷修书告急求救,怎奈被陈后主一句:“王气在此!癣疥之患,焉敢犯我?”挡了回去。
且说这一日,杨林兵至马鸣关,马鸣关的守将是秦彝秦子厚,父亲是南陈太宰,是南陈的顶梁柱护心石。
秦元帅早已得报,前面的长春关守兵程有德不敌杨林,死于囚龙棒下,为国尽忠,其家眷不知如何?他和程有德相交甚厚,深知老朋友掌中一柄八卦宣化斧,重达一百二十斤,有万夫不当之勇,与自己并驾齐名,连程有德都死在杨林棒下,自己岂不是凶多吉少?果然,他和杨林甫一交手,三天三夜未见输赢。
秦元帅虽然暂时挡住了杨林,却自知凭他一人之力,难以挡住其他三路大军,终日忧心忡忡。而且,军中还有陈主宠臣高阿古协助守城,他畏惧杨林兵多势大,双棒无敌,遂和元帅商量道:“将军不要担心,现在主上无德,北隋大兴,杨林势大,我等应该识时务为俊杰,速速开城投降,也能搏个开国功臣当一当,富贵荣华唾手可得,请将军应允。”
元帅连忙喝止道:“你个无耻之徒速速闭嘴,主上对你大恩大宠,如今见事情稍有不对,就起异心背叛,如此之心,我秦彝羞与你为伍。左右快将他拿下,绑缚送给主公,禀明处理。”
高阿古被秦彝怒骂,恼羞成怒,仓啷一声,拔剑而起,道:“秦彝,本爵本见你是一条好汉,故此来与你商量,希望能救你一命,既然你如此愚昧,本爵也不与你置辩。不过,你要把我缚送回朝,恐怕无力难为啊,哈哈哈哈。”说完,他反而带领一群侍卫走了。
秦彝在帅府来回想了几步,暗道:“大事不好。“慌忙来到后院招呼夫人宁氏。
宁夫人乃是南陈尚书宁禄臣的千金,宁老爷子一生无儿,只有两女,长女嫁给马鸣关总兵秦彝,次女许给长平关总兵邱瑞邱梦龙,自己则委身镇守寿春关,恐怕也将朝不保夕。
秦彝望着妻儿虎目蕴泪,对夫人说道:“杨林势大,今日打至马鸣关前,高阿古有意降敌,我秦家世受国恩,岂可偷生负国,为夫决心与城共亡。夫人切莫伤心轻生,可怜我儿太平郎,年方七岁,遭此横祸,特将他托付给你,请你把他抚养成人,也全了咱们夫妻之恩。“
宁氏夫人边哭边点头答应,等秦彝说完,她哆嗦着嘴唇,道:”夫君,你且放心,我一定把孩儿抚养成人,将来报此国仇家恨。“
秦彝道:”为夫只希望你们母子二人平安就好,这国仇家恨从何来说?不报也罢。“
秦彝又招来马童秦安,他只有十二岁,生得唇红齿白五官端厚,已经身长七尺,虎背熊腰,有虎将之姿,为秦彝所喜爱,将其视为徒儿,秘传秦家锏法翻天六十四式,只余撒手锏三式因其功力阅历皆未深厚,不能传授。
秦安双手抹着眼泪儿,一个劲儿哭,秦彝抚摸着他的额头,说道:”秦安,男子汉只流血不流泪,我死后,夫人和太平郎,就由你保护了,这对瓦面金装锏也留在你手,将来传给太平郎,我秦氏一脉就托付给夫人和你了。“
秦安抽噎着,担心道:”师傅,你把双锏留给我们,怎么和杨林交战?“
秦彝道:”你且放心,我尚有虎头皂金枪在手,精熟罗家枪法,杨林讨不了便宜。“
秦安噗通跪地,对秦彝磕了九个响头,说道:”师傅,以后我就是您的干儿子,你的大恩大德,秦安粉骨碎身都报在师母和太平郎身上。“
当晚,秦彝、夫人、秦安是洒泪而别。不久,羽蛇串空,乾坤倒转,高阿古背主投敌私通杨林,秘密地打开了城门。
秦彝早有所料,故此荷甲缠身,执马等候,等杨林的军队进来三分,急忙吩咐关闭城门,想来个分而食之瓮中捉鳖。怎奈陈主背德,大势已去,众军士纷纷倒戈投降。
杨林挥舞水火囚龙棒打进城门,见秦彝立马挡在中央,哈哈大笑道:“秦子厚,现在城门已破,你大势已去,不如顺应大势大德,归降我朝,将来搏个开国功臣,名垂青史。”
秦彝冷笑道:“杨林,我主无道失德,也不见得你隋国就好,现已至此,莫做无谓的言谈,今日你我二人只能活下一个。”
杨林怒目视之,笑道:“秦子厚,你如此分不清时务,我杨林真是高看你了,既是如此,我就送你一程。”
说着,他抡起双棒,使了招流星赶月,猛砸向秦彝。秦彝用双手攒住虎头皂金枪往外一封,就听到当当两声,二人带马跳到一旁。
杨林紧了紧双手,说道:“秦彝,你的劲可不小啊。呦,你还换武器了,看来真是离死不远了。”
秦彝紧紧攥着枪杆,掌心虎口处火辣辣的疼,心中暗暗吃惊:“我这杆枪确实轻了点。”他也不答话,挺枪就刺,直捣杨林中宫,神韵威势十足,这招有个名堂,叫“中平枪”式,练到极处,神气意势力全部合一,威不可挡。
杨林识得厉害,连忙使了招倒挂金钟,把枪钩到门户外面。紧接着一棒锁拿枪尖,一棒顺水推舟,砸向秦彝顶门,秦彝连忙转手拧枪,走下势,钻杨林的小腹,枪尖挂着拧劲儿,这要给扎上去,一拉,杨林就得被开膛破肚。
杨林觑准枪势,使寸手棒往外猛磕,只听啪的一声闷响,秦彝措不及防,身子略微摘歪一下,杨林抓住机会,右手棒钩咬秦彝的小腹,秦彝带马越开,对杨林说道:“这招够劲儿。”杨林笑道:“想不到你的枪法也有一套,不过还是难逃一死。”
这二人一个身挟大势,气势磅礴,一个破釜沉舟,无惧生死,一时虎跃龙腾,分不出高下。打来打去,打去打来,隋朝一方的兵马渐渐多了起来,有几个人怕杨林失手,一个个舞着兵刃就要冲上来合战秦彝。
杨林打着打着抽空喝道:“你们先忙别的事情,本帅一个人足矣对付敌将。”陡然暴喝一声,双棒并举,一齐向秦彝砸过去,秦彝用枪一架,只听当啷两声巨响,他的胯下战马瞬间一矮,秦彝措不防硬生生抵住杨林的巨力,却被震得气血翻涌,紧接着喉咙一甜,张口对杨林喷出一口逆血。
杨林哪能想到还有这一招,急忙闪身躲过头脸,身上却没躲开。他恼羞成怒,举起双棒刚要打,却看见秦彝拨马而逃。
杨林边追边喊:“秦彝,你既然已经败了,何不归降我国。”
秦彝回道:“杨林,你若真心招降我也可以,我有个条件你要是答应了,我二话不说,下马就降。”
杨林喊道:“你说说看。”
秦彝冷冷笑道:“你把高阿古这个无耻小人交给我处置。”
杨林一听此话,气得怒叱一声:“秦彝,高阿古于我朝是有功之臣,我不能把他交给你,你换个别的条件。”
秦彝再也不说话,只是打马逃跑。
那一年,秦琼才七岁,对许多事情还不懂,只是清楚地记得,有天晚上,母亲做好一些饭菜,带着自己坐在餐桌旁边等父亲回来吃饭。母亲一边等一边偷偷抹眼儿,幼小的秦琼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却也直觉到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一直到他的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了,父亲才突然跑进来,让小秦琼自己先吃,父亲要和母亲说几句话。
秦琼看见,一向稳若高山的父亲哭了,哭声意味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自己也曾因为某些伤心的事情哭泣过,难道父亲要和自己告别了?他小小年纪不知道死的意思,却能想到父亲就要像奶奶那样离自己远去,一直不回来。
他好伤心,却不能哭出来,因为父亲从小就告诉他-男子汉不可轻易流泪。接着看见母亲也哭着说了什么,好像要照顾自己,他心中一阵悲凉,似乎感到父亲将要远走了,再也不能扶着自己扎马步了,以后只有母亲为自己遮风挡雨了。
小秦琼当时很害怕,但他不能哭,只能一口一口吃着饭菜,仿佛泪水经鼻子流入喉咙,吃的那般酸涩,
再后来,秦安哥哥也被父亲找过来,说了什么?哥哥给父亲磕了头,接着三人抱头痛哭。然后很着急的把自己带走,连自己平时喜欢的玩具都来不及收拾,他当时又伤心又委屈,而且非常不舍,可是不能哭喊,因为这是父亲让他们走的。
再后来,母亲想要偷偷溜回来,被哥哥拦住了,三人躲在张大个子包子铺的案板下偷偷看着父亲,就见父亲正在和一个黄胡子的坏蛋打架,打着打着,父亲被打出血来了,吓得他就要冲出去帮助父亲,却被母亲和安哥使劲儿按住,他们不让我出去救爹爹,也不让我发出声音喊爹爹。
小秦琼再看父亲,已经从那个坏蛋面前逃走了,快加油啊父亲,你一定要跑出来找我们啊!
哎呀,不好,秦琼看见那个坏蛋离父亲越来越近,双棒也举起了。
父亲,再快点啊,再快点,秦琼在心里呐喊。
可是他越是着急,上天就越捉弄他,不知因何战马忽然把前蹄一跪,要把父亲摔下马来。
后面那个坏蛋要干什么,他要拿双棒砸父亲,坏蛋,你快住手啊。父亲,母亲突然把他的双眼蒙住,后来,怎么了?父亲到底怎么了?
再说杨林追着追着,突然发现秦彝马失前蹄,心中大喜,他手疾眼快,立刻把双棒砸下去,他却没想到,明明已经要跪倒的战马突然迅速向旁边一跳,躲开囚双棒的攻击。
杨林双棒轮空,身子一摘歪,就知道不好,急忙下意识的横移了身体。
结果他刚移开,就见虎头皂金枪裹着寒风耀着光芒贴着他的小腹刺了进去,这一枪把杨林吓得亡魂皆冒,他把双目一闭,暗道:“我命休矣!可怜我杨林竟然在这个时刻要横死于枪下,我不甘那!”
仿佛响应杨林的不甘,秦彝的战马突然一声悲鸣,紧接着又是一个趔趄,枪尖绕过杨林的皮肤扎进一旁的木架子上。
秦彝还以为刺中了杨林,回头看了看妻儿离去的方向,惨然一笑,想把虎头皂金枪抽出来却拉不回,他大吃一惊,连忙转头看看,正与杨林打个对脸。
只见杨林怒瞪双瞳,恶向胆边生,迅速把囚龙棒一扫,噗地一声,把秦彝的脑袋砸碎。
秦彝是死不瞑目,血染金阳。
而这一幕,正被小秦琼看个正着,于大悲之时堵了喉咙,再也说不出话来。
宁氏夫人和秦用偷偷把秦琼抱走,在乱民之中逃出马鸣关,一直随波往北,北边的生活相对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