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上前把头晚上的事儿说了一遍,新妈妈也陷入沉思,“对了,你们在他桌案上看到什么工具了吗?比方说三棱尺、直尺、云形尺和剪刀之类的?”
玉琴和我都摇头:“没有,就一块橡皮,一把三角尺,一把直尺,耳朵上还夹着笔,手里拿着铅笔。”
听完玉琴的话,新妈妈笃定地说道:“那肯定不是什么服装设计师了,服装打样的时候才画,过去的师傅报纸牛皮纸什么都用,唯独不舍得用白纸,用大纸白纸的,多半都是工业设计和建筑设计。”
“谢谢岚姨!”嗲能帮着新妈妈把喝完的果茶杯收拾好一起拿出去,邬玉琴忽然转头对我说道:“你家住这么多人,你妈要累死的,一大家子人的饭呢!”
“嗯!所以要是我们在家,都会在厨房帮忙的,在家的话就是我们三个轮流洗碗,阿朗哥会帮忙拖地,嗲能就带孩子!”说到后面,我自己都笑了,“人多很热闹,以前就我跟我爸,我爸工作忙,很少在家吃饭,我就跑毛子家吃,有时在邻居家吃。”
如此说来,我跟个托儿所的人也没啥分别,“后来长大点,会煮面条了,就不怎么去别人家吃了,我乱七八糟丢在一起煮来吃,自己感觉味道还行。”
由于我们吃的早茶,中饭新妈妈只是蒸了饺子,煮了个酸菜豆芽汤,“现在天气热,估计你们也没啥胃口,晚上让嗲能给你们煮酸汤好了,我材料全买好了。”
“嗯!”嗲能嘴里咬着饺子点头,“没问题!”
老爸又开口说道:“10号我带你妈妈去散散心,”老爸看向我说道:“你们是不是想去那个什么镇?我把钱给你们留下来,这一年你们几个够累的,特别是阿朗,好好玩玩,放松一下,等七月底再回去。”
阿朗哥八月中旬就要出发,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只会越来越短,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情谊,还有一年的相处,我也有点不舍。
“我想跟嗲能哥哥一起玩……”兔兔突然怯怯出声,“妈妈我可不可以不散心?”
南南没出声,只是紧张地看着嗲能和我,显然,小丫头也不想跟着大人在一起,再看她又看着兔兔,我觉得她俩真是可爱极了。
老爸眉头一挑:“哦?真的不去吗?那边有滑滑梯,有儿童乐园哦!”
兔兔脸上绽开光采,眼中满是期待和向往,但很快她又瘪嘴道:“我想跟哥哥还有其他哥哥一起玩!”
玉琴忽然开口道:“那就留下来呗,我们一起去!”
新妈妈无可奈何地说道:“我怎么觉得兔兔不是我女儿了?一点都不黏我嘛!”
兔兔一仰头:“不可以打扰别人的二人世界,做电灯泡是件很愚蠢的事儿!”
“呀!”新妈妈不禁咋舌,“兔兔,你没发烧吧?这话从哪儿学来的?”
“电视上啊,五频道里的《生活百相》!”兔兔笑得一脸得意,新妈妈抚额长叹,“这破电视都教的些啥!”
“不是电视的问题,而是她在看什么,我们没有留意到。”嗲能缓声说了一句,又对兔兔说:“以后不可以看别的台,只能看少儿频道。”
桌上的话说完,下午我们几个就一直补瞌睡,直到晚间胜武打电话给嗲能我才醒,“哇,快七点!”
刚想动,忽然发现南南正趴我肚子上睡得很甜,“你大他爷的,谁把她弄过来的,拿我肚子当枕头了睡成这样!”
她粉嫩的小手还搭在我不方便说的部位,我只得把她整个抱起来放在床上,小孩子睡觉可能都汗出得很厉害,背上基本都是湿的,嗲能扔了张枕巾过来,“盖太多了,给她一张枕巾就好。”
走下床,嗲能咬着嘴唇,“邬玉琴和李冲去胜武那儿,段艳死了!”
“啥?”那个丑兮兮的女人死了?
她的声音确实很难听,做的事情也让人讨厌,但冷不丁听到她死了,心里还是有点空落的,有首歌词里说:不得不存在,象一颗尘埃,段艳于我,就是那颗尘埃,一直想扫掉的那种,突然没了,也不用扫了,但是--“她怎么死的?”
“半夜里,突然冲向开过来的一辆轿车,被撞飞了,落下来的时候,脑袋正好插在一根竖在地面的钢筋上。”嗲能叙述得很平静,我却能想象得到当时血腥的场景,“她死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还捏得非常紧。”
捏着匕首,是想去捅什么人吗?非得半夜?
“段艳的家人对此有什么解释吗?”
“不知道!”嗲能摇头,“胜武打了电话给他们俩,他们就马上过去了,你看要不要换套黑衣服也过去一下?”
还没放假,突然就有同学意外身亡,感觉当然是不好的,不过段艳近半年来给我的感觉都是阴森森的,身上有种让人很不舒服的东西。
不过同学一场,我和嗲能都决定去送送。
新妈妈一听是这情况,打了电话去订花,又给我们准备了银灰色的利是封,“带去吧,不管这个人生前如何,大家总是同学一场,无论她以前跟你们关系如何,都是个最后的道别了。”
嗲能点头,又蹲下身子对兔兔说道:“哥哥今天有事情,晚上不回家住了,不过明天可以带你和妹妹出去玩,你们要乖乖跟妈妈在家,不可以捣乱。”看到兔兔懂事地点头,嗲能和我才去换了套黑色衣服,临走,嗲能还拿出了好几串佛手珠,“见到李冲和邬玉琴他们,就叫他们全戴上。”
郑老师已经在段艳家了,班上这么多人,到她家的并不多,加上我们,也就十六七个。
我最看不惯的,就是我们把利是封递过去的时候,收礼金的人用手掂掂,这个动作让我有些反胃。
嗲能推我一把,“段艳在哪儿死的,去问清楚,再问问是不是从这儿走出去的?死的时候穿的睡衣还是正经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