嗲能把我扶起来坐着,又把枕头立起来,让我靠着舒服点,我将当时所见细细说了一遍,坐在一旁画画的阿朗忽然说道:“就是我拍你,你吓得跳起来那会儿吗?”
我点头说道:“没错,当时没防备,所以觉得蛮惊悚的,我推开门,又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那就可以解释了!”嗲能啧了一声说道:“吉安看到我拼命要往我身上扑,而且明显是受欺负的那种,看着怪委屈的。”
阿朗用铅笔抵着下巴道:“别说,还真是这样,吉安拿爪子在阿廷脚上点了几下,我是不懂这小东西什么意思,反正抱起来总是对的,不过,当时我能明显感到它在发抖,我还以为是它冷得很呢。”
我刚想说什么,嗲能拉开椅子说道:“你爸回来了!”
我忙说道:“别跟我老爸说我病了啊!”
嗲能朝我翻翻白眼:“直接说了的好,不然你爸更担心!”
阿朗把速写本和铅笔放下说道:“我扶阿廷去餐厅吧?”
嗲能指着我说道:“不行,阿廷整个人是软的,他无法借力,我来背他出去吧!”
被嗲能说借不了力,我努力想撑起来,但很快就发现,我两手是软的,不管怎么使劲,都撑不住自己,反而由于自己乱动,整个人不听使唤地向墙壁撞过去。
我根本没有任何力气能撑住自己,也没有那个灵敏度腾开身子,眼睁睁看自己撞墙,不禁闭上眼睛,心里感叹:大概全世界都在看我自己作死。
意外的是,并没有撞到墙上,反而被一股力量给扯回来,嗲能塞了一粒药丸到我嘴里,我还没来得及感觉那个药丸是苦是甜,就已经在嘴里化开。
阿朗哥把我背到客厅,父亲看到我的惨样吓了一跳,嗲能解释道:“他下午发烧了,给他吃了药,现在没事了,就是出了很多汗。”
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睡衣,身上也没有黏黏的感觉,转头看向嗲能,嗲能摆摆手道:“是你哥给你换的衣服,还给你擦了把脸。”
父亲微笑:“阿朗做哥哥的,就是不一样。”
我对自己莫明其妙生病这事,心里还有点不爽,但嗲能说的是我身上阴气太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实际上阿朗哥也说了,他曾看到屋里有个影子飘过。
嗲能帮忙到厨房端菜,在这方面,嗲能能干得象个家族主妇。
阿朗把我背到餐桌前坐下,不知道是因为喝了两口热水,还是嗲能给我服下的药有用,现在虽然还是浑身无力,但至少拿勺子舀饭的动作,我可以做到了。
老爸则有些担忧地问道:“儿咂,期中考试很累吗?怎么一考完就病了?”
阿朗和嗲能交换了个眼神说道:“阿叔您想多啦,其实是下雨受凉造成的,阿廷在年级前十名,他成绩有进步的。”
老爸一听,眼睛一亮,“我就说嘛,我的儿子怎么会学习不好?嘿嘿嘿……”
我无语地看他一眼,懒得说话,只是用勺子舀饭,面前伸过一双筷子,夹了块已经剔净刺的鱼肉放进碗里,我抬眼,是新妈妈,她微笑着说道:“别光吃饭,多吃菜,嗲能说你明天请了病假,我给你去买点凉瓜炖汤,去去心火。”
转过脸又对兔兔说道:“哥哥病了,晚上不可以去吵了,要听话,明天哥哥病好了就能陪你玩了,知道么?”
兔兔点点头,忽然睁大眼睛看了看我,跳下椅子,跑到嗲能旁边拉过他说了几句悄悄话,嗲能捏捏她的圆脸,朝她点点头:“说得没错!快去吃饭!”
吃完饭,有了精神,慢慢回到卧室躺下来,阿朗扶着我说道:“看来,我们宿舍那个鬼蛮厉害的,你都成这样了,软得跟泡过的紫菜似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他,转了个话题:“阿朗哥,你确定要到外国去学绘画?”
阿朗给我拉被子的动作一顿,转而说道:“其实,我也不晓得应不应该去,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很主动地想学什么东西,你看,我们从生下来,就在接受接受,接受别人做我们的亲人,接受教育,接受别人对我们的评价,但是学艺术,是自己的思想,我觉得画画很舒服,至少,给我的感觉很舒服,我想融在我骨子里的那个魂灵,他应该是很有作画天赋的,偏偏生于乱世。”
阿朗哥一大堆的理论,让我觉得很意外,但是细想之下,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依旧是个不会思考的人,还是不够成熟,怪不得我老爸天天嚷着要把我当丫头养。
“哎,阿朗哥,你发现没?我这个名字吧,听发音,象女字边那个婷,搞不好,我老爸想要个女儿,偏偏我生下来是个有把儿的,他就换成朝廷的廷,连音都懒得换。”
阿朗哥听我刚才一番歪论,笑起来,“阿廷,你有时候确实是很傻,不过傻有傻的好!”
嗯?啥意思?
可是阿朗哥不再说下去,我喝了几口水,又去梦周公了,朦胧间听到有拉链的声音,还有外套拉链头叮叮磕碰的声音,我睁开了眼睛,嗲能正将背包的最外侧拉链拉上,再扣上保护扣,把背包麻利地背上肩。
“嗲能,几点了?”
“嗯?九点半,怎么样,今天应该没事了,头开始清明了吧?”嗲能拉过我的手细细号脉,过了会才放开道:“唔,没什么事了,喏,这个给你!”
嗲能给我的东西是个骨雕,看起来象龙不象龙,象鹿不象鹿的,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放起来,贴身放,你就当它是护身符,记住了,一刻都不要离身!”嗲能的声音有些低哑,“一切都等我回来再说!你们宿舍,不用担心,我叫阿朗把石鬼放到窗台了,你去的时候注意观察,我最多一星期就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