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到过这样的嗲能,手中的茶杯端斜了,茶水滴到裤子上才发现自己失态。
大厅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开始闪烁不定,嗲能看了我一眼道:“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出声,不然我会分心!”
我连忙点头,我这人吧,胆子不大,但好奇心却不小,凡事求个明白,虽说好奇害死猫,但我不是猫,应该不会被害死。
落地窗帘动了动,我转过头,由于屋内开着空调,所以,落地窗并没有打开,柜式空调背靠着落地窗,肯定不是空调风吹动的。
帘尾一飘一荡,象是有人在窗帘背后顽皮的用脚一下接一下在踢它,又或者,是不知名的东西嫌它遮掩了自己,想拂开窗帘?
脑补窗帘后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被自己的设想吓得抖缩,不禁抱膝蜷起了身子,屋内的光线突然产生了晃动。
其实只要点燃了蜡烛,屋内的光线肯定会晃动的,但是,这一次晃得很剧烈。
蜡烛的火苗一根接一根的从正常火苗忽然变成幽幽豆火,紧接着慢慢延展又变成正常火苗太小,随即火焰突然暴涨,腾高好几倍,慢慢又缩成正常大小,接着再缩小,如此反复。
就象,有一只不知名的小手,在不停地玩着烛火,再看嗲能,闲眉低垂,面无表情,而且呼吸不乱,不愧是鬼师!
一声怒斥,打破了屋内难耐的静寂,我抬起头向声音来源处望去,却什么也没有,待转回头,屋内的灯光全部熄灭,半空中有一个灰白的影子,之所以说是影子,是因为它半透明,我能通过它看到墙上的装饰画还有电视墙!
这灰白的影子,依稀能辩出是个女人,卧了个槽,刚才的女鬼?不要说出现就出现啊,小心脏一点防备都没有!
嗲能开始轻轻哼吟,声调抑扬顿挫,跟平时说话完全不同,但又不象苗家的山歌,那种语言,是我十六年来从未听到过的,古怪至极,却又能透入灵魂。
那影子在半空中晃动了下,嗲能又接着轻轻哼吟,嗲能的样子非常奇怪,表情在不停地变幻,有同情,有怪责,有认真,还有烦躁,他是在跟影子交流吗?
不多久,那影子越来越淡,最终消失,屋内熄灭的灯在影子消失的同时就自动亮了起来,我觉得僵直的身体,似乎好了很多。
再定睛看嗲能,才发现他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扯了两张桌上的纸巾递给嗲能,我走近的脚步声让嗲能微眯的眼睛完全睁开,我发现嗲能的眼睛与平时不同了,此时的眼睛黑得象两口古井,我想起在洞葬里看到的那个棺材内的头颅,眼睛是两个黑黑的洞,就如同嗲能此刻的眼瞳!
我扯了个大大的惊喘,往后退了一步,突然意识到面前的是鬼师嗲能,不是那个洞葬府的尸体,定定神,艰难地问道:“你还好吧?”
门被打开,阔太夫妇走了进来,外面很热,两夫妇都弄得满头大汗,赶紧扯了纸巾抹汗,又见到嗲能面带疲色,忙向前问候。
“屋内的女鬼,我已经送走了,不过那个怨鬼还不行,三天后我会再过来。”嗲能借着我的手站了起来,他的手十分冰凉,我转了转眼珠,望向那阔太。
阔太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说道:“大师,能不能告诉我们,那个怨鬼究竟是因为我们还是因为什么事情在怨呀?”
嗲能见那阔太瑟缩的样子,遂温和地说道:“大姐放心,这个怨鬼并不是怨你们,但是,她的尸体跟这个房子有关!”
“啥?”阔太听闻,脸色白得跟纸一样,一把抓住嗲能问道:“您是说,那怨鬼是死在这间屋子的?”
嗲能皱了下眉头,那阔太便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这屋子比别家便宜了百分之二十,说是说人家移民,等不及,我就知道这便宜占不得,我家那该死的,就是不听我的,现在好了吧,被怨鬼缠上了!”
嗲能见那阔太越说越激动,忙安抚道:“这个怨鬼并没有死在这个屋子里,但是,她的确是死在这个方位的!有人作了法,让她动弹不得,一般人无端被人限制自由都会生气的吧!再加上你们前两天做了什么事,惹她生气了。”
瘦子慌忙走上前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们去做的吗?”
嗲能摇摇头道:“暂时没有了,我只是需要回家准备些东西,三天内再过来一趟,你们家里就彻底没事了!不过,这费用我要收一百万!”
我们准备告辞,那瘦子突然让我们等等,他走上楼,不一会儿,拿了一个很旧很旧的盒子出来说道:“这个是我外公的一个朋友的遗物,我看不明白,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我外公的那个朋友是很了不起的阴阳师,说不定这个对大师有点用处,请收下吧!另外驱怨鬼的一百万,我明天就会转帐过来!”
嗲能接了过来,朝瘦子点点头。
谢绝让瘦子开车相送,我们步行走出了别墅区,嗲能一直沉默着,我忍不住问道:“嗲能,你就不害怕那个怨鬼会害人吗?”
嗲能摇摇头:“会主动害人的鬼是少数,不自觉害人的鬼是多数,但也就是让人病一场,不至于害了性命,如果是恶鬼就不一样了,区别对待吧!”
咕噜噜,肚子因为饥饿而鸣叫,在夜里听得清清楚楚。
“饿了?”嗲能笑着问道。
被他的笑容晃得眼花,我只能傻傻点头。
嗲能拍拍裤兜说道:“去吃夜宵吧,我今天挣钱了,请你!”
等吃到的时候,我很不爽地说道:“嗲能你太扣了吧?就请7-11的咖喱鱼丸?还是小份的!”我不满地嘀咕,嗲能就是个掉钱眼里的鬼师!
吃了两粒鱼丸,我好奇地问嗲能,“那个阔太家是不是很招鬼?刚才我觉得她家窗帘背后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