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姑娘那亢奋雀跃的模样,齐逸略显无奈地笑笑,加了把劲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道:“当真拿你没办法呀。”
“那公主什么要时候回宫?”宁空既兴奋又忐忑。
“直到我无法隐瞒为止。”
一阵清风抚过,似乎飘来了一阵清幽悦耳的铃铛声,宁空的小心脏猛地一颤,滚烫的热浪涌上心头,眼眶莫名一热。
“公子!”宁空又狂呼了声,再一次朝齐逸猛扑而去。
心底的热流让她血液沸腾,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做宠溺无度,澎湃的感动促使宁空故技重施,咿呀乱叫着扑挂在齐逸身上,各种厮磨乱蹭。
才被她撩起的燥热刚消散,又再次被她黏上了,齐逸有说不出的沉迷与抵抗,“别动。”
他的声音愈加的沉厚沙哑,稳住她身体的力量加重了些。
“公子你实在是太好了!”宁空仍是一头热地厮磨乱动,好不开怀。
一连串快得不容她思考的事情扎堆发生,此刻宁空仍觉得身处梦境之中,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又梦幻。
宁空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在她想象的世界里,她从不曾也不敢奢望这既简单又美好的结局。
或许真如同莎亚说的,总以糟糕的结果为借口固步自封,不过是懦弱者的自我禁锢罢了,阔出去,或许就是一片晴空万里。
“好了,站稳。”齐逸甚感无奈地将姑娘从怀中抽离,双臂稳住她双肩不让她继续乱晃。
被稳住的宁空仍傻笑不已,那是发自内心畅怀的笑,看得齐逸也不禁跟她一起笑了起来。
夕阳渐渐西沉,和驯绚烂的光辉下,一对甜蜜的恋人正互诉衷肠。
一番打闹嬉戏后,两人趁着夕阳完全西沉前的余晖下山,宁空脸上一直洋溢着甜腻的笑容,一路上,她都侧着头,连路都不看,灵动的双眸泛着无比崇拜之光,一闪一闪地凝望着齐逸。
好几次都踢上山边凸起的石子,若不是齐逸眼疾手快地将她稳住,恐怕得摔好几个跟头。
“啊”
又一声低呼,姑娘的身子又颤颠了一下,齐逸猛地将其扶住,望向她的眸光略带苛责,并厉声道:“看路。”
“噢。”宁空红着脸低头,乖巧的认错模样下,是掩饰不住地窃笑,公子佯怒的样子非常有魅力。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期间宁空只是偶尔将闪动的眸子望向齐逸,脸上洋溢的崇拜之情越来越浓郁。
“噢!对了,公子,土地公当真成为你的师父了?”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淹没在山的另一边,两人也终于走上了平坦的大道,宁空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弄明白。
姑娘闪烁着亮光的眸中带着羡慕与崇拜,又似乎还有一点点的不甘?齐逸温柔一笑,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俯身在她耳边低喃:“是我们的师父……”
“……”
倏地,宁空一怔,一张俏脸霎时间红得透彻,又是一顿低头窃笑,心暖暖的。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趴在屋顶上的宁空拧着眉,不解地小声嘀咕着。
一对小情侣拨开浓雾彼此诉尽心中情后,终于燃起干劲,打算珠联璧合对融尚当铺的金银失窃案查个水落石出。
此刻两人正居高临下半跪于屋顶之巅,透过掀开的砖瓦窥看屋内的情形。
巨额金银盗得畅通无阻,丝毫没留下线索,首要考虑的,便是熟人作案。
宁空即刻将矛头指向了那个只可共富贵不可共患难的薄情寡义的女子,即融尚当铺的老板娘——殷芹,但眼底下看到的情景却让她疑惑犯难。
装潢华丽的屋底下,一个着装清秀的女子双手托腮,愁眉苦脸,无精打采地坐在那,目光呆滞,毫无焦点地看向一处,瞅着她那憔悴的模样,不禁让人心生怜惜,并情不自觉地陷入她忧愁的苦网中。
自融尚当铺被洗劫一空后,当铺年轻的老板娘便一枝红杏探出墙外,与城中一位富商苟且上了。
可眼前所见,融夫人的现状与民间流言所渲染出的奢靡毫不沾边,更与那活色生香的辣艳糜乱南辕北辙,眼前的她俨然就是一个焦愁深虑的苦情女子。
“公子……她怎么一点生气都没有?”宁空狐疑拧眉,不解地望向一旁的齐逸。
“或许等一下她就会有生气了。”齐逸柔声轻说,脸上洋溢着清淡的浅笑。
正当宁空不解想问些什么之时,屋底下,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进屋,急切又忧心地禀报道:“夫人,老爷又来了……”
刹那之间,恍若人迹罕见的大漠腾起了炊烟,那疲惫绝望的女子脸上瞬间燃起了激动的喜悦,竟兴奋得在屋内乱蹦乱跳,活似孩子般天真灿烂的笑容让旁人涌起发自内心的喜悦。
嘴里还一直泣涕涟涟地狂喊着:“我就知道哥哥仍会来!我就知道!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哥哥又来了!”
此前心底忧虑与惶恐瞬间被亢奋取缔,让人不禁觉得她正循环不止地重复着这诡异又痴狂的情绪波动。
可她状似癫狂般雀跃狂叫、欢跳了一阵之后,瞬间又跌入失落沮丧的深渊,重新恢复方才的颓靡不振的憔悴模样,像个泄气极度严重的气球,顷刻间从饱满圆润变成干瘪皱巴。
只见她再度颓靡无助瘫软下来,虚弱消瘦的身子陷在冷硬的木椅之上,双目无神,虚脱道:“让哥哥回去吧,路上小心些……不!这个不能跟他说……!”
说到最后,女子突然吼了起来,神色慌张,像是人弥留之际前的恐怖抽搐,猛地弹动了一下后,便瘫软在椅子上,双眸失去了亮泽,无神地盯向一处。
小丫鬟显然是习惯这种极端的骤变,但脸上的迷惑与担忧却是极浓,只见她不安地细声道:“夫人,老爷已经风雨不改地连续来了三个多月了……您也该……”
小丫鬟欲言又止的话在全然展露在忧愁的脸上,她觉着夫人也该去见一见老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