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齐逸才从“小妖精”的震撼中挣脱出来,以防再被姑娘冠上惊悚的溺称,他决定提前审判她。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一脸义正严词道:“那其余的案子呢?”
“啊?”
齐逸决定暂且抛开融尚一案。
突然遭审判,宁空有些懵,莫不是那声“小妖精”让公子怀恨在心了?
宁空本想用怀柔之策让公子暂且忘了对她的审判,怎知??都是小妖精惹的祸!
无奈握握拳,要来的审判终归会来啊??
“除了融尚当铺的巨额银子外,其他的盗案确,确实是我所为??”宁空认罪态度良好诚恳,不存一丝隐瞒。
除了让黑玫瑰一夜成名的当铺盗银案外,陈达的画卷、医馆的药方、玉器商的和田玉、轩辕茶馆的神农红茶、四品官员的绸缎、商人的血汗宝马,这六桩案子宁空皆一一细致详尽地罗列出来,具体到作案时间及作案动机,并道出了物品最终的去向与归属。
姑娘详尽的所交代与齐逸调查的结果并无二致。
那些一直在叫嚣的受害者,皆是通过不正当的手法得到“失窃物”,他们掠夺而来的物品,最终被黑玫瑰以侠盗的名义将其归还给真正的失主。
如齐逸所料,融尚一案后,黑玫瑰的知名度剧增,以至于此后被盗的物品无一不成为“宝物”,就连普通的一包玫瑰花种子,也遭世人的诸多测想。
更有趣的是,姑娘在一盗成名之前,也一直在暗中替受屈人家“找回”失物,若真要追查黑玫瑰的盗案,那可是不计其数的,连他姑娘也未必能一一记清。
“因成名之后的压力,所以才减少了作案次数?”齐逸不禁好奇问。
宁空明亮的眸子带着一丝懵懂,歪着脑袋想了想,略显不好意思地羞涩道:“也不是,成名倒是没压力,就是体力有点儿不济??”声音愈加细小。
齐逸不禁失笑,好奇的双眸闪着宠溺又心疼的柔光,脑海中瞬间出现她娇小的身影在黑夜中上窜下跳的情形,黑玫瑰每次出现都惹来一大群人的围堵截击,跑上一趟都得耗费巨大体力,眼前这副小身板又怎能扛得住呢?
齐逸不禁将姑娘揉进怀中,无限柔情地抚娑着她的柔软的身子,柔声微笑道:“辛苦了??”
宁空不禁一愕,心坎间蓦然添了一股甜腻的温暖。
清风徐徐,婆娑晃动的树影下,一对人儿继续秘密的诉说与倾听。
“那么说,所有的物品都物归原主了?”
姑娘略带愧歉又不失条理地叙说完后,齐逸宽大的掌心像是奖赏般地轻揉着她的脑袋,或许是给了她过多的压力,以至于姑娘在叙述的过程当中,精神一度紧张,全神戒备,齐逸不禁无奈叹笑,难道他真的有那么恐怖么?
脑袋轻柔的触感让宁空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但仍是相当谨慎地点了点头,“嗯!”
头方才一点,宁空又忽地想起了什么,又忙不迭地补充道:“也不全是??那罐神农红茶如今还在我手里,不过那是茶馆主人送我的哦!”
“哦?”齐逸挠有兴致地看着略显慌张的姑娘。
可他的好奇目光在姑娘眼里,却依然是一成不变的狐疑与不信任,只见姑娘更为慌张急切地辩解道:“真,真的是茶馆主人送我的!那,那是他给的聘礼??”
突然间,本闲散惬意的男子脸色猛地一沉,微眯的眸子透出慑人的寒光,他听到了两个不得了的禁忌字眼,瞬间就黑化了。
宁空感觉到突变的气场,愕然抬头,硬是被眼前那张危险气息浓郁的脸震慑得四肢发麻,那折人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宁空慌乱惊慌得瑟瑟发抖,莫不是她的公子怀疑她见利忘义,将红茶据为己有了?
如此一想后,宁空慌失失地继续表清白,“公,公子不信,我、我们这就去跟茶馆主人当面对质??!”
宁空极力澄清,拉着齐逸便要去找茶馆主人确认,却被齐逸一个反手,将她拽到身前,故技重施,强有力的臂膀将她禁锢在怀中,较小的身躯仍在不安地扭动着。
“什么是,聘礼?”冷沉的嗓音透着被浓郁的醋意挑拨而起的旺盛怒火。
宁空一脸懵,低沉霸道又愤怒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而且,她刚刚有说过聘礼吗?不是一直在说红茶?
瞧见一脸无辜,狐疑又摸不着头脑的姑娘,齐逸当真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听错了。
但??
他的敏感使他免于被忽悠,尽管他的姑娘并非存心欺瞒。
“你刚刚说,那罐红茶,是聘礼。”齐逸说得很缓,咬字清晰铿锵又怨怒重重。
“噢!对,对啊,是聘礼。”宁空呆呆地点头,并不觉得这有任何不妥,尽管是她自己擅作主张将红茶视为聘礼。
作为主子,替丫鬟物色一户好人家,稍稍收点聘礼也不是件过分的事。
捆住她腰肢的力量更重了些,那目光更慑人,宁空有些颤栗,眼神更加慌乱惊恐,眼前的公子怎么突然就怒冠冲天了呢?而且还是她从未领略过的怒火。
“他为什么要给你聘礼?”低沉沙哑的嗓音充斥着愤怒的质问,去相亲还不够,现在连聘礼都收了?
宁空惶恐地咽了咽唾沫,双眸因惊骇而睁得硕大,似乎要汲取更多的讯息来化解眼前的危机。
可由于被他气场所摄,加上两人的距离实在有够暧昧,他呼出的厚重气息打在她的脸上,这又好似另类的惩罚??
宁空的脸红得通透,灼热感使她有意要将脑袋往后挪,可才微微挪了一下脑袋,后脑勺便被一只宽大的手掌罩着,并将她的脑袋往回摁,那暧昧的距离不但没拉远,反而更近了??
宁空羞涩又骇然地眨着眸子,慌得连视线都失去焦点了,不住地回想,到底在不经意之间,她说错了什么鬼话,才使得本和驯柔情的公子突然暴走呢?
修长的睫毛一扇一扇地刮擦着他的脸,齐逸满腔的怨怒添了一道不知名的火,直挠他的心,醋意腾升,又燃起欲火,不挠心才怪。
“嗯?”低沉的轻哼似乎因她久久不作答而不满,又似乎??是来自**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