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臣你一言我一语,极力游说众臣信他们的邪。
众臣一听,哎哟,这味儿对口。便深受感染,皆频频点头,纷纷应是。
一片乐也融融的祥和气氛就这样蔓延开来,皇上紧绷的怒容也有所缓解,眼看着怒兽就要放人了。
不料,一把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在一片纷杂噪音中窜出,铿锵冷硬,“只怕一切不是那么简单。”
只见一位老者捋着白须,神情严肃,一副深谋远虑的智者模样,这位老丞相是两朝元老,是受太上皇钦点来辅助少帝的。
“翟丞相的意思是?”皇上冷眉微微一拧。
“回皇上,恕老臣大胆推测,黑玫瑰此行的目的并非在玉佩之上,从黑玫瑰以往的行窃作风来看,所要之物必定到手,”翟丞相顿了顿,继续道:“或者可以换个说法,黑玫瑰只对有把握的猎物出手,然而,盗取皇上的玉佩明显是一桩不可能完成的盗案,并且,纵观黑玫瑰的夜袭路径,他根本没有丝毫踏足宫殿的意欲,点燃多处火种,在皇宫中上窜下跳,似乎只是为了扰乱皇宫的秩序,如此这番胡搅一通便扬长而去,只怕其目的,不单纯呐……”
翟丞相引人遐想的余音,又给稍微缓和的气氛注入了惶恐不安。
“丞相的意思是,黑玫瑰此行只为了探路,难道……他还有后续行动?”一官员惊骇道。
翟丞相又捋了捋须,语气沉重道:“黑玫瑰恐怕早已对皇宫的地理位置了如指掌,且依照他的行事作风,必然会一击即中,若是探路,自然不会掀起这番惊波以免打草惊蛇,”丞相沉吟了片刻,一脸严肃担忧道:“老臣只怕黑玫瑰的目的已达成,而吾等却懵然不知。”
此话一出,殿内的气氛沉寂得诡异,而少帝的面容越来越僵冷,他紧绷的神经与异常火爆的怒气,让他的胃部愈加疼痛,他只得不动声色地用手稍稍抚住腰间。
齐逸轻瞥了一眼假装若无其事的皇帝,向众人道:“各位大人,与其彻夜在此探讨黑玫瑰的目的,还不如先回去歇息一晚,养精蓄锐或许到了明日,真相就会自动浮现呢?”
话毕,齐逸感受到皇上冰冷的视线。
少帝极想喝止住齐逸的自作主张,但胃部的疼痛让他有些难以招架,光是绷着脸强装若无其事,就已虚耗了过多的力气,一说话必定又会引来一连串关怀备至之声,群臣那忧切的目光,以及过分小题大做的关怀之音,甚至让皇上产生自己是在虐待他们至亲的错觉。
齐逸的建议让众臣欢天喜地,雀跃不已,皆纷纷点头表示自己休息一晚后便能想出绝佳的逮捕计划。
群情汹涌,皇上撕扯着的胃痉挛使他只能愤怒地挥一挥衣袖,怒瞪他的爱卿们逃命似地跑开。
众臣离去后,皇上才稍稍放弃强撑,倚在龙椅旁轻微放松躯体,虎躯仍挺得笔直,目光辛辣,直勾勾地盯着齐逸,只是面容苍白了些。
言夏深为皇上担忧的同时,又替公子暗自庆幸,若不是皇上体力不支,连串炮击必定将公子打得体无完肤。
戚公公早已端上一碗鸡汤,可皇上连扫一眼都觉费劲,自午后开始皇上就没进食过。
“皇上,龙体要紧。”齐逸担忧道。
皇上无视齐逸的话,微眯着冷眸,怒道:“你是不是在隐瞒什么?”
声音有些弱,但气势依旧澎湃。
“臣对皇上绝无二心。”齐逸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宫殿回荡。
皇上眸子眯得更细,寒光更甚,齐逸的忠诚他并不怀疑,只是对他的隐藏极度不满,他一而再地刻意挑衅,皇上并非全然无觉,齐逸只有在掩藏自身时,才会玩命地激怒他。
皇上冷厉的眸子愈加凶狠,怒瞪着齐逸好一会,才沉怒嘶吼道:“最好,在真相公之于世前,让朕知道!”
说罢,皇上丢给齐逸又一个冷眼,怒气冲冲拂袖离去。
言夏望着依旧沉冷不语的公子,杂绪丛生。
“公主,你在想什么?”清可近乎耳语般轻问,她们此刻在不归林的边缘,静候宁空的到来,方才哄闹的场面因黑玫瑰的离去而渐趋平静,但周遭仍留存死心不息的搜寻队伍。
两人的情绪难免有些起伏,莎亚更是从那之后一句话都没说过。
似乎被清可的耳语打断了思考,莎亚有些走神地摇了摇头,但拧了拧眉头后,还是不解道:“我在想,为什么齐逸要放了黑玫瑰?”
“奴婢也不解。”清可有同样的疑惑,齐逸的举动确实让她们大为震惊,谁又会想到皇上钦点的护卫会将一个臭名昭著的通缉犯放走呢?
莎亚深吸了一口气,叮嘱道:“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
尽管莎亚大为诧异,但在她心底,还是希冀黑玫瑰能逃脱的,对于这股怪异的情愫,莎亚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她无意间已将黑玫瑰视为她的救命恩人,若不是黑玫瑰的硬闯,她恐怕此生都找不到逃脱的好时机。
黑玫瑰被捕,她也难逃继续被禁锢的命运。
“是。”清可审慎点头。
“空儿怎么这么慢?”莎亚有些焦躁,即便轰动的大军逐一退散,但仍留存一部分的士兵在锲而不舍,若再不快点就会被发现了。
“抱歉,来晚了。”一道清脆又明显压低的嗓音在两人身后响起,吓了莎亚一跳。
“啊!吓我一跳!”莎亚捂着小心脏,受惊吓的她不顾被发现的危险,跳起来就要敲打宁空。
清可同样一脸惊骇地紧盯眼前的女子,公主觉察不到有人靠近很正常,但为什么连她都觉察不到呢?
“清可!发什么呆,快走!”被莎亚一拉,清可回过神,三人一同隐没在丛林中。
“什么?!我们要从不归林走出去?!”莎亚顾不得被发现的危险,惊骇大叫,清可赶紧捂住她的嘴巴。
即便清可能克制住惊骇地喊叫声,但依旧忧心忡忡地看着宁空,“宁姑娘,这恐怕……”
“这就是你说的出路?问题是,我们能走出去吗?进不归林就是死路一条!”莎亚甩开清可的禁锢,压低了声音劝宁空回头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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