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的话还未说完,莱昂大惊失色上前一步抓住老和尚的手:“大师!我难道没有女儿吗?”
老和尚哎呦哎呦直叫拍了几下抓着自己的手:“放开老衲放开老衲,你个歪果仁力气咋这么大呢疼死了哦”
周璟然忙拉过莱昂,“别信他莱昂,这个人可能是个骗子。”
周璟然是用大不列颠语说的。
莱昂松开手骗子就好。眼神却忍不住控诉地看着老和尚居然诅咒我没女儿!
老和尚可不乐意了,瞪着眼睛:“别欺负老和尚我老听不懂大不列颠语哼老衲不是骗子!你见过这么有文化的骗子吗?”
没想到这老和尚还真有点文化。
莱昂摇了摇头:“就怕骗子有文化。”
老和尚一噎。
周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和尚气呼呼地两手叉腰“老衲我今天就拿出我自己的看家本领!小丫头,你把你的手拿出来给我看看!”
周璟然狡黠地说:“你为什么不先给我男朋友看看?”
老和尚哼哼两声傲娇地撇过脸:“小丫头别框我,你男朋友是歪果仁,这面相和手相就不能用我们华国这一套,不过他倒是有一半华国血脉,看看也不是不可以。”
周璟然有些诧异,这老和尚还看得出莱昂是半个华国人,看起来有几分本领。面上不动声色问道:“我男友明明就是大不列颠人,你看他外表一点也没有华国人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半个华国人?”
老和尚啧啧两声:“你这小丫头警惕心还真高。哼,老衲就让你服气服气。你男友虽然是标准的歪果仁长相,但有观其眉骨、耳形、天庭,虽不类华国人,但却有中西合璧之像。面部的穴位相对于其他歪果仁也更周正一些。”
周璟然笑着点点头,这老和尚还真有些本事,真心诚意地说道:“大师,先前冤枉你了,是晚辈的不是。”
老和尚得意洋洋地点了点脚,“老衲就不和你计较。”
莱昂还在纠结着老和尚一开始的话,不依不挠:“那我到底有没有女儿啊?”
老和尚瞥了一眼这个傻大个,这傻大个咋就一直揪着孩子这话题不放了呢,他老人家帮他算算命不错了,还得算他闺女!这什么人哦!儿子多不好吗?人家求都求儿子!
莱昂眼巴巴地看着他。
老和尚清了清嗓子:“这个嘛,你女友的手相给我看看。”
在莱昂的注视下,周璟然伸出自己的手。
老和尚眯起眼睛,细细端详,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周璟然并不信命这回事,她都重生了,但这老和尚有些门道,她不是很乐意给他看。看着他凝重的表情,周璟然手缩了缩。
老和尚抬起头:“你的命格,似乎改过了。”
周璟然内心大惊:“何以见得?”
老和尚:“你这条线,分出了两道,一道中间断了,下面这一道延伸开去,如果按照上面一道线,是短命之数,但你又出现了下面这一道线。是个好命格。我观你的面相,应该与你儿时出路比较大,不仅仅是指容貌,更是精气神。”
周璟然回想自己上一世这个时候,她是什么样子的,她还在读书,有刘海,因为疼爱她的人接二连三的死亡,她变得阴郁低沉,不爱和人交往,她依稀记得那个时候她的脸很瘦,没有现在的饱满。
眼睛显得很大,比之现在也许更像梁茵。这就是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从精气神渐渐影响到外貌。
“你的命格可以说非常平坦,这道线很平滑。手小福大,纹理清晰,你命中多子,至于男女,老衲没有通天之数,看不出来。”
莱昂仍然不满意:“那你刚才怎么说我全是儿子!”
老和尚语塞,夭寿了夭寿了,这歪果仁咋要追着这闺女不放哟!“这个嘛,你们两个的面相的确生男娃的概率高,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生女孩子”
“你骗人。”
“老衲从来不骗人!”
“你骗人。”
“老衲从不骗人!”
周璟然头疼地拉开他们两个,“好了好了,别吵了,这种事情不准的。莱昂,我们今天来还有要紧事。”
两个人哼哼唧唧地后退一步。
这老和尚骗人!
这歪果仁不讲理!
不管怎么样,这老和尚还真有几分本事,周璟然:“大师,我们还有事情,就不打扰您了。”
“诶,等等,你们来这太古寺能有什么事,不就是烧香拜佛求签嘛,老衲是这儿的主持,也许能帮到你们。”老和尚难得捉到这么个有趣的年轻人,不好好玩一玩都对不起自己。
“明悟大师!明悟大师!您怎么又跑到前面来了!快跟我回去!”小沙弥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拉着老和尚就往后面拖。
“您又欺负施主了!明觉大师会说您的,您真是的,老玩弄施主”
老和尚被小沙弥拖拉中,衣服被往下扯,老和尚抓着,“诶诶诶,别扯别扯,老衲新做的!被你扯坏了。”
周璟然听见小沙弥喊他明悟,脑子一懵,啥?这就是她外婆说的明悟大师???
“等等,大师,您就是明悟大师?”周璟然上前一步。
老和尚笑眯眯地回头:“原来你听过我的大名啊!”
周璟然拦住他:“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的。”
小沙弥停住脚步,双手合掌,“施主,您找明悟大师有何事?”
小沙弥脸蛋圆圆的,偏偏是这番一本正经的样子,颇有些可爱。
周璟然朝他笑了笑,对明悟大师说:“大师,我今天主要是来找您借一样东西。”
明悟:“我这老和尚能有什么好东西借你的,我可没钱!”
这老头真是她外婆说的明悟大师吗?简直比江湖骗子还江湖骗子。
周璟然内心吐槽归吐槽,说道:“晚辈想跟大师借一本乐谱。”
“乐谱?小丫头,我是和尚,哪里来这玩样?”明悟笑嘻嘻的,一瞬间周璟然就真的信了。
但她外婆又不会骗她。
“明悟大师,我的外婆曾与您有过几分交情,她说您手中有一本自明朝时期传下来的琴谱。所以此次来就是为了借阅这乐谱。”
明悟苦恼地皱紧眉头,什么乐谱哦,他哪里来乐谱哦,“你外婆是”
“市人,姓江,名月宁。”
明悟眼睛一亮,双手合掌一拍,“原来你是梁荣轩的外孙女!”
原来和外公也认识,周璟然点点头。
明悟搓了搓手,绕着周璟然转了一圈,“我说你长得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像阿宁,还好不像那个梁老头,五大三粗的。”
明悟兴奋了一会儿,对小沙弥说:“好了好了,了尘啊,你看,师叔有客人了,你去告诉你师傅,我要待客。”
小沙弥犹豫了一会儿,乖巧地点点头,对周璟然和莱昂合掌鞠躬,又忍不住对明悟说道:“明悟大师,您可千万别欺负客人”
这小沙弥一本正经的模样真是可爱到爆,周璟然忍俊不禁。
明悟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
小沙弥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明悟继续和周璟然说:“你外公外婆现在怎么样了?”
“都还不错,身体也挺好的。”
明悟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你们家命格都改了,我曾经给你母亲算过命,你的母亲命中应该犯小人,但又有一线生机。你的外公外婆也是受影响的,但现在看来,你们家都走上了比较好的那条路。”
周璟然听他的语气,和她家应该是有几分旧交情的,如果按照上一世的走向,他们家,的确已经家破人亡周璟然眼神有些黯然。
明悟却不过多纠结这些事情,反正老友现在好好的,性命无忧,小辈们看上去也过得挺好的。
明悟带两个人到自己的房间,一进来就是书房,上面大多数都是经书。
“你说的乐谱老衲是真的没有什么印象了,你们自己找一找,找到了给你就是了,老衲哪里是懂音乐的。”明悟一进来就坐八仙桌边上,给自己先倒了一杯水,灌了两杯水,又拿出两个杯子,分别满上。
莱昂和周璟然对视一眼,两个人只能无奈开始在一堆经书里面找。
明悟这里的书也就这么点,每一本拿出来看一看,一会儿就把书架上的书都给翻完了,周璟然有些失望地坐下,有些不死心:“大师,您确定就只有这些书吗?”
明悟坦荡地点点头:“老衲不爱看书,平时就看看经书。看来那书不在老衲这儿了,这么多年被谁拿走了也不一定。”
周璟然想想也是,都这么多年了,一个和尚留着一本乐谱也没有什么用。有些失望地看着茶盏,碧绿的茶水上漂浮着几根茶叶。
莱昂知道明悟是真的大师之后,对之前的话题更有些念念不忘,锲而不舍地问道:“大师,我到底有没有女儿?”
明悟看着这个歪果仁脑门有些疼,真相眼皮一翻就这么倒下了,“不知道不知道,老衲不知道了!”
“不行,你必须给我算。”莱昂定定地看着明悟。
明悟只能装模作样地拿着莱昂的手看手相,“嗯,我算算看,你们命里多子,也不是不可能没有女儿,就是呢,可能要多生几个。”
莱昂追问,“那我要生几个啊?”
你能生孩子吗?明悟腹诽,伸出三根手指,又添上一根手指:“三四个吧。”
周璟然的关注点没有在他们身上,她低着头,忽然弯下腰,低头到桌下下面,用力把垫在桌脚上的本子给扯出来,八仙桌震颤了几下,摇摇晃晃。
“找到了!我找到了!”周璟然翻开本子,惊喜地大叫道,欣喜把她淹没,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本乐谱的外表已经破旧不堪了,还被用作垫桌脚,上面全是灰尘,周璟然也不嫌弃直接放进怀里,真是恨不得亲两口。
明悟看了看桌角,拍了拍光脑袋:“原来是这本啊,老衲看不懂,就用来垫桌脚了。”
周璟然瞬间神清气爽,这老和尚虽然不靠谱了一点,但好歹乐谱找到了。“不管怎么样,多谢大师了!”
两个人在太古寺待到了夕阳下山之时,明悟一直拉着两个人不让他们走,莱昂也想挂姻缘牌、刻三生石,被两个人拖着,周璟然想走也走不掉。
磨蹭到了四点多,终于放行了,两个人下山的时候,已经只有西斜的夕阳了。
莱昂牵着周璟然的手,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两个人并肩走着下山的路。
“劳拉”
“嗯。”
“我们以后要生三四个孩子。”
“为什么要生这么多?”
“因为大师说,我们的女儿来的比较晚。”
“”
华国古时只有五个音,这本乐谱也是根据这五个调来编曲的,而现在是七个音,五音改七音,是一个问题。更麻烦的是,把乐谱翻译成现代乐谱。
莱昂却待不了那么久了,大不列颠国家队招他回去了。
周璟然还要留在华国研究乐谱,莱昂独自一人回大不列颠。
江月宁协助她翻译、改编,速度还快一些,如果让她一个人来弄,她真是没有什么办法,她学的是钢琴,一直看的也都是现代乐谱,江月宁比她更熟悉这些古乐曲。
七月十号,终于把这本乐谱翻译成她可以理解的形式,周璟然才回大不列颠。
苏蒂纳已经催促了她好几回了,她今年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毕竟回去谈一谈她的个人演奏会。
“你说什么?你想好这个田冲博野同一天同一个城市办个人演奏会?”苏蒂纳忍不住抬高了声音。
周璟然坚定地点点头,“是的。”
苏蒂纳第一次听到她具有这么攻击性的想法,“为什么?劳拉,你要是看他不喜欢,有很多方式可以压下他,但这个方式,弄不好很容易两败俱伤。”
“苏蒂纳,你放心。我已经考虑过了,我没有冲动。如果真的是我输了,那也只怪我技不如人。但是田冲博野对华国的侮辱,我并不能忍,苏蒂纳,我希望你支持我。”周璟然尽量劝说苏蒂纳。
“噢,劳拉,我并不能理解,你要知道,你一直都是很温和的!”苏蒂纳有些抓狂。
周璟然微笑:“再温和的人也是有底线的。”
苏蒂纳颓然地揉了揉眉心:“我帮你说一说吧”
周璟然知道苏蒂纳已经松了口,这事应该成了一半。周璟然撑着下巴想,该准备什么歌送给田冲先生呢?
作者有话要说:要搞事情了。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