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芜在一旁问着:“皇后娘娘可是要奴婢去传了合宫嫔妃?”
“不用。”我摇了摇头,随即说道:“请淑妃贤妃及独孤玥来便罢。”
绿芜退下之后流春在一旁轻声说着:“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我理着桌上内侍局新送来的一株木兰花,浅紫色的花瓣儿显得幽姿淑态,木兰喜光,自然是一开春便是能够见到,我问着:“童家公子近来如何?”
流春微微俯身说道:“娘娘且放心,靖德公主一直善待童家兄弟,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就说是本宫想念表侄,让人去告知童家兄弟,就说我明日会见他们,让他们早点进宫。”我依旧是看着那株木兰,启口说着,这时,贤妃同淑妃一同进了大殿,淑妃边走边笑着说道:“不知皇后娘娘可有何事?”
我没有说话,淑妃和贤妃都借着身体有恙而不去理会,现在却是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我看向刚坐下的她俩,启口问着:“听说独孤贵嫔赐死了一个宫女,那宫女的姐妹前去找你们二人却是被拒之门外,可有此事?”
“娘娘是听何人说的,臣妾一直在宫中陪大公主,从未听见我何人来求见过臣妾。”淑妃将大公主给搬了出来撇清自己的关系,贤妃在一旁说着:“臣妾在宫中小憩,也是并未听见有谁前来金凤殿。”
她俩可是在宫中的戏霸了,也是不知道她们说的是真是假,我看向一旁的木兰花问着绿芜:“不是说让你去请独孤贵嫔前来吗?怎的不见其人?”
“回皇后娘娘,独孤贵嫔吩咐人说,近日请了法师做法,说合欢殿有不干净的东西。”绿芜微微福礼说着,我将一朵木兰花瓣给摘了下来,轻轻放在桌上,淑妃开口道:“皇后娘娘的这盆木兰花开的极好,真是比臣妾宫中的木兰漂亮许多呢!”
我知道淑妃这是在岔开话题,只是我觉得现如今站出来为独孤玥开脱的应该是贤妃而不应该是淑妃,为何淑妃会在这个时候插上一嘴。
既然她想岔开话题,我便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我用着眼神示意流春去调查那法师的来历,一边捧起那株木兰,我开口说着:“这木兰又称‘辛夷’和‘木笔’,吴融曾在《木笔花》中写道:软如新竹管初齐,粉腻红轻样可携。只是本宫还未见过那粉腻红轻模样的也是有些遗憾,不知淑妃和贤妃可否了解一二?”
贤妃坐在一旁没有说话,淑妃轻笑着启口:“这紫红色儿也是自当近似娇粉,紫房日照胭脂拆,素艳风吹腻粉开,木兰可是独有一股异香呢!”
我轻声说着:“乖得独饶脂粉态,木兰曾作女郎来。”
“皇后娘娘说的正是呢,自古以木兰花比作花木兰,弯弓征战作男儿,也是不愧一介女子被封为孝烈将军。”淑妃微微点着头,我看向她说道:“可怜人家淡泊名利,婉言推辞尚书郎,只愿早日归家去,也是难为了一介女子驰骋沙场十数载,只为替父从军。”
淑妃端起茶杯笑着说道:“只是当初乱世不免得兴兵征战,如今太平盛世,也是见不着如此的巾帼英雄。”
我微微一笑,看着淑妃说道:“可是真的太平?”
贤妃坐在一旁可算是开口说着:“如今可不是真的太平,皇上英明治天下,皇后仁和理六宫,可是世间少有的一段佳话呢?”
正在这个时候,流春进了大殿行礼说着:“回禀皇后娘娘,淑太妃说请皇后娘娘前去一趟。”
我还没有开口,贤妃和淑妃便是一同起身行礼:“臣妾先行告退。”
流春走到我的身边俯身在我耳边说着,我很是惊讶,我问着:“可是确定无疑?”
流春点着头,绿芜则是在另一旁问着:“可是有何事?”
我回过头说着:“如今本宫也是得忌讳着独孤山庄,那宫女想来也是个不明智的,你且先以她冲撞了贤妃淑妃二人为由,关进暴室,本宫今晚会瞧瞧的前去询问清楚。”
我回了里屋,将当初宇文昭仪给我的有关独孤玥的信给找了出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也是不知那法师是否是真的所谓的那人,不过正当我准备出门的时候,我又是愣了愣,我很怀疑这会不会是宇文昭仪给我下的一个套,我当初可是把她当做在合宫中唯一亲近的嫔妃,竟不想她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靠山,如今陛下要是想稳住宇文将军的势力,就必得先稳住了宇文昭仪。
我又将那封信给放了进去,我唤来流春替我梳头,我轻声问着:“听说宇文昭仪有个妹妹?现在多大了?”
流春想了想随即说着:“宇文昭仪的小妹宇文和雅今年十二,还未及嫁龄,皇后娘娘突然问她作甚?”
“那沈尚书的侄女沈春华呢?上次听闻淑妃提起说她有个表妹还未出嫁,可知年芳几何?”
流春说着:“沈尚书的侄女,应该是十六了,记得之前沈家表小姐和一个郡守是定了娃娃亲,只是那郡守还未提亲便是猝死在家中,沈家表小姐便是依旧待字闺中了。娘娘问这作何?”
“我着实是猜不透宇文昭仪和淑妃的心思,宇文将军有着半块兵符,而沈尚书是群臣上书之首,若有二人支持,才是能够有底气铲除独孤山庄,不然就怕宇文将军从背后夹击,如今便是只有从宇文昭仪的妹妹和沈尚书的侄女下手。”我将一支金色的发簪换成了锈红色的宫花,很是好奇当初除去俞氏一族为何会那么容易,单靠一个假公主便是定了辅政大臣的罪。
到了二姐宫中不过是走个过场,略微坐了片刻我便是去了独孤玥的合欢殿。
还未到合欢殿便是听见独孤玥的宫中很是喧闹,让人传了皇后驾到也是并未见宫中的动静有些许减小,我推开大殿的门,独孤玥正躺在软卧上,一个满脸涂着彩色颜料的所谓法师停了下来,殿中的一个大盆里堆着众多干木,火焰冲的很高,我冷冷的说着:“你这是要把屋子给烧了吗?”
独孤玥闻声做了起来,她并没有行礼,而是依旧靠在软卧上轻声问着:“皇后娘娘怎么来了?”
我轻声问着:“听闻你宫中在作法便是前来瞧瞧。”
独孤玥说道:“臣妾不过是近日经常梦魇,便是请了宫中的法师作法,皇后娘娘且放心,这法师绝不是宫外之人。”
独孤玥说着便是又躺了下去,那法师又接着舞动了起来,只不过我刚一转过身,那火焰便是冲上了屋顶,火势蔓延的厉害,独孤玥忙着裹着被子跳下了床,我刚想着跑出大殿却是回头见着屋梁掉了下来横在独孤玥之前。
独孤玥瘫坐在地上,宫外的太监宫女也都是慌乱了起来,法师匆匆的跑出了屋子,看见火势越来越大,独孤玥却没有起来,我也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救她。终于横下心,我解了披风,甩开流春的手便是冲了进去。
刚扶起独孤玥却没想到独孤玥轻笑了一声:“皇后娘娘就这么热心肠吗?”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走的动吗?再等一会儿咱俩都出不去。”我怒气的吼着,她却是不以为然,她说着:“皇后娘娘,你就不怕这是我设计好的吗?”
我没有理会她说些什么,一把抱起她冲了出去,却是没想到刚到门口便是被烧尽的帘子掉下烧着我的长裙,因我是抱着独孤玥,便是也没有空余的手去撕开燃烧的裙摆,前脚才迈出合欢殿的大门,便是见牌匾掉了下来挡在门口,幸好及时,不然可就是被困在里面了。
一盆水泼到我的裙摆上终于是灭了燃烧着的火焰,我将昏睡的独孤玥放在地上便是跟着太监宫女一同扑火。
走水的消息传开,没多久,陛下便是连同合宫赶来,房屋已经是被烧毁的惨不忍睹,陛下忙拉过我打量着,我笑着摇了摇头:“臣妾无事。”
我也不知是怎的便是迷迷糊糊的昏倒了。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是躺在自己的床上,陛下坐在我的床边靠在床沿上闭着眼,我忍不住干咳了声却是惊醒了他,他忙端了杯水递给我,我轻抿了口问着:“独孤玥可有何事?”
“她是无事,倒是你,脚踝被烧伤了还不知,竟去忙着帮人扑火,这合欢殿怎会好端端的走水?”陛下一边将水杯放在一旁一边说着,我轻声说道:“听闻是独孤玥近日来梦魇便是请了法师作法,正巧我去探望她的时候,火势稍大就烧了房梁垂下来的帘子。”
陛下传了董牧进了我的屋子,说是传旨将那法师给抓来,董牧退下后陛下又是转而看向我说着:“你无事去合欢殿作何?”
我问着:“皇上可是听闻独孤玥私下赐死了一个宫女?”
他点着头,我说着:“皇上既然知晓为何不闻不问,惹得现在合宫都怨声载道,特别是独孤玥的宫中,人人自危着生怕哪日便是丢掉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