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已经贴上了面具,头发一束,又是男子模样。
想她一个女人,在这异世里漂泊,也挺不容易。
鱼初笙就这么草率的在山洞里,顺利诞下一对儿早产龙凤胎。
趁鱼初笙昏迷期间,洛云清派了人回城内,准备了相当豪华的马车来接她和孩子。
那真是相当豪华的马车,且不说外头有多少护卫跟着保护,光是马车里面,就布置的相当精致,最重要的是,里面特别舒适。
洛云清把鱼初笙宝贝的,连祁子舟都说,他若是继续做皇帝,还真可能是沉迷美人的昏君。
他俩以前是死对头的时候,祁子舟可从来没有见过,洛云清对哪一个女子,别说是女子了,就是哪一个人,他也没见过他如此上心。
洛云清抱起鱼初笙,准备往外走的时候,无尘俯在鱼初笙耳边说了几句话,鱼初笙微微皱了皱眉,对无尘说:“谢谢你。”
原来智能上记载的历史又发生了变化。
因为原本的历史记载是常乐驸马温文消失,其实是他回了现代,但白亦辰却绑了鱼初笙,鱼初笙因为胎儿受到影响直接产子,导致智能再次变化。
只是这次智能上,显示的是安宁王和安宁王妃后头的经历不详,竟然一笔带过了。
未来又变成了未知的。不过鱼初笙还是很感谢无尘,能把这些告诉她。
没什么不好,人生本就是未知的,如果一开始就可以预料到结局,也许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鱼初笙刚生完孩子,马车行驶地很慢。
一路上,洛云清都紧紧地攥着鱼初笙的手,时不时地去看一看两个小家伙。
越看越喜人。洛云清想,他这一生,终究是圆满了。
鱼初笙肚子上的伤口还是疼的,她不敢乱动,稍微一动,就能扯开。
马车慢的即使是在走山间小路,也让她甚至感觉不到马车在行驶,洛云清还隔一会儿就会冲外面喊:“慢点,再慢点。”
以至于本来不远的路程,等到了城内安宁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夏末的晚上有些凉意,洛云清在抱鱼初笙进府的时候,生怕她凉着,给她披了厚厚的狐裘。
其实洛云清早就找好了一个奶妈,在府里养着,等鱼初笙生了给她用,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已经很晚了,没想到钱夫人和钱太后竟然在府上。白天的时候鱼初笙突然失踪,也让她们吓得不轻。
整座安宁王府里是一片喜庆,屋檐的红灯笼,树上的红丝带,门上的大红喜字儿。
鱼初笙太累了,洛云清把人都赶走了,不许有人打扰她,又让厨房做了些补血的药粥,亲自喂了她喝,才允许她睡觉。
一切安顿好后,洛云清又去看了看两个小家伙,才守在鱼初笙身边开始休息。
——
月光如水。
“影儿,这么晚了,怎么不休息?”祁子舟也是莫名睡不着,才出来透气的。
祁绣影站在花园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过得不好,过得太不好了,忘记一个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她越是想忘,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就越是往她的脑袋里钻。
其实人都知道,有些事不去想,慢慢的淡了就不在乎了。
可又偏偏忍不住去想。
祁绣影望了望夜空,都说人死了能变成星子,他又是哪一颗星子呢。
“阿哥,你是不是喜欢鱼姑娘?”她一向知道自己的阿哥是个隐忍的人,可是感情这东西,再隐忍又怎样。
遮不住的。
祁子舟没有答话,跟她一道看着那夜空。祁绣影知道,他是默认了。
“阿哥,鱼姑娘和六殿下是那么令人羡慕的一对儿,你要怎样去忘了她呢。”祁绣影道,声音有些痴。
祁子舟轻轻地笑了,嘴角上的痣在月光下越发明显:“傻丫头,为什么要忘呢?”
祁绣影猛的抬眸,继续问:“得不到,为什么不忘掉呢。”
夜风轻起。
祁子舟抬手,轻轻地摸了摸祁绣影的头发,道:“傻丫头,不必忘,即使得不到,也不必忘,至少你想起的时候,心里是欢喜的。”
祁绣影摇摇头,眼里已经蓄积了泪水,她不停地摇头,反驳:“一点儿也不欢喜,太难受了。”
心里明明被塞地很满,再也容下不任何东西了,却又空落落的。
祁子舟伸开手臂,将祁绣影揽进了怀里,道:“傻丫头,你难受是因为你还没有死心,你还想着得到,可是他已经不在了,不会回来了。”
低低的呜咽声掺杂着风声,很快飘散。
“阿哥再给你找个好人家。”祁子舟轻拍祁绣影的背,哄道。
祁绣影抬头,擦了擦眼泪,眼睛红红的,摇着头道:“我不嫁人了,不嫁人了,就留在阿哥身边。”
她谁也不想要了,谁也不想要了。
祁子舟慢慢地拍着她的背,道:“傻丫头,怎么能有不嫁人的道理,人啊,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祁绣影没说话,她觉得她已经吊的死透了。
明明他没给过她什么,她怎么就死心塌地了呢。
“前几日许尚书的公子,托媒人来提亲呢,阿哥已经派人全方面打听过了,许公子可一点也不比钱远墨差呢,无论相貌还是人品,学识,都是一等一的,最关键的是,他是个读书人,不会上战场,你考虑考虑,行了就定下吧。”祁子舟试探性的道。
祁绣影半晌没吭声。
末了,她却突然嗤笑一声,从祁子舟怀里出来,仰着头,道:“阿哥,你现在怎么这么啰嗦?”
祁子舟也笑了,叹了叹气,道:“阿哥这是老了……长兄如父,阿哥希望影儿能嫁得一个好人家,平平淡淡地过一生,只要你过得好,阿哥就不求什么了。”
祁绣影望了望祁子舟,点了点头:“让我考虑考虑吧。”她需要时间。
夜更深了。
兄妹俩又说了会儿话,天边的星子都快没了,凉意更浓。
困意袭来,祁子舟安顿好祁绣影,把她送回房间,自己在外边又站了一会儿,才长叹了口气,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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