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走了,却是把孙尚香留下了。
任凭孙翊如何的苦口婆心,死缠烂打,也没有动摇孙策的决心。孙翊只得忍气吞声,自认倒霉了。
对于孙策去收拾刘繇,孙翊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江东小霸王,历史上就把刘繇打的满地找牙。再说,一路之上能收到那么多的猛将大才,单一个周瑜就已经牛x到极点了,现在孙翊又让孙策去借走纪灵,这仗要是再打不赢,孙策就可以洗洗睡了。
不过孙翊却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孙策前脚走,孙翊后脚就把所有的政事全推给了张昭和陆康,把小魔女孙尚香交给了自己的义弟陆逊和橘郎陆绩,自己则带着许褚、鲁肃、徐盛等人直接奔庐江大营而去。枪杆子里出政权,孙翊可是谨守毛太祖这一至理名言的。
来得大营,击鼓升帐,待得众将到齐,孙翊就说了一句话,“大营主官由鲁肃接掌。”然后把徐盛并一众侍卫留给鲁肃后,就和许褚离开了。至于鲁肃怎么统兵,怎么训练,孙翊才懒得管呢。若是鲁肃连这几千人都搞不定,那他也就不用在这里混了。
临走之时,孙翊把自己思虑了一夜,总结出的一套后世的练兵方法告诉了鲁肃。什么队列啊,站姿啊,正步啊,负重啊等等。至于战术层面,孙翊就对鲁肃说了十六字,“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把个鲁肃惊的直说,“此尽得兵法之妙也。”
孙翊心笑,这可是毛太祖军事思想的真谛啊。
忙活完这些,孙翊和许褚两人就回舒县了。虽然只带着许褚一个保镖,但孙翊却是非常有安全感。就算数百人围攻,孙翊也很肯定许褚能把自己保护好。
回到太守府之后,孙翊首先就把陆康给找了来,把后世桌椅的制作方法告诉了陆康,并且非常笨拙的拿着毛笔画了一张草图。
陆康见了,奇怪的道,“三公子,此物何用?”
孙翊看了看陆康心道,“这老头脑子里是浆糊吗?居然看不出来这是干什么的。”
实际上真不怪陆康老爷子眼拙,就说孙翊画的草图,那叫一个难看。图里哪是桌椅,根本就是树杈子。
孙翊耐心的指着图画道,“这个是椅子,是用来坐的;那个是桌子,是和椅子配套的,有点像案几,但比那个高。”
陆康则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孙翊看着陆康的表现,脑子里这个悔啊,但又不好发作,尽量的柔声道,“陆公,您可找一熟练的木匠来研究一下。”
陆康听闻也有些尴尬,心说,“对啊,自己不善此道,不代表那些木匠不明白啊?”
陆康连忙使人寻来舒县最好的木匠,等那人来到之后,孙翊又把桌椅的制作方法说了一遍,又派人拿来了一些木头,让那木匠开始制作,并对其现场进行指导。
在孙翊的指导下,中国历史上第一套桌椅终于制作完成了。虽然略显粗糙,但毕竟已经有了模样。孙翊先坐到椅子上感觉了一下,长吁一口气心道,“唉,终于不用跪着了。”然后站起身请陆康坐于上面。
陆康坐下适应一番,立刻道,“此物真奇也,三公子大妙也。”
孙翊一听,有些尴尬。“大妙?还大喵呢?拿我当猫?”但是面子上可不能这么说,笑道,“陆公欢喜否?”
陆康哈哈一笑,“欢喜至深,欢喜至深!”
孙翊看到陆康这么高兴,便凑上去在陆康耳边私语几句。但见那陆康笑的越来越厉害,到最后都笑的快抽抽了,嘴上忙不迭的道,“三郎此言大善,此言大善啊!哈哈哈哈~”
实际上,孙翊就是想和陆康做生意,把这桌椅的买卖交给陆康,然后由陆康出头组织生产和销售,陆康与太守府五五分成。
陆康是多精明的一个人啊,马上看出这是孙翊要把孙氏和陆氏更紧密的绑在一起,但是因为这其中的利益巨大,所以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孙翊又和陆康进了书房商议道,“烦劳陆公着人速做一套龙椅,吾派人前往长安进呈天子。若天子喜,则陆公封侯之日不远。”
陆康一听深以为然,这么好的东西当然是第一时间给天子送过去,这样才能显示忠君爱国之心。双方一拍即合,各去忙活不提。
孙翊送走陆康,又着人把张昭请了来,亲自搀着张昭坐到那刚刚制成的椅子上面坐好,这才和张昭把事情说了一遍。张昭听罢也是频频点头道,“三郎做事周全,吾心甚慰,但行这商贾贱业非君子之所好也,三郎需谨记。”
孙翊道,“师父教诲,三郎拜谢。师父,徒儿以为,这桌椅乃简单之物,模仿不难。若各家争相制作,则不久价必大跌。况世家经商之人一多,则田地将无人照看。吾想请师父私下以太守府名义,收购世家废置田地,转而分给无地之流民,以广积粮,安民心。”
张昭笑道,“三郎此言正合我意,此事交予老夫便是。”那阴阴的笑声,让孙翊感觉不寒而栗,心道,“看样子那些大族惨了。”
“哦,对了师父,三郎还有一事相请。”孙翊又正色道。
张昭道,“三郎但说无妨。”
孙翊整了整思路,沉声道,“方今天下,群雄并起。非豪杰不能保命,唯智者方可立身。而吾孙氏起于江东,底蕴凉薄,故可争雄于天下者,乃为众人助也。今吾欲开招贤之门,建教授之学,不知师父以为然否?”
张昭思索了一下,慨然道,“三郎此言甚善,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无人杰之助,亦不可久也。”
既然张昭答应了招贤办学之事,孙翊也就不再多言,凡事都让张昭操心便是。孙翊现在有点享受这种上位者的感觉了,只要自己说个大概,指明方向,剩下的便由那些专业人士去做,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半月就过去了。这期间,孙翊的主要工作就是和那些木匠混在一起,对于椅子和桌子进一步完善,交流经验,最终做出了孙翊理想中的东西。孙翊自然要近水楼台,大手一挥,先把太守府内全部换上,这才美滋滋的回去了。
回到太守府,孙翊得知张昭来访,连忙赶去见面。等见到张昭,得知招贤馆与稷下宫孙翊取当年齐国稷下学宫之意,专门教授各年龄段学生知识已经安排好了地方,立刻领着许褚跟随张昭前去。
待来到地方,发现陆康已带着庐江大小官员,世族代表等在此处,就连大营中的鲁肃,也同徐盛赶来观礼。
孙翊与众人打了招呼,然后却看着大门出神。
这招贤馆和稷下宫的出入大门是同一个,只是进去后分不同的两个大院落。地方本是原来庐江的世家私学,现如今稍加改造,以为馆院所在。
那些世家大族听闻孙翊要建招贤馆与稷下宫,都兴奋不已。毕竟他们的子弟从小就熟读经史,所以现在孙翊下令以官学的形式取代原来的私学,自然很高兴。这招贤馆的负责人是张昭,稷下宫的负责人是陆康,两人均为庐江重臣。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子弟可以成为两人的弟子,而随着孙氏的不断壮大,这些人也可以水涨船高,得到实惠。
但是现在,众人却发现孙翊盯着大门出神,都面面相觑,以为这三公子是看着地方不好。
陆康见状,凑过来道,“三公子,若是觉得地方不好,我们还可扩建。”
孙翊听闻忙道,“陆公误会了。小子是觉得这门口似乎缺了点什么。”
“缺了什么?”众人皆迷惑不已,不知这神童三公子又有什么奇思妙想。
“有了!”孙翊猛然间想到,对着随从道,“取两张长板来,不,三张。”顿了一下道,“两张长的,宽一尺,长与门框等高。小的亦宽一尺,长比门檐略短五寸便可。”
随从连忙去寻找合适的板材,约莫有一盏茶的时间,随从就带人把孙翊需要的板材拿来了。孙翊又道,“取粗笔浓墨来。”立刻有人在馆院里找出了合适的笔墨。
孙翊朝着张昭先道,“师父,我欲题写对联匾额一副,但笔力不足,还请师父妙笔生花。”对联起自秦汉时期的桃符,五代时渐渐兴起,此处提前借用
张昭听了,微笑点头,提笔蘸墨来到一块长板前。但听得孙翊大声道,“升官发财请走别处!”
张昭一听,心中顿时一颤,但转念便挥毫起来。待得张昭写完,已经是大汗淋漓,要知道在板上直接书写,那是很费力气的,而且张昭听得孙翊的话,心中更是特别提气,这恰好是自己所掌招贤馆的真实写照。
孙翊见张昭写完,赶紧过去搀着张昭,又从张昭手中接过毛笔,径直走到陆康面前,道“还请陆公手书另外一联。”
陆康很激动,看样子孙翊还是很重视自己的,在这么多人面前给自己如此大的面子,老脸都兴奋的发红。他双手接过毛笔,蘸好墨,走到另一块长板前等着。
只听孙翊猛然道,“贪生怕死莫入此门!”
这一下,把个陆康吓的一哆嗦,毛笔上的墨汁无意中甩到了许褚脸上,许褚一张白脸立刻成了黑白分明。众人见了皆嬉笑不已,但许褚却是如钢浇铁铸般纹丝不动。众人再想想那句“贪生怕死莫入此门”的话,隐隐都有些明白了。死尚不惧,岂畏点墨乎?
陆康定了定神,也是竭尽全力运笔书写,待得写完后,亦是长舒一口气。
孙翊又上前接过毛笔,自己蘸了墨,走到横板处,大喝一声,“精忠报国!”言罢,自己将四个字写在了上面。
等到墨迹都干了后,孙翊命随从将其三块板皆挂于位置,此时众人再看,都觉激动不已。洋洋大气,使人激昂;妙笔生花,令人赞叹。顿时觉得这馆院立马高端、大气、上了档次。
许多围观之人不觉默念道,“升官发财请走别处,贪生怕死莫入此门;精忠报国!”虽然现在大汉已经日暮西山,但是四百年的底蕴尚存,不少人都激动地心跳加速,双目通红。
只听得孙翊朗声道,“此联便为馆院之训也,若有馆院之人日后违背此训,便以谋逆不敬、欺师灭祖论!”
众人听了都吓了一跳,这个罪过可是太大了,十恶不赦之罪,这里面就占了四个。也就是说,进来馆院的人以后就得老老实实的和孙氏拧为一体,无法分割。
孙翊可不管众人的心思,他很明白,这副对联一挂,想进来的人都得好好考虑一番,特别是那些世家大族的人,进来容易,再想出去可就难了。
此时,人群中有个声音猛然道,“大丈夫当如是也!”
孙翊循声望去,但见一人身高八尺,体格健壮,方脸虎目,神采奕奕,不由暗道一声,“赞!”
孙翊走到那人面前,拱手道,“不知壮士高姓大名?”
那大汉看到孙翊虽年纪小,但是却给自己平易近人之感,忙拱手回道,“某汝南陈到,字叔至。闻今日庐江招贤馆迎客之礼,故而前来一观。见三公子又生高论,故而失态,请三公子见谅。”
孙翊听完,就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情如同歌里唱的一般,“我要飞的更高~~~~,飞的更高~~~~~”
陈到,字叔至,豫州汝南人。史载乃刘备帐下亲兵白毦兵统帅,“白毦”是“白眊”的笔误,意思是以牦牛的毛所制的披衣,古代乃是军中主帅的亲兵穿着。亦指卫士。很多人因为不认识这个“毦音ao四声”字,后来传为了白耳兵。笔者尊重历史,所以这里还是以史书记载为准。
这支部队长期以来不为人熟知,文献资料见于蜀汉丞相诸葛亮在建兴四年公元226年至蜀国中都护李严的书信中。文曰,“兄嫌白帝兵非精练。到所督,则先帝帐下“眊”,西方上兵也。嫌其少也,当复部分江州兵以广益之。”指出了白眊兵的性质,可见此精兵的战力着实非凡。
陈到一直是这只精锐部队的统领,到死都没有换过,证明了陈到才是这只部队的主心骨。
而且还有一点能显示出陈到的能力,那就是陈到曾经都督永安军事,其前任正是被诸葛亮称为“可当陆逊”的李严。《三国志》言,陈到名位亚于赵云,但是赵云终其一生都没能都督一方军事,成为封疆大吏。
孙翊那么深情的,“哦,不对”,是那么深沉的看着陈到,心中泛起点点波澜,“呃~错了,”是心中激动万分。但是面上却静如止水,只是笑道,“原来是陈壮士啊,久仰久仰。吾闻陈叔至勇武过人,今日一见心中甚喜。若壮士不弃,请往府中置酒一叙,可否?”
陈到闻言,拱手道,“蒙三公子赏识,到敢不从命。”
孙翊大喜道,“如此,这便同回。”说着,吩咐从人准备酒菜,又命鲁肃与徐盛一起回返,这才与众人告辞。至于馆院之事,自有张昭陆康继续忙活。
待回得府中,宴席已摆入正厅,除了孙翊和许褚外,其余人都对里面摆设的桌子和椅子惊讶不已。等落座之后,才觉得分外舒服。
鲁肃问道,“三公子,这是何人所制?”
孙翊笑了笑,道,“吾之谋划,匠人作之。”
鲁肃惊道,“三公子真神童也,如此技巧之物居然也懂?”
孙翊呵呵一笑,道,“此小技儿,比不得子敬先生胸中经纬也。”
陈到听了更是吃惊,他听过很多人对于孙翊的评价,总认为那是夸大之词。可是当今日先看到孙翊出口成章,留下千古绝对,又看到这桌椅之物,才明白孙三公子之能,实难想象。
在座除了许褚之外,其余像鲁肃、徐盛、陈到皆是文武双全之辈,即便谨慎多言的许褚,也不是绝对意义上的文盲。故而大家说起话来非常自然,极为尽兴。
孙翊更是趁机招揽陈到,那陈到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孙翊大喜,立刻让陈到担任自己的亲兵统领,负责亲兵所有事物。
陈到闻言,离席跪倒,激动地道,“到本新投之人,今却蒙三公子如此垂青,授以重任,到此生愿追随公子左右,至死不渝。”
孙翊看了看陈到,皱了皱眉道,“仲康,你替我打他一顿。”
许褚此时正和一只烤乳猪较劲,闻言停了下来,含糊不清的道,“红猪,会喝鱼打熟猪?”
鲁肃、徐盛听罢,皆都面面相觑。孙翊更是一头雾水,茫然的看着许褚。
许褚见众人都迷糊了,费了半天劲把嘴里的肉吞下去后,拿大手摸了一下油嘴,道,“某是问,公子,为何欲打叔至?”
“噗~~~~~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只见得席间众人俱都笑疯了~~~,鲁肃死命的抓着徐盛不停的拍打,徐盛则是狂拍着桌子,半跪在地上的陈到更是一屁股坐倒,手不停地拍着大腿。
至于咱们的孙三郎,此刻小脸是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由紫变黑,由黑变绿,由绿变黄,又由黄变白,反正是十分精彩。
许褚看到众人模样,也傻傻的笑了起来,然后直接扯开嗓门狂笑了起来。孙翊最后也忍不住了,跟着众人大笑不已。
直到大家都笑的肚子生疼,快喘不过气的时候,笑声终于渐渐停息了下来。孙翊拉起地上的陈到,笑道,“快起来吧。叔至,我对于部属的态度,你以后好好问问仲康,你只要记住一点,`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和双亲。”说到此,孙翊正色道,“想我孙翊年仅十岁,诸位皆比我年长,当为吾父兄辈,如此天天对我跪拜,那不是折我的寿吗?以后唯拱手而已。”
陈到听罢,也不多言,拱手一礼。然后与孙翊同回座位,众人继续畅饮。
酒是联络感情的好东西,一干人等撇开了拘谨,喝的不亦乐乎。席间众人多论军事武艺,交流经验心得,更是让大家的关系变的十分融洽。
但是正在畅饮的几人,包括孙翊在内都没想到,巨大的战争阴影却已笼罩了过来。孙三郎真正的三国第一战,就要开始了!
此正是:庐江招贤初开分,便收豪杰自姓陈。把酒言欢高兴处,不知豺狼已登门。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