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简直是吓呆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杜慕有没有?
如果不是胆量不够,她真的好想问一句:“喂,你是不是被调包了?”
但这会儿,她只能默默地黑线,默默地撑起来一些,好让他方便行动,然后还得说一句:“……麻烦你了。”
看她这样,杜慕莫名觉得好笑,手底的触感如此温暖,又是如此美妙,他一时倒是舍不得放了,留恋地又捏了捏,直捏得她满脸通红,额边青筋直爆,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等到包扎完毕,两人都有点气息微喘。
他一说好了,楚歌就跟毛毛虫似的往床里蠕了又蠕,一直蠕到最里面,才闷在枕头里说:“谢谢你了。”
潜台词是都包好了,你可以走了。
杜慕笑,慢悠悠地将东西都收拾好,捡起弄脏了的毛巾再次进了浴室。
这一次他在里面洗了好久,水声哗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旖旎暧昧。
楚歌摸摸脸,觉得自己身上不烫了,倒是脸像是着了火。她努力让自己想些别的,比如说想想背后的伤,这么一来,明天不知道能不能正常起身。应该可以吧?烫伤而已,而且杜慕带来的药,效果是真好,清清凉凉的,就这么一会,如果不是裹着层纱布不是很舒服,真的是一点痛感都没有了。
效果这么棒,也许明天就好了。
明天是周末,她有几天没回去了,所以明天肯定是要回去看看的——嗯,楚卿已经能够自己借助外物走几步路了,可惜她很忙,不能陪着他锻炼,下周还要出趟差,手头还有很重要的一个业务要谈,还有唐文安,抽空也要跟他谈一谈了,他眼光还不错,就是胆子太少了……
正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咔哒”一声,浴室门开了,楚歌下意识地松开了一点枕头,从漏出来的缝隙里看到一片洁白的浴巾……以及两条麦色的、结实修长的大长腿。
大长腿!没有穿衣服的大长腿!
楚歌一把将枕头掀开,入目所见,某人果然已经洗过澡了,上身□□还沾着没有擦净的水珠,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那浴巾略有点小,所以堪堪只能遮住一点要害部位。
“你……”她都失语了。
杜慕倒是挑挑眉,看着她,神情很是平淡:“怎么了?”
楚歌想问他在她这洗澡干什么呀,可很清楚自己问了也是多余,便闷闷地重新趴回去,说:“我这没有你换的衣服。”
“嗯。”
“所以你还是只能穿脏衣服回去了。”
“没关系,我把原来的都洗了,明天应该能干。”
“明天?!”
“嗯。”
她把脸又扭回来,瞪着他:“我这没被子了!”
他瞥了一眼她床上:“够宽。”
……所以,说好的放手呢?都已经同意放开了,还同床共枕个毛线啊!
楚歌都想化身咆哮帝了,好在她胆量不足,最后也只能委婉一句:“这就真的不好了。”她神情很严肃,虽然趴在床上的样子让这种严肃大大地打了折扣,但她是真的很严肃的,“杜先生,你女朋友会吃醋的。”
而且吃起醋来很可怕有没有?
虽然还没有消息说林敏娴的事就是乔家小姐做的,但是楚歌直觉事实真相应该是差不离了。
不过再严肃杜先生也没打算理她,掀开被子一角,他径直躺了进来,撑起手肘还摆了一个相当性感的姿势,眼神幽深地望着她:“你吃醋了?”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没必要。她们跟你今天晚上一起出席的男伴没什么不同。”
楚歌:……
离得好近,她都能感觉到他皮肤的温度了,还有那胸肌,肌肉并不大,但是很结实,手感也……非常不错。
他还戴着她送的玉葫芦,小巧精致的白白一团,窝在他陷落的锁骨上,配着他英挺逼人的长相,老实说,真的非常非常有□□的本钱。
楚歌立马就不敢看了,哪怕已经很及时地转开了视线,她还是感觉脑子抽了一下,好在手没抽,没有真的伸出去摸一摸。
但是她还是忘记声明自己并没有吃醋了,不过胆子抽大发了,她鼓起勇气:“可是我们只是朋友而已……”结结巴巴地,“也……也没有朋友……”
没有朋友会像他们这样,帮忙上药就算了,还同床共枕。
可惜后半句,她说不出来了。
杜慕伸手扯下了她的浴帽,轻轻揪住了她的一缕头发。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清冷,不过楚歌能感觉得出,他的情绪并不差,非但不差,相反,他还颇有些兴致昂扬的意味。
这才是她不敢再说什么的最大的原因,她不想惹恼他,但是,她更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刺激他——她还是伤员啊,泪。
两人虽没有肌肤相贴,但是被窝里某处,都要出火了好吗?!
将她的头发在手上绕了几圈,感觉要扯痛她的时候,他又放开,然后捏住又绕,又放开。
如此玩了好一会,他才垂目淡淡地问:“你觉得有用吗?”
“什……什么?”
“离开我。”
楚歌说不出话了。
“你不还是出事了?”他抬起眼睛,看着她。
“那是意外。”
但她知道肯定不是意外,在医院里,医生说水里面掺了有热油。
什么样的白开水里会掺有热油?
杜慕嘲讽地笑了一下:“楚歌,你没那么笨的。”
楚歌堵气:“我一向也不聪明。”
他居然“嗯”了一声,一副你至少还有自知之明所以不算无可救药的模样。
……
每次和他说话,楚歌都有种要放弃人生的绝望。
真的,好难沟通。
杜慕轻轻笑了起来,笑完了,看她不理他,他又轻轻扯了扯她的头发。
“干什么?”她捂住被他扯到的那处,都要无语了,不理也不行。
等她转过头来了,他才说:“这次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她会在那种场合闹。”
要知道,那不是一般的商业晚宴,而是有政府机构参与、纪书记亲自出席的宴会,恒盛林氏最近不惜以收缩业务来换取低调求存,他是真没有想到,林敏娴居然还敢出手。
也确实是他疏忽了。
楚歌有些不自在:“确定是她做的?”
“嗯。”没有多的解释,但是他既然说是,那就肯定是了。
楚歌叹了一口气:“那也跟你没关系。”想想连唐致远都知道她做了什么,那面前这位肯定也瞒不住,就说,“是我急躁了。”
这就是打蛇不死的下场,一不小心就会被反咬。
他抬起眼睛看着她,目光很静,而且隐隐的,有着什么她看不明白的东西。
她有点不自在,问:“为什么这么看我?”
“没什么。”他笑了笑,松开她的头发,把被子往两人身上扯了扯,慢悠悠地说,“楚歌,我好像没法放开你了。”
她睁大了眼。
他就又是一笑,笑容很凉:“和其他人,我没感觉。但是你,”被子里他的那只手捉住了她的,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握着她贴住了他身体的某一处,声音沉沉地说,“你看,你都这样了,我却还是会很想……很想。”
楚歌:……
楚歌被杜先生撩到失语,而在林家大宅,气氛已经可以用冰点来形容了。
“嘭嘭嘭”地一声又一声,从林敏娴住的房间里传出来,然后不时还能听到她咬着牙的怒吼声:“乔思懿!”
乔思懿就是自称是杜慕女伴的乔家小姐,谁也没有想到,在那样的场合,这位姓乔的居然敢脑残到当众踩掉林敏娴的裙子。
只要一想到那时的场景,就连唐致远也忍不住怒意上涌。
但是,他比林敏娴要更能控制得住自己,不会做一些无谓的发泄。
不过她毕竟还小,又一向高傲自矜,发生这样的事,当场能够稳住就已经很不错了。
东西砸了就砸了吧。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直等到她砸无可砸,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唐致远这才过去。
打开门,里面果然是一屋狼籍,几乎没有一样东西能持保持原貌,就连床上的被子也被扯得稀巴烂,扔得到处都是。
林敏娴仍穿着那条裙子,只是长长的鱼尾式裙摆已被撕掉,她赤脚跪坐在房间中央,双目通红地一边撕扯着衣服布料一边咬牙诅咒:“我要她死!我一定要她去死!”见到唐致远,她一下趴过来抱住他的腿,“爸爸,让她去死!让她明天就去死!不,让她死还太便宜她了,我要夺走她的一切,毁掉她,再折磨她,要让她生不如死!”
那样子,已经是形同疯狂,唐致远不得不喝住她:“阿娴!”蹲下身去,搂住她的肩膀,“阿娴,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要我冷静?他这样折辱我,爸爸,你居然还要冷静?”她不能置信,攥紧了他的手,指甲深深地扎进他的肉里,唐致远痛得皱眉,她却依旧不管不顾地吼着,“我怎么能够冷静?我从来没有丢过这么大的丑!乔思懿,她是□□、烂货、神经病,她该死,该下地狱,该被油煎火烤永世都不得超生!”
“阿娴,你冷静点先听我说。”唐致远抽出自己的手,用力地钳住她,“她是该死,该下地狱,但是,真正该死的不是她,你知道吗?不是她,她只是被利用了。”
“利用?”
“没错。”唐致远的声音非常冷酷,“你想一想,以往杜慕遇到你,他有什么特别的表现没有?没有,对不对?他一直对谁都冷冷淡淡的,但是你没有发现,他昨天晚上对你特别好吗?”
对着她笑,和她互动,虽未到亲密的程度,但是能让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他对她的不同,还有,在论坛进行的时候直接点林敏娴的名,让她发表看法,那不是提携和欣赏,而是只想要挑起乔思懿的嫉妒之心罢了!
“所以你还没想明白吗?他为什么会点乔思懿做他的女伴?不是他看上她,而是因为她最疯醋劲也最大!他是用她在对付你,你还不明白吗?阿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