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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衣服,看到自己脖颈处被留下那么多醒目的痕迹,楚歌无声地叹了口气。

尽管这多少有她自己刻意追求的结果,可当结果被做得如此明显如此显眼的时候,她又隐隐地有些害怕。

那个男人如此轻易就看穿了她,他对她的事,从来不问,却一清二楚。

自己在他面前,都快要成个透明人了。

这日子,简直就没法过。

赌气似地,她干脆翻出条丝巾,把脖子遮得严严实实的。

杜慕见她这样,反倒多看了她好几眼,貌似有些无法理解,不是想在林敏娴面前炫耀他对她的“爱”么?现在这样全遮了算怎么一回事?

不过他也没有问什么,等她收拾好,就带着她出去了。

只是身上的痕迹好遮掩,哑掉的嗓子就完全无法,只一个照面,尤宇就发现她喉咙哑了,“啧啧”了好几声,说:“昨晚上你们战况到底有多激烈啊,看这声音嘶的,都没法说话了吧?难怪我总觉得昨天池子里的水变多了,原来是你们那边涨大潮。”

几个男人听闻都拍桌大笑。

楚歌脸皮不算薄的,可硬还是被他们调侃得颊上飞红,只能装作没听到,低头给杜慕倒茶,余光看到旁边的林敏娴正看着她。

她转过头去,两人视线对上,林敏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男人们的调侃,温温婉婉地冲她笑了笑,然后递过来一杯茶:“温泉泡多了喉咙是有点疼,喝点这个,润一润吧。”

“喝点这个,润一润吧。”

“喝点这个,醒醒酒吧。”

多年前,她接了一杯茶,然后醒过神来,自己就被送入了地狱,现在这杯茶,算什么呢?

变相地提醒她吗?

楚歌笑,林敏娴也仍然温柔浅笑着,目光和软,态度亲昵,只是递茶的手,却一直没有收回去。

楚歌垂目看着那杯茶,茶汤清亮,能看到绿绿的草梗,还有一点淡黄的莲蕊。

她伸出手。

出乎她意料之外,身边的杜慕却再次为她说话:“她不喝茶。”他淡淡地开口。

就像那天晚上,他替她挡了何先生的酒和茶一样。

楚歌就顺手将茶汤推了回去,“谢谢,你喝吧。”她微微一笑,接着他的话说,“我的确是不喝茶。”

“不喝酒,也不喝茶?”林敏娴好像很惊讶。

楚歌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这茶清热降火,泡温泉后喝一杯,很舒服的呀。”

楚歌的胃不舒服了。

陪着人演戏,考量的不仅仅是演技,很多时候,还有胃容量啊。她转过头,看着杜慕:“杜先生,我能不能喝呀?”

只要她愿意,一句“杜先生”也能被她叫得缱绻缠绵。

杜慕在和别人说话,他明显很不习惯这样的她,感觉有点被她给噎到了,不过到底还是帮她圆了这个场,简单又粗暴:“不能!”

楚歌便“哦”了一声,受气小媳妇似的把茶又推回去:“林小姐自己喝吧。”

林敏娴嘴角抽了抽,看一眼杜慕:“你真就那么听他的话呀?”

楚歌一本正经:“嗯,我喜欢。”

林敏娴总算不搭理她了。

难得那天天气挺好的,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用过餐后,一群人就跑去另一个山头打高尔夫。

他们还约了来本地开会的一个经济学家,不过这会儿人没来,他们就打算先玩两把。

一个个换上轻便的运动装,感觉人都跟着轻了很多。楚歌对这种运动没什么兴趣,即便曾经下死劲学过一阵,可是打的还是非常一般。

倒是林敏娴,一身白色的球服,挥杆击球的姿势,又专业又漂亮。

她一杆进洞,点了点尖翘的小下巴,迎着阳光声音清脆地问:“怎么样?”

尤宇带头,大力地拍起掌来。

于是试过两杆后,楚歌因为球技太烂被嫌弃而刷了下来,女伴里面,只有林敏娴被他们带着玩。

楚歌很满意这结果,自顾自寻了个视野好的地方坐下来晒太阳,倒是尤宇他们的女伴一直寸步不离跟在一边,端茶倒水递球递毛巾,那叫一个体贴温柔。

楚歌觉得自己很像个异类。

但是……她还是懒得动。

十点一到,太阳竟然有些烈起来,这些人也没了打球的兴致,一个个走了回来。

尤宇还打趣楚歌:“看看人家,你不觉得你太不称职了么?”

楚歌这才站起来,小媳妇似地帮着杜慕拉开一张椅子,然后又给他递了一条毛巾,低眉顺眼地奉上一杯茶,末了扯着破嗓子问尤宇:“现在呢?”

尤宇哈哈大笑,伸手在杜慕肩上一拍:“你家小媳妇还挺有意思。”

小媳妇……楚歌眉心一跳,下意识地看向杜慕,后者就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端着她递过去的茶,浅酌慢饮了起来。

她也只好不在意,笑着和尤宇说:“谢谢夸奖。”

这个时候,其余人也回来了,四个男人中一个叫刘明远的问尤宇:“阿季什么时候过来。”

阿季就是他们约的经济学家。

据说这位季先生是中国最年轻的经济学家,普林斯顿大学的讲座教授,杜慕、尤宇跟他,曾经都是同学和校友。

尤宇懒洋洋地答说:“刚联系过,他在那边被拖住了,估计还要一会。”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等着?”

“不然你有什么好建议么?”

刘明远耸了耸肩,过了会实在是觉得枯坐无聊,拎起一个高尔夫球往远处一扔,随手拍了拍身边的女伴说,“去,衔回来。”

他用的是“衔”不是“拿”,所以在坐的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人怎么会拿?只有狗,才能用嘴“衔”,而他的语气,也跟训条狗差不多。

刘明远的这个女伴虽然年轻却老练无比,听他这么吩咐,连脸色都没变,只是眼珠一转,嘟嘴娇笑着说:“看我一个有什么意思嘛?”

刘明远闻言一笑,也对,就看向尤宇。

尤宇也笑笑,头微微往自己身边的女孩一偏:“你也去。赢一局,十万,输了,脱光了滚怎么样?”

他语气如此轻慢,好像在说今天的早餐味道还不错一样。

被点名的女孩子脸色瞬即变了,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楚歌却只望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类似的“游戏”看得再多,她还是没办法学得习惯,她以前也胡天胡地地瞎玩,但是至少,她对生而为人总有些敬畏。

不像他们,把人当成小玩意儿,随意摆弄和侮辱。

但她没有办法制止或者拂袖而去。

面前的这些人,跟安雅那天带出来的不一样,他们不是只会花钱享乐的二世祖,他们同时也在自己的领域独当一面,走出去,个个人模狗样,背地里,玩脱了却比谁都恶心,也比谁都手狠。

女孩半天没作声,尤宇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把脸一瞥,挑眉淡笑着问:“怎么,不愿意?”

女孩子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看看周围的人,没有人帮她,事实上,大家看她的眼神,就跟看一件玩意儿差不多。

谁会在乎玩意儿怎么想?

她知道自己无路可退,抿抿唇,说:“我没有不愿意,不过,”她望向楚歌,不甘心地问,“林小姐也就算了,金枝玉叶,我们不和她比,那楚小姐呢,是不是也应该参加?”

球场上本来就很安静,这会儿她的话一落音,就更是死寂一片。

只听到簌簌的风声从耳边吹过,深秋的风,即便有太阳加持,可是坐在阴凉下久了,还是会觉得冷。

楚歌微微笑了一下,低头掩住面上的惊讶。

尤宇的这个女伴跟在他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她不是不知道她身份的新人,既然知道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其中意味……还真是耐人寻味。

余光望向杜慕,杜先生依旧维持着原先的姿势,这男人长得是真的好看,白色的休闲套装,衬得他更加的身姿修长,没了正装的严肃与冷峻,暖阳下,他看起来更像是个悠闲懒散的英俊青年,而不是她最开始认识的那个寒凉冷漠的商界名流。

听到那女孩子扯出楚歌,他也只是抬头淡淡地看了尤宇一眼。

他眼风落下,尤宇的手也挥了出去,“啪”的一声,猝不及防的女孩被直接从椅子上拍飞了出去。

这一下打得颇重,女孩原本如花一样的脸庞瞬间肿了起来,嘴角甚至见了血。

“真是好烦呐。”尤宇将手放到嘴边吹了吹,“所以我最讨厌长情什么的了,总有些不知好歹的人想要恃宠而骄。”他抚额,作出头疼的模样,过了会,才淡声说,“滚吧。”

女孩子连眼泪都不敢流,更别说是求饶的话了,听到这一声,就那么趴着滚远了。

尤宇叹口气:“现在是真的不好玩了。”

“怎么会?”刘明远轻笑,“不还有一只小狗在么?”他拍拍女孩的头,“五万一次,去吧。”

有了前车之鉴,女孩子什么废话都没有,撩起衣袖就四肢趴地爬过去了。

她速度竟然很快,没一会就只在草地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影子。

“三分三十秒。”

“还真自信呐,五分。”

他们开始赌她回来的时间,兴致勃勃地下注。

即便看惯了,楚歌还是觉得很恶心,她现在,大约也不用再看他们的脸色了吧?扭过头,她和杜慕轻声说:“我想去打几杆球。”

杜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微颌首。

楚歌带着球童离开了,晴空蓝天下,高尔夫球场就像是镶在这一方的一块巨大的绿宝石,虽是秋日,也依然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她深吸了一口气,选定位置,只挥了几杆就没了兴致,便干脆丢开球杆,站在那儿看风景。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身后响起细微的,青草被踩踏的脚步声。

她以为是捡球回来的球童,转身却发现来的竟是一个让她非常意外的人。

“林先生。”

不是林敏娴林小姐,而是林安和,安雅的哥哥。

太阳下,他如一杆青竹,长身玉立,温雅亲和。

他手里拿了根球杆,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打两杆怎么样?”

楚歌看他一眼,从旁边也抽了一根拿在手里。

两人对打了一会,林安和这才开口:“安雅那丫头,好像是一回来,就把你得罪了?”

楚歌淡淡地说:“算不上吧。”轻轻推了一下杆,角度那么好,她竟然也没能把球推进去,不由得有些郁闷。

林安和直起腰,语气蔼然:“她是个直性子,你别跟她计较。”

楚歌笑,也站直了身体,手搭在额前眯了眯眼睛,说:“太阳太烈,不打了。”

她转身往回走,林安和在后面叫住她。

“小歌。”

她没有停步。

他说:“这些年……你还在恨我吗?”

她停下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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