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看到古钧天的面色微怔。突然意识这次还真是他们的主子失误了,不由心里哀嚎。替代甘泉的人倒没有心情去计较,古钧天为什么会遗忘这么关键的问题,只是使眼色让人去安排。
镇子离城内很远,而他们并没有随身携带,需要时间。
古钧天坐在山石,拿出手机,心存侥幸地给乔子晴打电话。他们找了那么久,而且有熟悉地形的人参与,不可能没有找到,除非她出什么意外。
可是她的体力并不好,尤其在那样的心情下,他觉得她不会走远。号码拔出去,除了耳边嗡嗡的风声,里面终于传来拔通的声音。
“喂?”听到她疲惫的声音传来时,世界仿佛一下子静了。
“小晴儿,你在哪?”他问,如果细品,那声音都是颤的。
那头沉默,可是即便不说话,还是能让他感觉到她正在被凝重和悲伤包裹。
“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怪我没关系,不要惩罚你自己……”他劝。可是劝到最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一切的言语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怪他有什么用?他承认是自己的错又有什么用?他可以还给她一个女儿吗?他可以让那个女儿复活吗?不可以!所以他纵使再痛,也代替不了她的痛。
“钧天,我不怪你。我是想静静,你让我静静好吗?”她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很是冷静。只不过那冷静透着疲惫,堵住了他所有的担心和愧疚,无法再说出口。
他抓着机身的手紧了紧,一如他的心口紧窒,疼,却又无能为力。
两方沉默,除了风声,只有他们浅浅的呼吸。
半晌,那头骤然挂了电话,他的耳边传来一片忙音。
“古少?”身边的人见他通了话之后一直未动,尤其是那表情更让人猜不透,不由请示。
古钧天将抓着机身的手慢慢放下来,却置若罔闻。坐在山石久久未动,直到旭日徐徐由东方升起,红光映染了整片绿色的山地,他才命那些人收了队。
古镇,民风本落后,却也有独属于他们的纯朴。这些年除了古钧天母子,几乎没有见过这么多外来过,虽明知没有恶意,却仍会不安。
古钧天当天下了山后,便带了自己的人离开。谁也猜不透,他打通的那个电话里说了什么,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了乔子晴的消息。
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出镇子里的长街,通过后视镜,古镇的样貌也渐渐消失在视线里。他不知道,乔子晴是不是仍在那里。再打电话时,那头已经关机。
他在提示的留言声,说:“小晴儿,我在家里等你。”
静过,记得归家……
乔子晴失踪了。
因为那天是古钧天单独从古镇回来的,虽然带回了那么多的人。却独独没有乔子晴,所以被称之为单独。
不过这次与乔子晴被人绑架不同,古钧天并没有像次那般表现的犹为激烈,甚至失常。他仍然会淡淡的微笑,关注电视新闻,偶尔在书房处理公事,然后逗夏初玩,积极地陪她参加亲子活动。
这个期间的夏初开始学着蹒跚走路,自然也有记忆,偶尔会哭闹着要妈妈。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哭的撕心裂肺,都是古钧天在安抚。
那模样看得王妈都心酸,不止是为夏初,更是为古钧天吧。经过这么多事,这个男人看起来要从前沉稳许多。若非亲眼见证过他们的感情浓烈。恐怕都会相信他的内心,正如此时他呈现的那样平静。
而她们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有时候她都忍不住将哭闹着要妈妈的夏初抱开,因为见证过当初他是如何不顾生命地搜救乔子晴的,如何与乔子晴相爱,所以明白他的心痛。可是他们偏偏古钧天耐心极好,安抚这样的夏初总要自己来。
仿佛离家出走的不是他的妻子,或者说他的妻子并不是离家出走更为恰当。他的样子仿佛太太只是出差,或者旅游去了,因为只是暂时的分离,所以不需要悲伤。事实,他也是这么对夏初说的。
只是偶然间,王妈也会发现他在会在固定的时间,待在乔子晴的舞室里发呆,并且时间有越来越长的趋势。
这天,夏初已经迎来满一周岁的生日。那天没有乔子晴,保姆也照常被他吩咐离开了主楼,偌大的房子只有他与夏初的存在。
餐厅的桌子摆着小小的蛋糕,是他亲手烤的。他替夏初插漂亮的生日蜡烛,点燃,火光面的莲花盛开,旋转着传出生日快乐歌的旋律。
夏初双眼新,高兴地拍手。
“我们许愿,妈妈快点回来好不好?”古钧天抱着她,柔声商量。
夏初虽然小,却已经懂的这些话语的意思。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拍手表示同意,所以重重地点头,那模样难得的认真、严肃。
她也想妈妈的,想乔子晴。
古钧天这时会亲亲她的脸蛋,然后教她吹蜡烛,将甜甜、滑滑的奶油喂进她的小嘴里。夏初开心地笑起来,小小的嘴巴主动去亲古钧天的脸,将粘腻腻的奶油沾到他的脸。
古钧天看着烛光,夏初开朗天真的笑脸。他想乔子晴虽然知道他们的亲生女儿不在了,可是她仍然会疼爱这个孩子的。
她不在,他会照顾好她的。因为他相信乔子晴总有一天会明白,她对这个孩子付出的爱不是假的,终究会割舍不下回来。
这也是他们的女儿……
——分隔线——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三个月后,仍没有乔子晴的消息。
古钧天原本只是想给她一些时间,让她想通。他相信她是爱自己的,也爱这个家,所以早晚都会回来,并没有派人刻意去找,去了解她的踪迹。
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的杳无音讯,古钧天越开始心慌起来。他会忍不住猜测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一个人在外面吃的好不好?没有自己睡不睡的着?她一个人会不会寂寞,她寂寞时又躲在哪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