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不快也不慢,夜间楼梯的清冷的光线照在他看似平静的脸上,却照不出他心底的翻涌。脚步踏进四层的时候,隐隐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古钧天的脚步停止,可以闻到上面飘来的烟味。
上面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自己点了根烟,然后又递给同伴一支,边作势要帮他点燃边问:“嘿,你说这人都丢了,老大还让咱们守在这里是个什么意思?”
“闭嘴吧你,古少一会儿来了,还不知怎么处置我们。”同伴有些心烦地躲开,还是将那根烟扔在地上捻碎了,他现在哪有心情抽烟?
那人见他这样,迟疑地问:“古少……这次咱们把人看没了,古少不会把咱们怎么样吧?”提到古钧天,那人的声音就有点畏惧起来。
“,别问我,我哪知道。”那人更加心烦,心烦的倒不是自己会被自己样,而觉得让一个残废从自己面前遛了,实在丢人。恨恨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谁把人弄走的,让老子知道了捏死他。”
同伴见他愤愤的那样儿,正想说他别太计较,扬眉就看到古钧天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吓得被烟呛了一口,赶紧把烟捻灭,咳嗽的脸都变色了。
另一个同伴见他反应这么大,也注意到古钧天的出现,喊:“古少。”
古钧天微微颔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脚步踩着两人身边的地砖走出安全通道。那一刻,吓得两人脚都软了。
病房门口,甘泉就笔直地站在那里。看到他走近,脸上也没有特别意外,只凝重又负罪地喊了声:“古少。”
古钧天推门进去,病房与上次他来见楚辞时一样,只不过没有病人。床上的被子凌乱,轮椅安静地放置在窗边,那窗是封闭式的,根本就打不开,所以更不是跳窗而逃,凭楚辞那双腿也做不到。
目光巡了一遍,如果门口一直有人守着,不可能会被带走。
“监控调了吗?”他问。
“监控被人做了手脚,什么都没拍到。”甘泉回答。
监控被人事前做了手脚,说明并非楚辞自己出的花招,而是有准备的被人营救了出去。
“楼梯口那两个人,是今天守在门口的?”他又问。
如果窗是打不开的,门口又一直有人把守,那么这间病房就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不管是外面的人想要进来,还是里面的人想要出去,都要经过那道门。
甘泉立马领会他问这话的意思,回答:“不是,守门口的两个人已经关起来了,正在询问。”
古钧天颔首,目光又瞧了眼病房。暂时看不出什么线索,便说:“有消息通知我。”转身,准备离开。
“是。”甘泉低头应着,一直等他离开病房。
古钧天从公司里出来,就一直在想楚辞这事,看了那间病房之后,心情重加沉重。车子一路在街上行驶,不知不觉就回到家里。
车子停在别墅前,身上的电话就响起来,又是甘泉的电话,他有预感这次是找到线索了。
“古少,有个人招了。”甘泉禀告。
古钧天没有说话,等待他说下去。
“是楚家的人干的。”甘泉说,细节虽没报得那么清楚,但是他们内部有人吃里扒外。
楚家的人?
仿佛意外,又不意外。因为楚家的人会救楚辞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楚辞是在那里的?压下翻涌的思绪,他说:“暂时不要有别的动作,静观其变。”
既然被救走了,他倒也想看看楚家是个什么态度、
刚刚挂了电话,李嫂便从别墅里出来,看到他坐在车里,便过来喊了声:“古少。”
古钧天点头,抬头看了眼二楼的卧室的方向,问:“睡了吗?”
“睡了,刚刚睡下。”李嫂自然领会,笑着回答。
“她今天有没有不舒服?有门吗?”
李嫂摇头,说:“孕吐的情况好一点,吃得东西也不少。嗯,今天一天没有出去。”
古钧天点头,说:“你忙吧。”然后推门下车,朝着别墅主楼走过去。
平时,整栋别墅就只有三个人在里面活动,如今乔子晴睡下了,空间里变得过分安静。他上楼的脚步声清晰地在楼梯间回响,一直停在卧室门前。
推门,卧室的大灯是关着的,床头亮着一盏橘黄色的床头灯。意外的是乔子晴也没有睡,她只是拿了个枕头,背倚在床头看着电视,仿佛也是在等他。
“钧天。”听到推门声转头,果然看到古钧天走进来。
“还没睡?”古钧天问着。并没有等她回答,便一边松着绑在脖子上的领带,一边往浴室走去。
“我……”乔子晴正想回答,抬眼却只看到他走开的背影,以及泛着些许冷漠的脸。
他,原本就没有打算听她的回答。
一股失落从心底浮起,浴室的门照常敞开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乔子晴掀了被下床,她觉得他们还是要好好谈一谈,不然她每天在这个家里待着也是不安。而他总是一天都忙在外面,这么晚才回家。就算回来,也像现在似的气氛不好,总是让人觉得心里憋得慌。
走到浴室前,她扬声喊:“钧天……”本以为他这时候应该在他在往浴缸里放水的,抬眼却正看到他光脚踩在浴室的地板上,上半身的衬衫也脱了,裤子正随着他解开皮带的动从,从腰间滑了下来。
“啊”下意识地捂住眼睛。
古钧天听到动静转头,就见双手遮着眼,身子背过去。
乔子晴是真没想到自己会撞到这个情况,一下子就把自己要说的话全忘了,眼前都是他劲瘦的后背,以及裤子滑落间露出的修长腿部。
脸部越来越噪热,脑袋也一阵阵发懵。想着自己还是乖乖回到床上等着吧,脚还没迈开,腰身已经被他伸过来的铁臂勾住,后背撞入他坚实的胸膛。
“那个……你先洗,我们一会儿再谈。”她咬咬唇,暗自懊恼着,伸手想推开他锢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可是不但没推开,他的另一只手反而爬上她的脸颊。
手捧着她的脸颊,气息沉稳却又十分炙热地喷在她的耳廓上。不用说话,她就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野兽的气息,仿佛随时都可能将她吞没。
“古钧天啊”话没有说完,她就已经被他拎进了浴室里,背贴上的墙那一刻,他的身子已经压过来,接着唇齿都被他攫住。
他知道他不应该怀疑,他也愿意相信这个一直在自己面前仿佛很单纯,也很无辜的女人,因为他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