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飞机的飞行平稳下来,古钧天才放开她。乔子晴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目光调向窗外。
威尼斯距离锦城市很远,飞行时间相当长,期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主要是乔子晴始终都没有跟古钧天说一句话,用完餐便是睡觉,借以逃开他的骚扰。虽然身边有个人盯着自己并睡不着,可是也好过睁开眼睛,让他招惹自己。
飞机降落在锦城市时,正是晚上十点。出了机场,外面的天色自然是黑了,只有街道上的霓虹装点着夜色。
“古少,乔小.姐。”来接机的人仍然是他的助理,自然也是认识乔子晴的,所以见到她时并不意外。
古钧天略微点头,乔子晴却已经拉了行李往外走,古名行也只好跟过去。
机场门口到处都是出租车,乔子晴随便选了一辆,便打算拉开车门,却不想又再次被古钧天抓住行李拉竿。
“我送你回去。”古钧天说,在她没有发作以前又来了一句:“你找不到他们的。”
乔子晴看着他半晌,因为他说这话应该是说自己的家人搬了家,所以半信半疑。
古钧天在等着她想明白,谁知她突然就将行李箱的拉竿推了下去,古钧天为了避免伤到自己,所以下意识地收回手。
乔子晴将行李箱搁进出租车后座,然后坐进去,并不看古钧天的脸色,说:“师傅,开车。”
出租车司机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当然也,更不关心,便将车子快速开了出去。
古钧天站在那里,看着载着她冷漠影子的出租车离开视线。
“古少?”跟在他身边的助理小心翼翼地喊。
说实话,跟了古钧天这么久,他也只见过乔子晴给他憋吃。
古钧天向他伸出手。
助理会意,将他的车钥匙奉上。
“跟着她。”古钧天吩咐。
助理马上应了,古钧天便已经走向停车场,驾着自己那辆红色的法拉利离开机场。
他从不着急,因为他知道乔子晴迟早还是在来找自己。如今她还挣扎,是因为她还没有到绝境。
乔子晴那边上了车,便开始打姐姐,以及父母的电话,无一例外都是关机或停机状态,可见古钧天说得并不假。
难道姐姐和父母真的不在家么?
她给出租车报的是家里的地址,可是当车子停在家门时,她看着那橦黑漆漆的别墅便知道,她的家人已经不住在这里。那么除了这里,到底还有哪里可以去?
她心思转了又转,终于转到了乔家的老宅。
那里或许是家人唯一不需要刻意去准备就能简单落脚的地方了。
乔家的老宅在城南,并不是像古家那样的古老的宅子,而是一橦很破旧的老楼。打乔子晴就是在这样的老楼里与奶奶生活的。
父亲乔钦爵与姑姑乔妮也是在这里出生的,只是后来乔钦爵赚了钱,所以搬了出去。
说起来乔钦爵也算是个孝顺儿子,老太太在世时也曾想过接她出去,只是老太太念旧一直不肯。
而后来,奶奶去世之后,这座破旧的老楼,乔家也并没有去变卖。因为它带着乔家的回忆,况且乔家也并不差这点小钱。
乔子晴永远记得,奶奶坐在客厅里那张破旧的沙发上,给她梳头,用苍老的手抚摸着她的脸,总是用悲伤的眼神看着她,说:“子晴,我苦命的子晴。”
那时乔子晴却并不觉得自己苦命,她觉得她有奶奶的陪伴,从来都与别的小朋友没有任何区别。即便父母以及姑姑待她都不是很亲厚,她也是快乐,因为身边有奶奶一直疼爱自己。
想到奶奶,就不免想到她的死,那是乔子晴心里一辈子都抹不掉的伤。
最亲的人竟是她亲手杀死的,没有比这个更悲哀。
“姑娘,你报的地儿到了。”前面,司机师傅的话将她从思绪中拉回。
她往窗外看了一眼,前面的楼很破旧,也很低矮,只有一盏还算完好的路灯散发着昏暗的光。
虽然光线不是很明朗,但这的确就是记忆中的家,那个有奶奶、有她留下生活痕迹的地方。她付了钱下车,拉着行李箱走过坑坑洼洼的路面,进了楼道。
也许是天气转凉的缘故,不止感应灯暗,更有一股凉风阴凉地吹过来。
旧楼里自然是没有电梯的,她们老家在五楼,楼梯间都是她走路的回声。走到第二层,脚下突然踩了个东西,她拿起来看了看,是个白色的熊猫玩具。
毛绒绒的都沾了灰,她觉得极为熟悉便翻过来看了看,看到有只熊猫腿上都露了线。果然,这是她小时候的玩具。不由往上看了看,猜测父母和姐姐也许真的回来了。
又往前走了几步,脚下不小心踩到的玩具,画图书都是自己的,不由惊异。然后楼上有些脚步声传来,接着她看到两个年轻男人醉醺醺地走下来,操着锦城地方的方言。
乔子晴下意识地贴着墙边给他们让路,两人的脚步晃晃悠悠,有一个差点就撞到她身上,吓得乔子晴差点叫出来。
男人原本是想就此离开的,在看到她那张脸时怔了一下,然后用目光上下打量过她,就嘿嘿地淫笑起来,说:“哟嗬,刚才还故作矜持。原来是跑这儿来等哥哥了。”说着还伸手去摸乔子晴的脸,感叹:“这报纸上说的果然不假,喜欢重口刚刚就直说,害我们哥们还以为你不做。”
听着男人粗俗的话语,加上他开始动手动脚,乔子晴厌恶地皱起眉,并拍开他的手,冷着嗓声,说:“你认错人了。”
如果姐姐现在遭受的是这种待遇,她只会心痛,但是目前她最烦感的还是这个男人动手动脚。乔家虽不是名门,可是又怎么容许他们这样的人放肆?
男人闻言又仔细瞧了瞧她异常严肃的小脸,这人显然是喝了很多的酒,那味道极浓。乔子晴也知道自己不能和醉汉较真,所以想尽快脱身,哪知往前迈了一步,另一个醉汉就围上来,堵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