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逸萧自然是没有把花月满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他觉得,花月满就是不顾忌他,也不能不怕祈天帝的施压。
只是,随着几天渐渐过去,他发现他到底是小瞧了这个看似扶不上墙面的女人。
自从那日他离开了之后,花月满便开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整日的在未央宫里谁也不见,当然,他肯定是要去的,但却被未央宫的宫女婉拒了出来,理由很简单,太子妃得了风寒病了。
多简单的一个理由?却堵得他哑口无言。
无奈之下,他找到了刘默,只是刘默对于花月满的病情不但全然不知道不说,在面对他的询问时,还轻描淡写的笑道:“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死活又如何?罗曼太子何时成了女人奴了?”
在这个男足女卑的国度和时代,刘默的话无疑不是狠狠的鄙视讥讽了宫逸萧。
只是……
话是宫逸萧自己问的,刘默也是他自己去见的,所以哪怕是刘默云淡风轻的将他从头到尾,拐弯抹角的讥讽了个透彻,他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临时寝宫。
一晃又是三天过去,未央宫大门仍旧紧紧闭着。
宫逸萧又气又恨的在屋子里来回度步,耳闻着门外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才迫不得己的停下了步伐。
“罗曼国太子殿下,已经一更了,可需奴才熄灯?”
宫逸萧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熄吧。”转身走到了后窗边,伸手推开了窗子。
祈天皇宫已经全部陷入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宫逸萧慢慢从怀里掏出了一条手帕,迷恋一般的放在鼻子之间狠狠地闻了闻。
“难道就这么放过她?”他眷恋着手帕上的味道,望着漆黑的夜色自言自语,“如果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岂不是太过便宜了她?原本我打算……”
蓦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住了喃喃的自语,望着漆黑的祈天皇宫斟酌了半晌,忽而胜券在握的笑了。
“放心,我总是会想办法为你讨个公道的。”他恋恋不舍的再次看了看那手帕,随后将手帕小心翼翼的塞回到了胸口,一个起身跃出了窗子,朝着未央宫的方向飞跃而去。
既然那个女人明摆着对他避而不见,那他还客气什么?
反正请婚的折子他已经递交了,刘默那边也松了口气,只要他偷偷闯进寝宫,爬上那个女人的床榻,待到明儿天亮,生米煮成了熟饭,有谁还会在乎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自愿?
再者,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那个女人不想和自己走都不行,因为对于皇家不忠不渝的女人,最后的结果只有一死。
未央宫此时大门紧闭,宫逸萧悄无声息的落站在了寝宫的拐角处,正研究着哪个方向才是花月满的里屋,却忽然听闻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宫逸萧小心谨慎的贴靠在了墙边,微微侧眸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听“吱嘎……”一声轻响,两个清瘦的身影从门缝里偷偷摸摸的走了出来。
月色下,那两个身影的面庞清晰可见,不是花月满和七巧还有谁?
“娘娘啊,碧波池可是皇上下令不得他人私自进入的地方,咱们就这么去了,会不会掉脑袋啊?”七巧还是老样子,经不得任何的风吹雨打。
花月满却满不在乎:“这都什么时候了,狗都睡觉了!谁会去管那个破池子?况且这几日为了躲那个太子萧,我都不敢让宫女们备水洗浴,再这么耗下去,等他走了我也长毛了。”
她说着,拖着七巧就往院子外走:“整个皇宫就碧波池的水是四季常温的,走,你小心点给我望风,我洗洗咱就回来,保证人不知鬼不觉。”
七巧见大局已定,自己再挣扎也改变不了眼前的事实,一边哭着一边由着花月满拉出了未央宫。
“娘娘,奴婢要是死了,您可记得将奴婢这个月的月钱领了,换成纸钱绍给奴婢啊……”
“……知道了。”
“娘娘,您可千万别克扣啊,奴婢的月钱本来就少,在下面又是阎王,又是鬼差的,肯定是需要打点的……”
“……好。”
沐浴?
宫逸萧眼看着花月满和七巧出了未央宫,紧抿的唇不自觉的挑了挑,弯腰匆匆也是出了未央宫,小心翼翼的跟在二人后面。
还真是老天爷都帮他,沐浴的话,连一夜都不用等了,只要他按住那个女人之后,把其他人惊动了,让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事儿也就成了。
他跟在花月满和七巧的身后七扭八拐的终于到了碧波池,瞧着花月满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将七巧一个人留在了门口,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站在原地等了一会。
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之后,他算计着这个时候估摸着那个女人已经脱了衣服,开始沐浴之后,才起身越过树梢,落定在七巧身后的同时,伸手打昏了七巧。
“哗啦……哗啦……”
顺着里面水声的来源摸索而去,宫逸萧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是看见了此时衣衫尽裸,背对着他,趴在对面池边的花月满。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靠近,趴在池边的花月满忍不住浑身一抖。
“害怕?”到了这个时候,宫逸萧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大大方方的抱着肩膀站在池边,看着那仿佛受到了极大惊吓,而蜷缩着肩膀的花月满,很有报复的快感。
“怕什么呢?或者我应该说,就算你这个时候害怕也晚了,因为只要你大喊出声,祈天皇宫的巡逻侍卫前来,见到此情此景,你就注定是我的人了。”
“哗啦……”一声,趴在岸边的花月满似乎吓得有些站不稳,险些没倒在池子里。
宫逸萧不紧不慢的迈步进了池子里,一边朝着花月满走去,一边解开了自己的衣衫:“你是不是特别好奇,为何我非你不可?以前我确实当这个理由是个秘密,不过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因为答案很简单……不过只是报仇罢了!”
“璎珞是个多好的姑娘?她善良,她貌美,她从没有宫里女人的势力,只是奈何初认识她的时候,我还不是储君,没有办法带走她,可是我从来都没死心过……我不断的争,不断的抢,终于,我坐上了太子的位置,这次来,我本来是打算请求祈天帝把她赐给我,可,可谁知……”
随着他愈发的靠近趴在岸边的花月满,他眼中的憎恨便不禁增加了几分:“我竟听说她已经许配到了瑶蓝……什么祈天太子亲自说媒,什么璎珞和那个人情投意合都是放屁!我知道肯定是因为你,因为皇后一直想要将璎珞嫁给刘默,所以你醋意横生,从中作梗,攒合刘默将璎珞挤出了皇宫!”
宫逸萧满目仇恨,恨不得现在就将手无缚鸡之力的花月满碎尸万段,随着他终站在了她的身后,他忽而又冷冷的笑了。
“你这个卑贱的女人!你放心,我就算恨你,也不会轻易的让你死……我要将你带走,我要让你永远在我的身边备受折磨!”
他说着,再是不迟疑的一把握住了花月满的手臂,用力的拉着她回身,本是想要看一看她那惊慌失措,跪地求饶的嘴脸,却不想在四目相对时,倒把宫逸萧自己给看愣了。
那双眼睛,确实充满着惊恐,那张嘴巴,也确实祈求的颤抖着,可,可是这张脸!这张脸却根本就不是花月满的!
“你,你是谁……?”宫逸萧拧眉看着那哭不出声音来的年轻女子,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被点了穴道的曹玥婷,要是能说话能挣扎的话早就动弹了,哪里还能等得到现在?
只是……
归根结底,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记得这几日她接连被皇后娘娘传到永固宫用晚膳,今儿晚上也不例外,皇后娘娘说是想她了,让她去用晚膳。
谁知道……
她吃着吃着就睡着了,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自己被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点了穴道扔在了这里。
她也很想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数举着火把的侍卫,忽然顺着正门涌了进来,随着那一个个高举的火把照亮了半边的天空,一身藏蓝色蟒袍的刘默,漫不经心的走了进来。
“才刚听闻一个宫女传报,说是碧波池里有响动,我本以为是闹了刺客,不想如今一看……竟是罗曼太子萧的情不自禁。”
宫逸萧慢慢转过身子,对视上刘默那一双永远深不见底的双眸,才后知后觉的了然,自己竟是被算计了。
只是……
明明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想法在进行,为何从始至终掌握着主动权的他,最后竟会被刘默反算计了一遭?
他究竟是算漏了哪里?
余光,忽而注视到不远处的草丛里闪出的狡黠亮光,宫逸萧微微蹙眉侧目而望,直对视上了花月满那笑的比狐狸还要奸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