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谢景枭微一抬眸,看向镜子,眸色淡漠冷沉,声音低沉磁性,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冷。
韩诺立马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看向前面,“没有。”
谢景枭又闭上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小时候。
车开回到了谢家庄园。
谢景枭下了车,韩诺赶紧拿过花跟着他身后,朝前走去。
主屋的大厅里,落地窗前的桌上,摆了一大堆的花材。
旁边坐着个穿着墨绿旗袍的女人,头发挽得一丝不苟,正在插花。
女人的长相是那种大气艳丽,风华绝代的类型,但身上的气质却是那种经过岁月沉淀后的优雅从容。
眼角有些细纹,但皮肤身材保养的很好,看不出具体年龄。
谢景枭从外面走进来,见到女人,开口道:“妈,我回来了。”
声音依旧平淡,但听得出来,语气里多了几分尊敬。
谢夫人转头看向他,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回来啦,我让你带的花带了吗?”
韩诺立即走过去,将手里的花递过去,恭敬道:“夫人,这是你要的花。”
谢夫人见了,眼中多了几分惊喜,“这花长得真好啊。”
比她之前让人买的都要新鲜漂亮。
谢景枭看了那些花一样,而后淡声道:“妈,没别的事的话,我先上楼了。”
“去吧。”
谢夫人也没指望他能留下来陪自己插花。
“嗯。”
谢景枭应了声,转身就上了楼,韩诺也跟了上去。
另一边,云卿这会儿,也从星沉那里得到了有关谢景枭的资料。
谢景枭,谢家现任家主。
谢家不仅在宣城可算得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
整个宣城的经济命脉,可以说,百分之八十掌握在谢家手中。
可以说,谢景枭在这里,等同于无冕之王。
黑·白·两道的人,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枭爷。
“嗯……”
云卿坐在小院里的藤椅上,喝了口刚泡好的玫瑰花茶,“这次阿景的身份听得有些带感啊……”
妥妥的大佬。
黑白通吃的那种。
这金手指够粗。
她喜欢。
只是……
他现在的身份有些不好接近啊。
想个什么办法好呢?
琢磨了一下午,也没琢磨出个好办法了。
到了晚饭的点,云卿饿了,也懒得去想了。
反正都遇见了,总会有机会的。
再说,以他们之间的联系和羁绊。
不管他是什么性格的人,只要见到她,就不可能把她当成陌生人抛之脑后的。
关了店,云卿挎着包,慢悠悠地沿着街边往前走。
盛夏里的太阳总是霸道的,都七点多了,还强势地霸占着天空的领地,风都被烤的燥热无比。
街道上的路人,都行色匆匆,偶尔会听到有人在抱怨咒骂着这鬼天气。
云卿拐进一条巷子。
巷子位于两栋居民楼的中间,刚好挡住了太阳,巷子有几株高大的银杏,长得郁郁葱葱,里面倒是比大街上要清凉不少。
巷子两边都是店铺,都是些小餐馆夜排挡,还有家水果店,店铺已经有些年头了,看上去有些破旧。
夜排挡的招牌已经亮起来了,空气里开始弥漫着诱人的香味了。
她熟门熟路去走到一家小炒店里,点了鱼香茄子和韭黄肉丝,打包带回家了。
云卿回到家,吃完饭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给家里的花花草草浇了水。
做完这些,已经九点多了,她去洗了澡,最后爬到床上去睡觉了。
因为今天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云卿很高兴,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好梦。
第二天。
早上八点,云卿被闹钟叫醒,起床换衣服洗漱。
八点半,准时出门去吃早餐。
九点半,云卿到了花店。
没多久,送花的小哥就拉着她订好的花材到了门口,云卿签收完之后,开始慢慢打理。
上午来了三四个客人,其中两个还是熟客,其他的也是别人介绍来的。
也就是靠着好口碑和回头客,这家花店才能活下来。
不然的话,这店位置不算太好,早就开不下去了。
其实云卿挺喜欢原主的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的。
追求安宁平淡,但不会沉溺于安稳中,会学习新东西,经常去看外面的世界,不断提升自己。
不过她也足够幸运,有一个很好的家庭环境。
只是这份幸运,没有维持太久就是了。
原本幸福温馨的家庭,就因为那些人的贪婪和私欲被彻底粉碎了。
下午快六点的时候,谢景枭的车又出现在了昨天的位置上。
巧的是,云卿那会儿正好在外面修剪花草。
很快车上就下来一个人,还是韩诺。
韩诺走过来,笑着跟她打了招呼。
这次他买了一些做装饰用的花材。
云卿有些小遗憾,今天没机会再见到阿景了。
话说,昨天她也没看到他的正脸,只是一个侧脸。
殊不知,车内,谢景枭侧着头,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不曾离开过。
……
回到谢家,谢夫人见韩诺手里抱了一大堆的配花用的花材,还有些诧异。
“你怎么买这么多这些回来?”
谢景枭面不改色,平淡道:“我看您插花用的材料快没有了,下班的时候就顺便买了点回来。”
“哦……这样啊……”
谢夫人又看了他一眼,也没瞧出个什么不一样来,就没多想了。
倒是韩诺,听了谢景枭这话,微微瞪了瞪眼,表情里多了几分惊疑。
下班顺便买的?!
公司在宣城东区的金融中心,那个花店在南区。
昨天也是因为有事才路过那边,顺便买了花还说的过去。
可今天分明就是boss特意吩咐司机开过去的。
饶了大半个城,这样能叫顺便?
boss您是不是误解了顺便的意思?
韩诺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可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半点头绪来,也不敢问,只能默默收拾好表情,闭嘴不说话了。
……
晚上,谢景枭吃完饭就回书房去处理公事了。
只是今天,他频频走神,一份文件,看了半个小时都还没看到一半。
常年了无情绪的脸上,竟然多了几分烦闷之色。
谢景枭推开文件,往后一靠,轻阖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了捏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