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晟自从恢复前世记忆,睡相就变得简直惨不忍睹,只有他一人还好,他小霸王似的四仰八叉霸占整个床榻,什么被子枕头的全都靠边,但凡旁边多个大点的东西,肯定是抱住不撒手,跟他抢还会哼哼唧唧的耍赖。
庞三郎睡醒的时候,就惊喜的发现自己被君晟紧紧的抱在怀里,他稍一动,君晟就撒娇似的哼了一声,怕弄醒他就再也没敢动一下,等君晟睡醒的时候,他已经僵硬了。君晟尴尬的松开手,又挂上了那副高贵冷艳的嘴脸,斜睨了正在揉脖子的庞三郎一眼。
“睡醒了怎么不叫我?”
“我……我也刚醒……”
“以后不许你喝酒了,你看看你耍酒疯把我咬的!你梦到吃啥了?”君晟扯开衣襟,把那几个咬破皮的牙印露了出来。
庞三郎看到君晟白皙的皮肤上那凌-虐般痕迹,脸瞬间就红透了,身下某处也紧绷了起来,赶紧从旁边捞过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
“呵呵呵……现在知道不好意思啦?咬老子的时候你想啥了?你给我出来!”君晟看到庞三郎这鸵鸟样都被气笑了,冷笑一声要跟他算账,抓起被子跟庞三郎抢了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表哥,求你,别赶我走,他们会烧死我的。”庞三郎蒙在被子里大脑全速运转,他一句话就听出君晟没有记住昨晚发生的事了,他就开始装可怜了。
“滚出去洗漱吃饭!以后喝酒不许超过三杯,本座伤好之前不许逃跑,再有一次就再也别来流云山了!”君晟被他带着哭音的求饶说的有点心软,可还是想给他长长记性,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喝醉了耍酒疯。
“我记住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庞三郎嘴上说着,却长了个心眼,心里暗道,下次一定要关门,不留下痕迹,也不能喝太多酒免得情绪失控!
君晟很满意庞三郎的听话,这嘴甜讨喜的技能早就刷满熟练度了吧,道歉这个顺溜,张嘴就来,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记住了,这小混蛋不靠谱啊,不像田田虽然有时候还会犯倔,却真的会认真去改,想到陈田,君晟的情绪又低落了,那也是个没良心的小混蛋,这都俩月没来信了。
庞三郎邪魔附体的事情就这么揭过了,太后党看他没过几天从流云山上下来的时候,骑着马招摇过市,纨绔如常,就以为他是被君晟给治好了,这邪魔被仙君收了,他们也没理由再烧庞三郎了,就跟以前一样继续无视他了。
庞三郎回京了也没回家,在家门口就被庞皇后派来蹲守的人就请进宫去了,庞皇后自从知道了君晟就是她的当康,不能出宫的她就把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跟庞三郎那问消息上了,一听说他出了城,就派人蹲在护国公府门外守着,等他回来马上召他入宫,反正以前庞皇后疼宠这个侄子就经常这么干,不过以前都是怕他出城游船玩水,现在是为了问君晟的消息。
庞三郎自六岁入宫拜年被留下,从小到大跟庞皇后在一起的日子比跟娘在一起的都多,没有孩子的庞皇后不光把他当侄子疼,还把思念当康的那份母爱都投注在了庞三郎的身上,等于一下子就得了双份,要不是皇帝把着关,他肯定就要被皇后真的给宠成纨绔了也说不定,念着姑母的情分,也有心底那份无处可诉的暗恋,他一点都不厌烦跟庞皇后在一起聊君晟,反而事无巨细,有时候皇后问不到的事情他都会说出来。
庞皇后先是问了那天邪魔附体的事情,把庞三郎差点从头摸到脚的检查,等听他说是俩人喝醉了滚到一起,他把君晟当成烤全羊给咬了两口,被侍卫误会了,才笑着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跟君晟一样交代了他一番以后不许贪杯忘形,庞三郎一听,心里想着果然是母子连心,说出的话都一样,想起君晟故意板着脸训斥他的模样,笑嘻嘻的就应下了。
俩人一直聊到用了晚膳,庞三郎及冠以后就很少宿在宫里了,趁宫门还没关,就告辞离去了,他前脚走,皇帝后脚就来了,看到庞皇后红光满面满脸喜气,不禁问道是有什么喜事,皇后就把庞三郎撒的那个谎当笑话跟皇帝说了,皇帝听了虽说不太信,可为了哄庞皇后开心,就没戳破,跟着笑了几声。
晚上就寝,庞皇后枕在皇帝手臂上叹了口气,多年的老夫妻了,皇帝马上识趣的问皇后有什么心事,皇后就坡下驴的说道“当康回来这么久了,以前是他失却了记忆,我不怪他,可他现在就在眼皮底下,我却连一眼都没瞧见过,你去流云山也不带我,我有点想他了。”
“这好办,他现在是国师了,等除夕赐宴,就让他来嘛,然后随便找个祈福的借口留他在宫里小住个几天,你不就能见着了。”
“再七天就入腊月了,还有三十七天,这太赶了,他的寝宫要修,摆设要换,不行,今年的菜单我还没拟呢,陛下先睡吧,我去安排一下。”皇后想起啥是啥,说着就要爬起来,皇帝看着皇后这幅小女儿态失笑不已,忙把皇后又搂进了怀里。
“不急不急,明天起来再操办,过完年还有端午,还有我的寿辰,节日多着呢,又不是只这一次,你歇好了才有精神不是,你累了瘦了病了,他也该担心了。”
“啊?那我好好休息,不能让我儿担心,陛下咱们安置了吧。”
难怪说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最爱你的人,这皇帝抓起皇后的弱点,是一抓一个准,一句话就把焦躁的庞皇后安抚了下来,看着怀里这个已经不再年轻的女人,皇帝把脸贴在皇后的额头上,也闭上了眼睛,这是他最心爱的女人,那年给众皇子选妃,他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才娶了公孙嫣那个毒妇,那毒妇才害死了他的当康,可让他重新选一次,他还是会爱上她,为了娶她,当这个狗屁皇帝真的不算什么,只是愧对儿子和她,让他们这些年过的这么苦。
三十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庞三郎又去找君晟玩了几次,炼丹炉又炸了几炉,这一个月也就过去了,君晟的流云山到城门,修了一条十分平坦宽敞的路,君晟也就没犯懒,大年三十早晨就早早起来开车下山了,为了不引起百姓骚乱,城门刚开他就进了城,一路一直开到了宫里,现在他的车也是活凭条了,比庞三郎刷脸都好使。
君晟起的早,到了宫里就又打哈欠了,被太监领到了他曾住过的晟华殿,看了看被布置一新的寝殿,就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国师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就爬上床睡了,这还是他上辈子睡过的床呢,幸好古代没有儿童床一说,他现在躺上来也不觉得憋屈。
神清气爽的睡醒一觉,君晟睁开眼就盯着床帐发呆了,他现在有点混乱,这床太熟悉了,他的前世记忆又跳出来了。
“醒了?要不要喝点水?”在旁边守了一个多时辰,怎么看都看不够,挪不开眼的庞皇后看到君晟醒了,声音温柔的像是又回到了她年轻的时候。
“母妃~”君晟偏过头,就拉长音软软的叫了一声,等叫出口了,才把自己肉麻了一个哆嗦,赶紧切换了成年版模式:“皇后娘娘!”
“国师!”庞皇后对这声母妃再熟悉不过了,当年陛下登基,他叫了半年的爹娘才改了口叫父皇母妃,可惜他没了自己才当了皇后,这辈子是听不到他叫母后了,皇后偏过头眨了眨眼,把泛起的眼泪又眨了回去,起身倒了一杯茶水回来递给君晟,又恢复成一脸笑容了。
君晟接过水杯,小口小口的抿下肚,实在是不知道该说啥好,只能借着喝水把嘴堵上了,庞皇后也没说话,一脸爱怜的看着他,满眼的宠溺都快凝成实质了,君晟被她看的直发毛,连茶水都快哽在喉咙了,外面突然来了个宫女求见,说是御膳房的嬷嬷有事禀告,庞皇后犹豫了片刻,还是出去了,毕竟除夕赐宴不是一家人的事,还有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呢,哪里出了问题不光是丢她这个皇后的脸面。
庞皇后走了,君晟长出了一口气,放下茶杯才感觉喉咙里那口水流下肚了,看了看手表,差不多是午饭时间,还没等他说话,外面就进来一个小太监,躬身一礼道:“拜见国师,皇后娘娘赐下午膳,是现在传还是等一会儿?”
“传膳吧。”君晟看那小太监又躬身一礼,退了两步转身离开,才伸了个懒腰,没办法,现在为了保住他这个国师的逼格,连打个哈欠都不能当着人面了,他觉得再这么下去,他就要真的变成面瘫国师脸了。
一张长桌被抬进了寝殿,然后一串宫女鱼贯而入,君晟起身被伺候着洗脸漱口的功夫,就摆了一大桌菜肴,一眼看去,全是当康喜欢吃的,连幼稚的兔子馍馍都有,君晟板着脸挥退众人,一样一样的细细品尝着,跟记忆力是相同的味道。
前世的记忆的封印打开,那一切好像都是昨天发生过的一样深刻,君晟现在迷糊的时候总是分不清自己是谁,虽然没有人格分裂,却也时不时的犯傻,所以他的寝殿从来不留人,就怕他犯傻的样子被人看到,刚才也是环境太熟悉了,才脱口叫出那声母妃,但是清醒了再叫,他却怎么都张不开嘴,毕竟当康只活到七岁,他却当了二十五年的君晟。
在君晟看来,君晟的父亲也好,当康的父亲也好,都是那一个人,可是君晟的母亲却有两个,一个是将他孕育的代孕母亲,一个是君爷爷找到的捐献卵子后车祸丧生的女子,当年君爷爷做了十几次试管婴儿都失败,无奈求到那位大师面前,被大师指点需要女方也是已逝的才能成功,君爷爷才多方查探到那么一枚,居然一次成功了,这就是风玄子所谓的无父无母之魂重塑肉身,因为君晟不是那个世界的人,所以不可能与君爷爷以外的活人产生羁绊。
他的*与庞皇后毫无血缘关系,他才这么别扭的叫不出那声母亲,不像皇帝是他两辈子的爹,没人的时候叫爹才叫的那么毫无压力。可此刻他看着手上的小兔子馍馍,有点愧疚了,觉得自己是不是计较的太多,可是已经这么大了,怎么都不好意思学当康的样子去撒娇,庞皇后又那么克制自己,两边谁都没有迈出这一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君晟慢慢的吃下了手上的那个,就把剩下的一盘小兔子都揣到了空间里,他也有点舍不得吃了,谁知道下次进宫是什么时候了,等到明年过年的话,这一盘压根不够吃的。君晟正在伤感呢,庞三郎就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往君晟身边一瘫,就枕到了君晟的腿上,嘟嘟囔囔的抱怨了起来。
“表哥,你进城了怎么不去接我,害我白跑了一趟去找你,可累死我了,快给我点吃的!我早晨都没吃饭!”
君晟被他这么一闹,那点不开心又烟消云散了,从桌上拿了一块不知道什么做的点心就塞进了庞三郎喋喋不休的嘴巴,那点心干巴巴的一抿就碎,庞三郎噎的直翻白眼,挣扎着爬起来就抱着汤盆咕咚咕咚大喝了三口。
“噎死我了!”
“大过年的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
“啊?什么?哦哦哦,我不说了。”庞三郎看君晟板着脸瞪他,乖乖投降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一副我把嘴堵上不说了的样子。
“小混子!”君晟叹了口气,给庞三郎夹了一筷子青菜,这家伙就喜欢吃肉,让他吃菜跟逼着狼啃萝卜似的,又挑食又嘴馋,自从他有一次喝醉了拿出空间里的零食来吃,这家伙就吃上了瘾,隔几天就跑到他那要一顿,不给就死皮赖脸的什么招都使,连在地上打滚撒泼都做的出来,可说他无赖吧,看你真生气了又马上道歉嘴甜,简直拿他没有办法。
“谢谢表哥!”庞三郎夹起盘子里的青菜就大口吃了下去,盘子空了又伸筷子去夹肉,连沾个葱花都要抖掉,君晟无奈,只好又给他夹菜,俩人就这么填饱了肚子。
吃饱了没事做,离晚上开宫宴还早呢,君晟就跟庞三郎拿出棋盘消磨时间了,这可不是吴家庄的顾臭棋篓子老先生了,君晟绞尽脑汁的想赢,才跟庞三郎下了个势均力敌,至于庞三郎有没有放水,这个嘛,看他的表情还真看不出来,这家伙就是个演技派。
整整一下午不知不觉的就这么过去了,君晟最后赢了两子险胜,庞三郎愁眉苦脸的往后一躺,就开始撒泼放赖说欺负他,君晟被他逗笑了,从袖子里掏出个桃扔过去,被他一把抓住就大咬了一口,香甜的汁水溅了满脸,一幅你不让着我,我就咬你的别扭样。
庞三郎正耍宝呢,门外就有太监来传报,说是前殿开宴了,请国师过去,君晟扔给庞三郎一条帕子,就起身而去,庞三郎把帕子揣进怀里,用袖子抹了把脸,就爬起来追上了君晟。
皇帝为了让君晟离皇后近一点,就把君晟的座位排在了太子的前面,太子敢怒不敢言的坐在第二桌,看到君晟出现就扭过了头,可视线还是忍不住缀上了君晟身后的庞三郎,看着庞三郎一边走一边吃着个桃,吃完了把桃核一丢,就舔了舔嘴唇,那红色的唇瓣沾着莹润的水光,让他觉得喉咙发干,端起面前的酒杯就一饮而尽。
君晟进殿后挂着国师脸走到皇帝面前只略一拱手,脚步都没停就拐到了第一桌后坐下了,也不管其他人都是长身跪坐,一撩衣摆就盘上了腿,他这个坐姿倒是符合他修仙问道的身份,众人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眼睛,庞三郎不会盘腿,坐在君晟右边将左腿曲起,右腿大喇喇的伸了出去,就把左臂架在左膝上继续跟君晟聊了起来。
庞皇后的目光落在第一桌上就没挪开过,众人只当她是在看庞三郎,都没有多想,可真正把目光落在庞三郎身上的却是太子轩辕昊,他看到素来洁癖讲究的庞三郎毫无芥蒂的吃下君晟给他夹的菜,满心都是怒火。
那年庞三郎只有六岁,被一人留在宫里,哭着要回家找娘,递给他一个刺猬馍馍,却被他说脏手抓过,不肯吃还扔在了他的脸上,皇后还训斥他胡乱给三郎吃不干净的东西,居心叵测,那时起他就注意上了这个娇气的小鬼,虽然长的像,却跟三弟那个软柿子一点不一样,跟他对上从来都没有赢过,直到过了好些年,他从梦中惊醒,梦里他压着一脸桀骜的三郎,那眼神真是迷人极了,也*极了,自那以后,庞三郎就成了他的心魔。
君晟正在想陈田,去年没回来,今年也没回来,甚至连封信都没有,君晟想着他在跟谁过年,有没有人给他准备一桌年夜饭,他最爱吃的炸丸子看了那么多年,能不能自己炸出来吃,君晟想的入神,丝毫没注意到周遭的情况。庞三郎看到君晟夹了个丸子半天没动,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涣散的目光已经证明他在走神了,想到君晟最近时常发呆想念那个讨厌的陈田,庞三郎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然后身子一歪,就躺到了君晟的大腿上。
君晟回过神把丸子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咽下去后放下筷子,抖了抖腿道:“起来!像什么样子!”
“不!我醉了!头晕!”
“骗谁,半壶都没喝掉。”
“不管,我就是醉了!”
“起来,我要给陛下献礼了。”
“献什么?又是一亩地能出上万斤的仙粮?”庞三郎一咕噜爬起来,好奇的问道。
“哪来那么多仙粮,你把我种地里算了,看看能不能亩产十万斤!”君晟斜了庞三郎一眼,喊太监去拿个大点的空盘,不一会儿盘子送来了,君晟一手托着盘子,一手就凌空一颗一颗的抓出各种水果,堆了满满一盘子递给太监,太监哆嗦着捧到了皇帝面前。
自君晟跟太监要盘子起就注意起君晟一举一动的百官全都震惊了,别说那些不认识的,单是葡萄就每颗都比铜钱大,众人看着那盘‘仙果’都忍不住咽起了口水,皇帝见状,就把最多的葡萄拿出来又装了一盘,让群臣一人一颗的去分,皇亲国戚按照亲疏远近分了剩下了,都尝了个味道就作罢了。
君晟见皇后眼巴巴的看着那盘子不舍得给出去,却又强忍着,心里十分不落忍,就要了个食盒,装了满满一盒扣上盖子,让太监悄悄给拎了过去,皇后才收回目光,又满脸笑容的抱着那食盒不撒手了,倒不是喜欢那仙果,这是儿子送的,就是一盒石头她也会当宝贝。
君晟看到皇后这样,越发心酸了,他想起来他小时候在院子里捡了铺路的鹅卵石,说是院子里最圆的一颗,也被她擦拭干净放进了首饰匣子,如今她脖子上戴的那串珠子,一圈玛瑙宝石的,最下面居然就是那颗圆滚滚的石头,已经被把玩的十分光滑,君晟强忍着没有落下泪,心里之前那点小别扭全都没有了,就算如今没有了血缘,这个女人也是疼宠了他七年的亲娘。
想通了的君晟打开了心结,不再苦闷,脑袋里却在跟空间扯皮,给我一棵啊就一棵啊你个小气鬼,给一棵树我的东西除了房车你随便选好吧!这一允诺,君晟就看到他老爸珍藏的那些跑车都凌空而起,除了那辆开过的红色法拉利,全都飘进了浓雾消失不见了,而原来停车的地方多了一棵干巴巴的小树苗和一个水瓶,君晟心里翻了个白眼,混蛋,就换给我一棵?空间传来一阵得意的波动,君晟扶额。
庞三郎不懂唇语,看到君晟嘴唇翕动好似在和什么人交谈,最后好像没谈拢,扶住额头叹了口气,忙凑过去问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换了棵树,明天给我娘种她院子里去。”君晟叹了口气,换都换了,算了,下次不上它的当了,这家伙太黑了!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