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蹦的狼王似乎在变大,缓缓的涨大起来。八一????中文W㈠W?W?.81ZW.COM
沈落石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变化,以为是饿了一夜一天后,眼睛有些昏花。他努力的揉揉眼睛,镇定心神放眼细看。
眼前生的异像将他彻底震惊,随着身躯的胀大,飞跑的小灰狗的灰色外皮自尾巴的伤口处开始裂开,裂口一直沿着肚皮迅扩张,两条飞奔的后腿已脱出到斑驳的灰色皮毛之外。
数步之后,整个灰色外皮已从肚皮下完全裂开,四条腿都伸出到狼皮之外,腿上已露出银灰鲜亮,光泽夺目的新皮毛。
一路飞驰的狼王继续胀大,窄小的旧皮已渐渐的滑向后背,新鲜的皮毛越来越耀眼……
它突然四脚飞扬,空中一跃一甩,拖在后背的斑驳的土灰狼皮彻底脱离了它的躯体,飘落在青青绿草之间。
沈落石惊异的停下脚步,怔怔的望着渐渐胀大的狼王,狼王也停止了逃跑,忽然转过身来立在清冷的月色中。
巨大的身躯比普通的狼高出一倍多,一身银灰鲜亮的皮毛泛着幽幽的光芒。
矮小的土狗突然变化为比自己还要高的巨狼,沈落石惊讶之余,紧张得握紧了手中的残月刀。
奇怪的事生了,手中的残月刀竟然变得很安静,连半分杀气都没有。
对面的巨狼突然前腿跪地,匍匐在地对他嗑了三个头,随即翻身而起,四脚飞扬,一道银灰的光影划过了空寂广漠的暮色大地,转瞬间便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沈落石捡起地上的狼王脱落的旧皮毛,借着月光一边摸索,一边仔细的观察。皮毛光滑柔软,猛力一扯,顺手延伸,松手时迅恢复原状,弹性十足。
远看斑驳脱落的地方,好像是故意剔除留下的痕迹。
沈落石将狼皮平铺在地:不错,斑驳的痕迹果然是一幅图案。
沈落石审视了半天,只看懂上面的似乎是一个扭曲的“日”字,下面两个密密麻麻的篆字却无法辨认。
都怪自己读书太少,认识的字太少,何况这还是扭曲变形的篆字?
管他娘的什么字,反正看样子像小时候镇里死了人后,阴阳先生画得镇宅鬼符,难道世上真有传说中的镇压邪恶的神符?
难道手里的狼皮图案就是镇压狼王七年的神符?
那么自己的那一刀不但断了狼王的尾,也破解了困着它的符,所以它才会感激的拜谢自己。
百思不解的沈落石揣起狼皮,背着残月刀独自行进在在苍茫的草原夜色中,缓步向西而去。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他已一天一夜没有吃饭喝水,疲倦袭来,全身困乏,有些头晕眼花起来。
他蹲下来,拔出残月刀,挖出一些鲜嫩的草根,将衣袖擦去上面的泥土,有滋有味的咀嚼起来:这东西真不错,既有水分,又有茎肉,不但解渴,还可以充饥。
他一边咀嚼,一边思索起来。
自从他步入大漠,一路而过的地方,遍地都是诡异之物。
巨蟒之王,大漠鹰王,草原狼王,接下来又会是什么野兽之王?为什么这里的野兽都这般奇异?
他感觉到冥冥中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主宰着这里,赋予了许多野兽越寻常的异能,与号称万物之灵的人类在冲突抗争中,又相互约束,相互妥协,生存在一种不断争斗变化的平衡状态。
外来的势力却不断的骚扰打破着这种平衡,纽毕鸿将鹰王困在了山洞,征服了鹰类,成了名不副实的鹰中人王,纵横大漠数十年。
那么又是谁将凶悍狡猾的狼王困在一张斑驳的狼皮内,一困就是七年?
七年?
七年前正是自己逃到古镇的那一年,是巧合,还是冥冥中已注定?
自己拜师学打铁,与狼王被困风马牛不相及,怎么会有联系?
唉,石头,一定是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脑子里出现了幻觉,总是胡思乱想。困意袭来,蹲在草丛的沈落石就势躺在了草地上,不停的打着哈欠。
奇怪,最近怎么回事?
一遇到砍杀的机会,全身是劲,精神百倍。一停下来想问题就犯困,为什么呢?难道我的脑子有了问题?
他努力思考着,迷迷糊糊已出了粗重的鼾声。
一种奇妙的感觉将沈落石从熟睡中缓缓拉回来,冰凉清冷,难道是残月的杀气?
不对,残月的杀气凄厉肃杀,这种清冷的感觉却平和,舒缓,感觉很舒服,这种感觉来自身下潮湿的地面,来自草丛,来自土壤,来自渐渐凝结的露水珠。
草丛,土壤,露珠,洒落的星光,月光,拂面而来的潮湿的夜风,从四面八方积聚到他的身体,化成丝丝寒意清凉的感觉,将他紧紧的包围。
感受着来自天地间的冰凉感觉,脑中一片空白,空灵。
心随意动,眼光格外的透彻,听觉格外的敏锐,感觉格外的幽远。
他清楚的听到了青草缓缓生长的声音,露珠慢慢凝结的声音,风儿吹过,露珠滴入土壤的滴答声。
他清楚的看到了一弯月光的缓缓跳跃移动,每一颗星光的旋转和移动,它们似乎沿着某种神秘而奇特的轨迹。
他清楚的感觉到了每一种声音的轻微变化,每一个景象的变换瞬间,亦真亦虚,似玄似空,如梦如幻。
老邢说过,道法自然。
难道自己已经可以透过自然万物汲取其精华――不可言传的道。
老孟说残月刀内藏着冷月无情刀诀,难道在无尽的杀戮中,铸于残月刀内的冷月无情诀已被激出来,帮助自己汲取冷月精华……
沈落石一开始思考,头便开始迷糊,困意席卷而来。
管他呢,既然想不通,不如不想。
沈落石望着星空变幻,听着万物变化,悠然的躺在草丛中。
一阵不和谐的微弱声音自地底传来,一种不祥和的感觉自内心深处升起。
沈落石翻过身爬在地上,将耳朵贴在潮湿的地面,却听不到任何动静。但不详和的感觉却越来越浓,情绪激动,血脉贲张,一种杀欲腾然而起。
身边的残月刀开始轻微的振动,出低沉的鸣叫,杀气缓缓积聚。
奇怪?
自己竟然比残月更早预感到危险,是残月在经历了太多杀戮变得迟钝,还是自己经历了太多杀戮变得敏锐?
难道在刚才躺在地上的那种感觉,将自己带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躺在地上也可以练功?
太神奇了,看来以后没事的时候要多在地上躺躺。
残月的鸣叫变得凄厉起来,沈落石慢慢爬起身,抓起残月蹲在草丛中四下张望着,一点火星出现在自己来时的路上,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难道是狼王?
恢复元气的狼王,它又卷土重来?
不对,移动而来的不是眼睛。而是一堆火,飞移动的火。